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馮山的選擇
吳大師的臉上滿是愧疚，這個老頭從來沒有過這麼溫和，這樣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詫異。
馮山也很震驚，在一瞬間紅了眼眶，「師傅，我……我不怪誰，」他說地斷斷續續，似乎他超高的智商和敏銳的反應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了一般，他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這兩天想了很多，我很羨慕小古，當初師傅不讓我去，我這些年一直心有不甘。」
老頭子聽到這句話，搖著頭嘆息一聲。
但是馮山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我們心中發澀，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語氣堅決，「但是這些年，我對師傅只有感激，小古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他的造化，我羨慕他，但不嫉妒！」
馮山目光堅定，神態堅決，賀少坐在他身邊，眯著眼睛帶著笑。
吳大師緩緩起身，扶著馮山站起了身。
賀少輕輕開口：「吳大師，馮山幫我，也是為了成就一番事業啊，雖說不在棋道這條路上走，但可不代表就不是您徒弟了，萬望不要生氣。」
吳大師輕輕在馮山肩膀上拍了一下，這才笑道：「是啊，我說怎麼特地為我這個糟老頭子辦什麼壽宴，就知道你們這群兔崽子在琢磨什麼事。」
氣氛鬆弛了些，老頭子補了一句要繼續下棋，也沒再多說什麼，賓主盡歡，宴會開始。
我插不上話，沒想到馮山捷足先登，先一步成了賀少的座上之賓，我有些羨慕，不過人家靠的是對經濟和決策上的精通，我卻是嫉妒不來的。
一邊暗自思考該如何和賀少搭上話，我一邊忙著跟褚威一起迎來送往，在酒店裡亂竄，等待宴席進行了大半，一個穿著隨意，風塵僕僕的少年衝進了包廂。
這就是吳大師的第二十四個弟子，也是近年來成就最高的小古。
他的出現把氣氛推向了高峰，老頭子很高興，也有些抱怨他現在才來。
少年哈哈笑著接受各個師兄師姐的調侃和責難，看得出，大家對他很是喜歡，大概心中雖有羨慕，但更多的還是為之而豪。
不過我對圍棋始終興趣不大，現在知道讓我來這就是為了和賀少搭上線之後，我就更沒什麼心情認識這些棋痴，當下，我乾脆坐在褚威旁邊。
抽著煙看著他們鬧騰。
不多時，宴席結束，褚威一眾同門送吳大師回家，我偷偷跟褚威打招呼，讓他幫我掩護，便從酒店後門走出，打算私下裡接觸一下賀少。
賀少和馮山準備離開，我和馬哲走了過去。
怎麼說呢？我還沒想好，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攆了上去喊道：「馮師兄，賀老闆請留步。」
二人回頭，馮山詫異地看著我，賀老闆眯著眼睛笑著，並不說話。
這事個老狐狸，或許這種追上去求他的人他見地不少吧，我走上前去，馬哲站在後面。
我低聲開口說道：「我叫溫瑜，來自陽城，有些事情，想和賀老闆談談。」
馮山恍然大悟，卻沒有說話，自己退開，準備給我和賀老闆留下了一個單獨交談的空間，但賀老闆開口笑道：「馮山，等等，這位是你的小師弟吧？」
二十二師兄停下了腳步，點了點頭。
賀老闆笑著繼續說道：「那你不能走啊，你師弟的事情你能不管？溫小師弟，你要和我談的，是生意上的事么？」
我點點頭說道：「是生意上的事，想請賀老闆幫忙。」
賀老闆點點頭笑道：「可以談，但我現在很忙，非常忙，所以我也需要人幫忙，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明天上午十一點，我等你吃飯，到時候說。」
我趕忙道謝，賀老闆微微一笑，和馮山上車離去。
馬哲走到了我的身邊問道：「老大，怎麼樣？」
我聳聳肩膀，「不怎麼樣，明天再說，我們先回去吧。」
說完，我和馬哲走向我們的車，事情的進程還比較順利吧，我想，好歹有了下一次說話的機會。
開著車離開酒店，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我很希望能夠儘快把畫音給我的安排完成好，但具體怎麼做，怎麼談，我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
剛出大門，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王老師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她問我現在忙不忙，我問什麼事。
她告訴我，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今天開始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我沉默了一下之後答應了。
所謂計劃，就是在她的安排之下，編造一些我和畫音來往的信件和微信的聊天記錄。
目的也很簡單，她要用她的方式讓謝老師看見，目的不言而喻，她要讓謝老師對畫音死心，然後投入她的懷抱。
掛掉電話之後，我感嘆了一聲幼稚，馬哲在旁邊嘿嘿地笑，我本來還打算跟著馬哲對王燕嘲笑一番的，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跟蹤偷拍溫涼的歲月。
天下人大概都是一樣吧，為了自己愛的人，只怕做什麼都會願意。
當下讓馬哲轉換方向，我趕往了和王燕約定的地點，夜校附近的那個咖啡館，她們劫持我的地方。
我有些好奇，他們當天明目張胆地實行綁票的地方，怎麼還敢在那裡出現。
到地方之後我發現我多慮了，大概當天沒人報警，甚至沒有人把這當回事，她還是坐在之前的那個地方安安靜靜喝著咖啡。
我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坐了下來，問她打算怎麼辦。
王燕心事重重的樣子，喝著咖啡看著窗外，眼眸里沒了當初漠視一切的驕傲，帶著些許迷茫的樣子。
我有些不耐煩，伸出手在她眼前招呼了一下。
她回過神，有些惱怒，「幹什麼？」
我沒好氣地回復，「你叫我來不會是看你喝咖啡吧？雖然你很好看，但是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們儘快吧。」
她嘆息了一聲，沒有理會我的打趣，帶著些猶豫，她看向我說道：「溫瑜，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啊。」
怎麼想起徵求我的意見？我有些奇怪，但還是笑道：「當然不好啊。」
她低下頭嘆息了一聲。
我有些於心不忍，「欺騙自己喜歡的人，這種行為肯定是不好的，但你得往好處想。」
王燕抬起頭，我看著她笑道：「明知道不可能還要死心塌地，說好聽叫痴情，說不好聽就是傻X啊，何況還有你這樣喜歡他，趁早讓他死心比什麼都強。」
安慰或許起到了作用，她眯著眼睛問道：「你真地這麼想？」
我點點頭，掏出手機打開微信說道：「我怎麼想不重要，畫音讓我配合你，你趕緊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