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貓與鼠
這句話彷彿在我心中引爆了一個炸彈，和我合作？合作什麼？合作提著砍刀和曾文倩搶地盤？還是合作謀殺？
我張著嘴巴看著他，他卻帶著些許戲謔地伸出手指抵住了嘴唇說道：「小夥子，不要緊張，我開始後悔了，或許你沒本事跟我合作。」
一隻以捕殺老鼠為樂，為榮，為事業的貓。
有一天找到一隻老鼠說我想你和我合作。
我覺得有些荒謬，儘管心中清楚，他敢在這裡說這些話，肯定是因為他確定這裡是安全的，但我還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徐隊長，想要和我合作做什麼呢？」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看著我淡淡笑道：「我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孤兒，被溫家收養，對么？」
我聳聳肩膀，說道：「是的。」
然後他冷冷地看著我說道：「溫涼死了，兩個老人不知所終。」
又在興師問罪？我淡淡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與我無關。」
他哼了一聲，繼而自嘲道：「抱歉了，一不小心就犯了職業病，我說正經事吧，我知道你的過往，對你的一些變化有些了解。」
「所以知道你之前面對我的時候，會感到恐懼，因為你的心中，對法律和正義還有敬畏的心思。」
「所以我說你和那些人不同，我一開始不確定，以為你是單純地害怕我，可不是這樣。」
我微微笑著說道：「為什麼這麼確定了，王隊長難道不知道自己很嚇人？」
他仰頭大笑，哈哈的聲音在空曠的健身房中回蕩，然後他看著我笑道：「為什麼確定呢？因為此刻我對你的敵意明顯上升了許多，你卻比之前更鎮定。」
「如果說之前我覺得你只是一個殺人犯的話，我現在覺得你可能成為一個涉黑組織的魁首，放任你不管的話，你會害死很多人。」
我搖頭說道：「我不是。」
他點點頭，嘲諷地笑道：「對，你不會，因為你的恐懼，很遺憾，不是對我恐懼。」
我沒有否認，他這才繼續說道：「所以我選擇了你作為合作的人，或者換句話說，我要你做我的線人。」
這沒什麼好猶豫的，我直接搖頭說道：「抱歉，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如果沒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希望你能放我走。」
說著，我站起身就準備走。
他雙手撐在地上，嘲諷地說道：「我可沒攔你，但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跪在地上求著做我的線人，哦，不對，不是線人，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合作夥伴吧。」
我沒搭理他，向門外走去，我的心裡很鬱悶，他對我的了解比我對自己的了解還多一樣。
一眼就看清了我內心的恐懼，不僅如此，還說出來，不僅說出來，還在說出來之後要求我幫他做事。
我很想快點離開，可他開口，說出了那句他認為我會回頭求他的話。
「我可以幫你報仇哦，溫瑜。」
這句話有魔力一般，我在那一個瞬間真地有回頭求他的衝動，但我只是止住了腳步，我在心中告誡自己冷靜。
他未必有那個實力，很可能只是耍我而已，不能輕信。
但我還是回頭，看著一臉戲謔的他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冷冷一哼，下巴輕點，說道：「怎麼樣？要控制你這種人太簡單了，就像是拿著海洛因控制毒蟲一樣。」
我聳聳肩，回身坐下，低著頭說道：「王隊長，如果要做合作夥伴的話，是不是還是彼此尊重一點。」
他誇張地哈哈一笑，這才說道：「我尊重法律和那些守法的人，和遺憾，你不在其列。」
我笑著點頭說道：「好的，我不要求你給予我尊重，現在是否可以說一下，你的計劃是什麼，需要我做些什麼。」
他嘴角勾著，沒有說話。
這大概和當初溫涼、曾文倩一樣，可以在我急躁無比的時候保持沉默，借這種小伎倆侮辱我，折磨我。
耐心，古之成大事者，要有堅韌不拔之志，我一邊用變形的留侯論安慰著自己，一邊擠著臉，保持著一個恭敬的微笑。
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都得試一試，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嘗試著真地讓這個人幫我。
他和別的任何人都不同，我內心有種直覺，這種感覺從我第一眼見到他就有了。
這是個有信仰的人，他對我這樣的人有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厭惡，不止是厭惡，甚至可以說是仇恨。
我不知道這種感受從何而來，但我確定的是，只要他能做到，他絕對不會放棄剷除曾文倩，我，甚至畫音等人。
只是這一點，按照我的理解，我們就有成為盟友的可能性。
敵人的敵人就可以是朋友，如果他想要還陽城一個晴朗的天空，最大的阻礙絕對不是我，而是目前勢力最大的曾文倩。
我看著他，等待著。
他終於開口，臉上的冷意消失，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幾乎沒什麼情緒，他淡淡開口：「我要你給我關於你們和曾文倩對抗的信息，當然，不用全部。」
我點點頭，這是我所能猜到的，我自然可以搞到一些他所弄不到的證據。
他繼續說道：「目前你只需要做這些，其他的我會再通知你，如果你能好好乾的話，我可以幫你報仇。」
我再次點了點頭，我並不期待第一次談判就決定什麼東西，如他所說，我根本沒什麼資格成為他的盟友，那麼在證明我可以做到一些事情之前，我沒什麼資格跟他討價還價。
不過是他說什麼，我做什麼而已。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有幾個問題必須搞清楚。
我看著他說道：「你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扳倒曾文倩？」
他聳聳肩膀嘲笑道：「不要異想天開，我之所以會找你幫忙，就是因為我一個人根本沒希望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