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與君同飲三百杯
曾韻趴在我的肩膀上，我能猜到她現在心裡也不好受，可我又能怎麼辦？
這不是取捨問題，我心裡清楚我不會真的做對不起淑蘭姐的事情，那麼這樣看來，我和曾韻的結局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註定，要麼是她，要麼是我。
兩個人之間必定有一個人先離開。
之前我已經對淑蘭姐說出了對不起，看來這一次，我依舊需要再說一遍，我告訴自己，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我輕輕拂過她的長發，儘可能溫柔地說道：「對不起。」
她嗯了一聲，我想她是聰明的，似乎立刻就知道了我的意思，她甚至淡淡笑了聲說道：
「你真是個壞人啊，剛拿了我家的刀，轉臉就來跟我說這絕情的話。」
我苦笑，贊同道：「是啊，我就是個壞人，你值得更好的，起碼，得是一個好人。」
她脫離我的懷抱，眼中帶著淚花，臉上帶著慘淡的笑容，她極堅強地扭臉，然後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慢慢地，細細地把臉上的淚水擦盡，這才轉臉看向我。
此時的她，已經恢復成了那個果決明艷的少女，她看著我緩緩笑道：「那就這樣吧，我之前在猶豫，要不要遵從爸爸的意思，接替他的位置。」
這可是個重大的消息，我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關注哪個。
她走到門前，打開門后說道：「現在決定了，我同意了，現在我們下去吧，作為盟友，喝幾杯酒。」
我確信我失去了她，從此之後，我和她應該再無牽挂和糾結。
兩個人將作為盟友，去對抗她的姐姐，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我心裡發酸，喉頭髮堵，眼前這個頭髮還亂糟糟的女孩在我的面前長大成人。
靠苦澀，靠思而不至，靠戀而成傷。
但一個女孩便已經如此，我在心理面告訴自己要堅定，我點點頭說道：「我去樓下等你，我們作為……盟友，好好喝兩杯。」
她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那凌亂的頭髮和身上容易走光的睡衣，帶著些許的羞赧點了點頭。
我不帶留戀地下樓，馬哲一臉憂愁地看著我，我撓撓腦袋看著他，事實上我都不知道他作為我的手下到底是在擔心什麼，我和幾個女人曖昧關他毛事？
「看什麼看？」我走過去在他腦袋上輕拍一巴掌問道。
他沒事人一樣地搖搖腦袋笑道：「老大，你這是打算明火執仗啊？」
我聳聳肩膀，嘆息一聲說道：「曾雄把位置給她了。」
馬哲之前還笑嘻嘻地，我看的明白他對我的感情生活投入了一定關注，但並為真正上心。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立刻變了表情，眯著眼睛想著什麼，我聳聳肩膀說道：「你們吃了么？」
我坐下之後才發現桌子上竟然有剛擦過的痕迹。
王傑點點頭，馬哲笑道：「老大這是一入溫柔鄉就不知道時間是怎麼個走法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揚起手看了看錶，發現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點點頭說道：「吃了就好，你們去外面等我吧。」
王傑站起身就往外走，馬哲故意慢了半截，四周瞧了瞧之後俯身在我耳邊說道：「注意分寸，不要陷進去。」
我愣了一下，馬哲報復性地在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然後跑了出去。
他的話好理解，無非是勸我不要在感情裡面陷地太深，最後耽誤大事，我自己也自信不會那樣，起碼，不會因為曾韻。
可他是在知道曾家權利交替之後說出的這句話，這便讓人難以捉摸他是否有其他意思了。
正當我坐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曾韻已經換了身衣服，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身黑底秀花的旗袍，款款從樓上走下，頭髮頗有古意地盤了起來，一隻玉石的簪子插上面。
我不由地站起身，她現在簡直有點像是曾文倩。
她帶著微笑，來到我的身前，輕輕轉了一圈之後問道：「好看么？」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點點頭說道：「好看。」
她調皮地笑著說道：「後悔不？」
我聳聳肩膀笑道：「後悔啊。」
她哼道：「後悔也沒有，吳阿姨，把我把藏的酒拿出來，我要和溫瑜喝幾杯。」
後半句話是對別人說的，我和她落座，很快，吳阿姨就上了酒菜，我不知道她是否和她爹媽通過氣，但之後的幾個小時當中，兩位長輩一直沒有出現。
她親自斟酒，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帶著點古意，因為酒是用罈子裝的，罈子口上甚至有泥封的痕迹。
打開之後，酒香四溢，我雖不懂酒，但聞一聞也知道肯定價值不菲。
她雙臂倒是有力氣，抱起酒罈倒酒的時候，碩大的罈子和她纖細的手臂形成了對比，還沒喝酒，便已經讓我有了三分醉意。
接過酒杯，我：「配這酒，用高腳杯似乎有點奇怪。」
她哈哈一笑說道：「說的對！吳阿姨，給我們拿兩個碗過來！」
吳阿姨笑著給我們拿來了碗，道謝之後，我站起身接過了罈子，開始倒酒。
她坐著沒，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明媚。
放下酒罈，我重新坐了回去，酒香之中，我忍不住嘆道：「真是好酒啊。」
她哼了一聲說道：「那肯定啊，跟我一個歲數的酒，能不好么？」
我點頭讚歎，沒有多想，她卻面帶紅暈地雙手舉起了酒碗說道：「這第一杯酒，我要謝謝你沒有跟我繼續糾結下去，謝你給予我相思，再將其斬斷，讓我明白了愛人的滋味！」
她落落大方，說著這些讓人心疼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是開懷至極。
我心抽搐了一下，但還是舉起酒碗，一杯灌了下去。
聞著香，喝著淳，進入喉嚨的時候溫柔的彷彿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可這酒意卻如同是動情的女人一般。
在一瞬間柔了我的四肢百骸。
一碗酒下去沒，曾韻的臉立刻酒紅了，連帶著眼眶，她哈哈大笑地說道：「給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