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指婚
說完，老頭子便轉身上樓，之前還需要攙扶的他此刻撐著拐杖走得步履如飛，誰都不敢上前多嘴，誰都知道我可能把他惹毛了。
我大有轉身逃走的意思，反正這老頭子算是公開地支持了曾文倩，今晚過後便是敵非友，我何必跟他有什麼其他交集。
曾韻也是一臉憂色地拉著我，說道：「不行咱們就走吧，我感覺有危險。」
我剛想贊同她的想法，那個蒙面女孩卻轉頭看了我一眼。
她款步上樓，我改變了主意，裡面有貓膩，就是看在楚歌的面子上，我也得上去一探究竟。
我對曾韻微微一笑，然後掙脫了她的手，上樓去了。
王傑跟著我上樓，卻被人攔下，他搖晃著肩膀就準備動手，被我制止了，我讓他在樓下等我，深吸一口氣之後，在一個侍從的指引下推門進了一個包間。
推門之後我就愣住了，裡面坐著三個人，除了蒙面的女孩，李老爺子之外，畫音赫然在列。
我懸著的心放下了，帶上門之後，我走了進去笑道：「老闆，你怎麼來了？」
畫音抬頭看著我，微笑著品著杯中的茶，淡淡笑道：「我來看我的小妹妹和干爺爺，不過，讓我驚喜的是看見了你的好戲。」
我嘿嘿一笑，拱手對老頭說道：「老爺子，對不住了，適才小輩無禮，還請多多包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不知道為什麼畫音和這些人有舊，李老爺子還支持曾文倩，不過眼下既然畫音和他們沒撕破臉皮，我也就只能裝著客客氣氣。
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青出於藍，年少風流，小友請坐。」
我大大方方地坐下，沉默片刻，待一個侍從進來給我倒了茶水之後，老頭才開口問了我和曾文倩的婚事問題。
畫音沒有阻止，我知道大概是要我直說，我便沒有什麼保留地都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但曾文倩的種種行為本來就惡劣至極，我不知道老頭問這些幹什麼。
說完之後，老頭輕輕一笑說道：「這樣看來便沒什麼問題了，畫音，歌兒，你們覺得呢？」
畫音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對面的女孩輕輕取下面具，低著頭嘆息了一聲。
那張臉上多了些許血色，但還是掩不住的疲憊和悲傷，我有點心疼，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笑著問道：「老闆，不知道是什麼問題啊？難道和我有關？」
畫音輕輕點頭，老頭子微微一笑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支持那個蛇蠍一般的曾文倩么？」
我聳聳肩膀，表示了疑惑，他淡淡笑了笑說道：「很簡單，因為她有翠玉扳指。」
這也算理由？我有點咋舌，沒想到那扳指這麼厲害。
老人笑道：「所以只要你也有翠玉扳指，我更傾向於幫助畫音。」
我哈哈一笑，說道：「那東西很珍貴啊，我哪裡有，要不然我找個玉石店，偽造一個，您老先幫我打下曾文倩，再說弄錯了？」
老頭哈哈一笑，說道：「哪裡需要弄虛作假，小友，我叫你上來，便是要給你一個翠玉扳指。」
饒是我對這個老頭帶著敵意，這句話也讓我心頭一震，翠玉扳指有什麼作用，之前曾文倩給我大概講過。
那玩意是身份的象徵，地位的代表，今天老頭子的支持更是直接表明了它的實際作用，要是我也能有一個，那報仇的時候，把握無疑大了無數。
可他能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
我笑著起身，拱手說道：「那就謝謝老爺子了，晚輩卻之不恭。」
說著，我伸出了手，老頭子哈哈大笑著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說道：「確實願意收下？」
我笑道：「如此寶物，誰人不願？」
他點點頭，笑道：「確實無人不願，那你確實敢收下？」
我聳聳肩膀繼續笑道：「天與不取，反承其疚，有何不敢。」
老頭子眯著眼睛讚賞了一聲好男兒，然後伸手招了招，楚歌紅著臉走了過來。
我有點納悶，笑道：「老爺子，扳指呢？」
老頭哈哈一笑，說道：「伸出手來！」
說實話，實際上我一開始就沒抱希望，但這個時候我真的有些激動了，我伸出手，為了接東西方便，我還特地是手心向上。
然後老頭就抓著楚歌的手腕，把她柔軟滾燙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上，還用力地幫我握住。
我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紅著臉，低著頭的小姑娘，問道：「老爺子，您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把扳指給我么？」
老頭轉身回去坐下了，我對著楚歌笑了笑，然後看著老頭。
他輕輕笑道：「老頭子何德何能，敢有那等寶物，但歌兒不同，她家中至少有三個翠玉扳指，你娶她，我保證能繼承一個，這不等於是送你一個翠玉扳指么？
之前捏在手中還舒服地不願意放下的小手此刻突然如同火炭一般讓我畏懼，我急忙鬆開了手。
再次看去，楚歌臉上的紅暈瞬間變成了一片青白顏色。
我心中無限愧疚，但這種時候怎麼能胡思亂想？
老頭冷眼看著我，似乎在說我不分好歹，我一時語塞，轉頭看向畫音，她低頭喝茶，似乎對眼前發生的這荒誕事情完全沒有察覺。
看來只能我自己處理了，我抬起頭，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老爺子厚愛，晚輩惶恐難安，只是我有女朋友了，而且感情很深，古語有言，富不易妻才是大丈夫，雖然此刻我還是個窮鬼，但肯定是不能做始亂終棄的事情的，老爺子體量。」
說完之後，我抱拳，低頭，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這種舉動都會傷到我身邊那個無辜的楚歌。
但我必須這麼做，不然會傷到淑蘭姐，相比之下，那才是我最難承受的事情。
我不敢看楚歌，更不敢跟她說話，可她此刻卻開口了，分別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跟我我說話：
「是曾韻么？」
我搖了搖頭，看向她，發現她已經回復了平靜，臉上如古井無波。
她微微一笑，回去坐下了。
老頭冷哼一聲說道：「小夥子，不接受我的好意不要緊，你有想過因為你自己的一個選擇，就把我推到你老闆的對立面了么？」
我轉臉看向畫音，她淡淡地看著我說道：「溫瑜，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