296. 楚家的助力
以我微末的道行，本來沒資格平頭論足，可看老頭的意思，也絕對不會存著和我探討棋藝的閑心。
初看之下，我其實沒什麼看法，見他如此問，我便細細地把之前所觀看的對局回憶了一下，笑道：
「老太爺，如同族長所說，您手筋強悍，就我所看到後半部分而言，勝負的關鍵就在於中間放手一搏的一斷，和右下角小目那顆棋子的支援，兩點。」
老頭哈哈一笑，贊了聲不錯。
絡腮鬍子默不作聲地給我泡了杯茶，說了聲坐，便離開了石桌，在他父親之後垂首站住了。
我心知進正題了，便在老頭的對面坐下，輕輕喝過一口茶之後，老頭輕嘆一聲說道：「世事如棋，恰巧下成這樣也是緣分，溫瑜，你沒發現這棋局和你現在的處境很像么？」
現在的處境，和之前的棋局？我愣了一下，沉思片刻之後不由苦笑說道：
「只不過被圍追堵截像中局開端罷了，老爺子能防守一搏，突出重圍，我怕是沒有那個實力啊。」
老太爺笑道：「年輕人，身陷重圍，置於絕地，雖然危險地很，但其實危機之中也暗藏轉機，關鍵在於你有沒有尋找它的眼力，和防守一搏的勇氣罷了。」
話到如此，再聽不出來我只怕就是個傻子了，他這是要幫我啊！他有膽量放手一搏，有看到轉機點出那一斷的眼力，不求他幫忙，我又找誰幫忙？
我立即起身，躬身誠懇道：「請老太爺賜教！」
他哈哈一笑，說道：「有悟性啊，好孩子，你且坐下，我們慢慢聊。」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告誡自己，這樣大的善意，自己一定要抓住了，當下越發恭敬地坐下之後問道：「我現在的處境，該怎麼脫離？」
老太爺微微眯著眼睛笑道：「我這個老傢伙雖然躲在南方，對陽城的這些事情卻也略有耳聞，不過是韓家要人，你和曾韻那小姑娘又因前面的事情和一些老傢伙結仇了，對么？」
「正是如此！」
老太爺輕輕一笑，說道：「自然很難辦，人生如棋，卻又遠比棋局來地艱難，下棋只需一斷，度過人生的坎就遠遠不止了，不過你很幸運啊，溫瑜。」
我愣了一下，現在四面楚歌，一步走錯就可能萬劫不復，我哪裡幸運？
他也沒有打啞謎的愛好，徑直說道：
「我先前見過了馬哲，那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
原來是說有這樣的弟兄很幸運，我苦笑道：「是的，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什麼馬哲會跟著我這麼廢物的人在一塊，他在別人手下應該更能發揮吧。」
老頭子眉頭一皺，輕聲說道：「不要妄自菲薄！」
我苦笑稱是，他繼續說道：
「如今馬哲離開了陽城，我之前多方打探都沒找到確切的消息，不知道你們是什麼計劃，可否說出來與老朽一聽？」
我撓著腦袋嘆息道：
「老太爺，如果知道的話，我現在就不至於愁苦成這樣了，他和梅俊彷彿是失蹤了一般，我只知道他們離開了陽城，好像是去了西都，其餘的就都不知道了。」
老頭子有些詫異，問道：「當真不知道？」
我點頭：「當真不知道。」
他沉默了下來，端著茶水喝了一口，這才笑道：「先前就疑惑，為何馬哲全無消息，現在看來，馬哲另有遠謀，只是成事關鍵大概在於保密，為了這，他甚至連你都不告訴了。」
我點頭，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只是現在音訊全無，偶爾和梅俊聯繫上，他對他們的計劃也是隻字不提，對我來說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
老頭笑道「無論成功與否，馬哲都是你的用來斷卻對方攻勢的一個劫子，很可能成為勝負的管簡單，但單單這一個還不夠，比如即將到陽城來到李家的那個老鬼。」
韓忠磊走了之後，李老爺子還要來么？我有些疑惑，笑道：「老太爺，李家的人應該不會來了吧，我們和韓忠磊撕破了臉皮，李老頭來了陽城也沒優勢了。」
老頭嘆息一聲，不無擔憂地看著我笑道：「誰又告訴你，只有他會來呢？」
禍不單行啊，我沒說話，老頭子為我點道：
「李家，閻老大，韓家，再加上對陽城有想法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恨你？哪一個不想落井下石呢？」
我死死地捏住拳頭，他說的都是真的，有仇的要報仇，沒仇的想進來分一杯羹，我的敵人不知道有多少。
「那我該如何做呢？求老太爺幫我！」我問道。
老太爺眯著眼睛微微笑著，他感慨了一聲之後笑道：「我問你一下，楚威如何？」
我愣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人中龍鳳，先前幾次見他出手，我都覺得不像是正常人。」
這是真實的感受，王傑也好，曾文倩也好，雖然都很強悍，以一敵多的戰績足以讓人稱讚，可楚威不同。
他明顯比這些人都要強出一個到兩個檔次，就算是徐艷兵，或者謝鵬，在我看來也不是楚威的對手。
老頭子笑罵道：「什麼不像正常人！」但他自然知道我的話只有崇敬咋舌的意思，並無半點譏諷，他笑著繼續說道：
「小威這孩子，別地都很一般，甚至智商較之常人還略微低了些，可在武學方面，著實是天賦異稟，這些年我強令他待在家裡不出去，為的就是讓他在這一條路上打好基礎。」
我實在不明白解決我眼前的困境和楚威的經歷有什麼關係，但聽到這裡也不能完全不說什麼，我笑道：「這還只是基礎，您的眼光有些高啊。」
他輕輕笑著說道：「不是我的眼光高，是楚家的要求高，而楚家的也有這個資格去擁有這中高標準的眼光，對么？」
我點頭不迭，不打算放過這樣拍馬屁的機會，笑道：「自然如此！」
老頭輕輕點頭，眯著眼睛問我道：「那如果有楚家幫你，還不能讓你衝出困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