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只是個商人？
我的催促沒有起到效果，她依舊緊皺著眉頭，我有些無奈，伸手叫來了服務員，點了一杯和她一樣的咖啡。
上次她自作主張，但我發現味道確實還不錯。
當我的咖啡被端上來之後，她才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想這樣做，不好意思，你回去吧。」
說完，她起身就準備離開，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這糾結的樣子，想到她和她那師兄那求不得的痛苦，我突然就有些鬱悶，兼之憤怒。
「坐下！」我冷冷地開口。
她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我。
我聳聳肩膀說道：「畫音有吩咐，我就得去做，而且我不信你希望自己的餘生就這樣度過，」我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
「如果你希望你的師兄一輩子都為了一個註定不能得到甚至見到的女人孤獨一生的話，你可以現在離開，同樣的，如果你想一輩子看著你愛的人時時刻刻都想著另一個女人的話，」
「你同樣可以離開，但我勸你坐下，按我們之前所商量好的那樣，去騙他，行么？」
這一大段話讓王燕徹底呆住了，她這模樣我太熟悉了，嚮往完美的愛情，哪怕是自己痛苦死，也不願意欺騙對方。
善意的謊言那一套在她身上是用不了的，道德上的潔癖會讓她這樣的人接受不了這樣的手段。
我要逼她，我瞪著她的眼睛，伸出手讓她坐下。
她愣愣地坐下，掏出手機，打開微信，說道：「開始吧，我該說些什麼話。」
……
兩個小時之後，我走了出來，她準備的還是很充分的，她模擬了那種曖昧的互相喜歡，但是因為羞澀並不露骨的少男少女的聊天記錄。
只是短短几句話，但如果放在多心人的眼中，就可以很輕鬆地發現這兩個人已經是互相愛戀到了一個極深的程度。
我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卑劣快意回到了車上，馬哲看著我的笑容打了個寒顫，問道：「你這樣子真可怕。」
聳聳肩膀，我笑道：「你懂個屁，我這是牽線搭橋，幫助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悲嘆一聲說道：「扯犢子吧你就。」
這事並沒有影響我們太久，當天晚上，我幾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賀家大少爺身上。
我瘋狂在網上尋找的信息，可是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無奈之下，我只能再次給褚威打電話，可是，收穫也很小，賀少多年生活在國外，和國內聯繫甚少。
再加上褚威一心棋道，對其他的任何東西幾乎都沒什麼關注。
諸般道路皆不通，知己不知彼的憂慮讓我和馬哲都有些鬱悶，我一想到我之前得罪過的馮山現在還成了賀少的幕僚，對於明天的相見更是沒有信心。
我在絕望中入睡，第二天一早起床，略微準備之後，馬哲提醒我到時候談判要注意的事項。
都是些細節問題，無非是在什麼時候不能表現怯懦，在什麼時候要表示出尊重等等。
很重要，但我覺得在今天的交流之中是沒有什麼意義的，這不是談判，談判是需要本錢的，而我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我大概算是去要飯的，而且胃口很大。
約定的地點是一個不知名的會所，面積很大，卻沒什麼人氣，我報了名字之後，守在門口的兩個一臉橫肉的光頭大漢才把鐵門打開。
驅車進去，發現與其說這是一個做生意的會所，不如說是一個小型化的要塞。
高牆之上甚至有通著電的鐵絲網，巨大的四層別墅像是一個中世紀的歐洲堡壘，這般景象讓我和馬哲面面相覷，本來就沒什麼信心。
看到這種會客的地方，更是讓我有一種奔赴鴻門宴的錯覺。
心中不由更加謹慎的幾分，大人物性情都古怪，我坐在心中提醒著自己，雖然他笑眯眯的，但是絕對不能錯認為對方就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物，一定要注意。
下車之後，又是幾個光頭走了過來，拿著金屬探測器在我身上上下掃了一下，收走了我褲管賤短棍和腰間袖裡的兩把匕首之後，揮手讓人帶我進去。
很遺憾的，馬哲再次被攔在了堡壘之外。
我沉默著跟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留個平頭，一臉嚴肅的沉默寡言的青年人順著旋轉樓梯往上走，一邊想著待會該怎麼說，一邊不斷地輕輕點著手指舒緩自己的緊張。
他帶我來到了一個厚重的雕花木門之前，輕輕叩響大門。
啪地從門中傳出一聲輕響，彷彿是機簧扣動的聲音。
門開了，青年回頭沖我微微點頭，然後就順著樓梯退了下去。
我深深呼吸一口，搖搖腦袋擺開了一切與接下來無關的思緒，推開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裡面的場景和我想象的不同，馬山坐在門邊，抬著頭看著我，眼中並沒什麼情緒。
我沖著他點點頭，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高大的牆壁上用漆黑的木頭搭出書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的書籍。
我看地有些發傻。
坐在角落裡的賀少坐在角落，面前是一個碩大的書桌，他帶著眼鏡，抬頭帶著和煦的微笑看著我。
手中甚至還有支鋼筆，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實在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縱橫商界和黑道的大佬，像個學者。
我走過去，微微頷首，他用下巴點了點一角的沙發椅，「這裡一般不會客，所以沒什麼準備。」
這裡是那麼安靜，書牆帶給我一種厚重的威壓讓我甚至不好意思開口破壞這份安寧，我點點頭，走過去輕輕搬起那個沙發椅，然後回來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開始這個話題。
相對於我這個彷彿闖到異域一般的客人，在自己領地的他自然自然地多，他伸手從身邊的酒架上取下一瓶洋酒，然後取出一個杯子給我倒了一杯。
伸出兩個修長的手指推到我面前之後，他開口說道：「小師弟不妨開門見山，不要緊張，我只是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