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傷離別

  我心中如同爆炸了一個核彈，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慘笑道：「老闆，你知道我的情況的，你怎麼能叫我答應？」


  畫音站起了身，她的眉眼冷了些，但還是平靜地說道：「秦淑蘭不適合你，你要成為我最得力的大將，就必須得記住，兒女情長則英雄氣短！」


  我不可能反駁地了她，我突然覺得腳下發虛，我猛地搖頭，喃喃自語地說著不，然後就往門外退。


  畫音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她寒著臉說道：「溫瑜！你真的又要違抗我么？」


  「不！」


  我近乎尖叫地喊了一聲，猛地撞開了門就往樓下衝去，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我覺得無比恐懼，比面對曾文倩還要讓我恐懼。


  樓下早已空無一人，我衝出會所，王傑呢？他也不見了，算了，不見了就不見了。


  我穿過馬路，衝上江堤，江風吹拂卻不能讓我冷靜下來。


  違抗畫音是什麼後果？上一次違抗畫音的命令，帶來的結果就是王力等人的戰死，和漫長的絕望。


  我從去北京開始就已經在心中跟自己發誓，再不違抗她的命令甚至是建議。


  可我再次違抗，而且是我不可選擇的違抗。


  我怎麼可能背叛淑蘭姐，我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

  對了！如果我跟畫音翻臉，現在還受畫音保護的淑蘭姐會不會有危險？


  我猛地想起了之前和馬哲的對話，淑蘭姐有危險，如果畫音用淑蘭姐的安全做威脅逼我，我該怎麼辦？

  打電話，找人！我顫抖的手掏出了手機就準備打電話，不能是謝鵬，他會支持畫音，得找馬哲。


  我心中慌亂地想著，我的身體在顫抖，我終於找到了那個號碼，正要撥過去的時候，一個哪怕我死了都會記得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溫瑜，我在這。」


  聲音很平靜，帶著我在一瞬間狂喜，然後也平靜了下來，我立刻轉身，果然，淑蘭姐穿著一身白色的居家的長裙子，裊裊婷婷地站在我的身後。


  江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夜色之下如夢一般地溫柔。


  我近乎是哭著衝過去抱著她的，我抱緊了她，不斷地親吻她的臉，她的頭髮，我貪婪地呼吸，彷彿要永遠記住她身上好聞的清香。


  而當我吻向她嘴唇的時候，她卻輕輕扭頭，躲開了。


  我完全放下去的心再次猛地震顫，我鬆開了一點懷抱，擠出笑容說道：「淑蘭姐，事情有變，我們得走了，我這就打電話，我們離開陽城一段時間。」


  說著，我掏出手機打電話，慌亂之中，幾次嘗試都沒有解開鎖住的屏幕，我瘋了一般自言自語，說著快點啊快點啊。


  越急越慢，越慢越急。


  淑蘭姐輕輕笑了笑，伸手接過了我的手機，輕輕柔柔地放回了我的口袋裡。


  我發著傻，看著她。


  她微微笑著，撫摸著我的臉說道：「溫瑜，是得走了，不過是我一個人走，我已經買了機票，今天晚上就飛加拿大。」


  我瞪大了眼睛，顫抖著說道：「那……那你幫我也買一張，我們一起去，別說加拿大，就是天涯海角我們也一起去，我們去機場！」


  說著，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卻堅決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後緩慢而用力地迫使我鬆開。


  她的力氣不大，可此時此刻，我根本無法抗拒。


  我鬆開了手，恐懼地看著她，低聲問道：「怎麼了，淑蘭姐，我們一起走啊！」


  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得報仇！」


  四個字彷彿是劈開黑夜的閃電，彷彿是在寂靜之中炸開的春雷。


  王力那張帶著微笑卻不肯瞑目的臉一下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憑空打了一個寒噤。


  淑蘭姐溫柔地撫著我的臉，說道：「是時候分開了，小瑜，我愛你，所以我知道你不可能是那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因為愛你，所以我不會逼你在我身邊，那是害你！」


  恐懼瀰漫心間，內疚佔滿腦海，我張開嘴想解釋，想承諾，我很想說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淑蘭姐流著眼淚，微笑著伸出手指抵著我的嘴唇說道：「不要騙自己，溫瑜！你不是那個流著鼻涕跟在我屁股後面，沒朋友的小孩子了，你回頭看一下。」


  我木頭人一般回頭，江堤上沉默地站著幾個男人，馬哲，王傑，謝鵬。


  他們安安靜靜地站著，看著我沒有說話，但已經證明了淑蘭姐的觀點，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溫瑜了。


  我低下了頭，淑蘭姐卻捧著我的臉讓我和她對視。


  「看著我，溫瑜，最後再看我一次，然後忘了我，你有你的世界，去開拓你的世界！」她溫柔地吻在了我的唇上。


  本該甜蜜，此刻卻苦澀無比。


  她轉身，走地義無反顧，遠處停著一輛賓士，我見過，那是畫音的車。


  我沒有動彈，我很想自己衝過去抱住她，讓她不要離開我，但沒有意義。


  我軟到在地上，看著淑蘭姐頭都不回地上車，然後賓士駛離江堤，帶著淑蘭姐消失在遠方。


  都是假的，睡一覺就好了吧，明天起來之後，我再去找畫音談談，她對我很好，幾次三番救我，會答應讓淑蘭姐回來的。


  我閉上了眼睛。


  「溫瑜，還打算像上次一樣做一個月死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