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迷霧消退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沉默了片刻,我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王傑老三和羅榮是住一起的,昨天王傑有事不在,逃過一劫。」
「嗯。」
「你還好么?」
這個問題多少帶著畫音少見的關心,但卻依舊是句廢話。
我怎麼可能好得了?
我:「我要回去。」
她:「不行。」
冷靜,一定要冷靜,溫瑜,現在不能衝動,不可因怒而興師,一句我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話闖進了我的腦子裡。
這多少為我控制憤怒增加了一點理論的支持,我深深呼吸了幾口之後再次說道:「老闆,我應該回去。」
長久的沉默之後,我再次堅持,這一次不是之前的執拗,而是在經過粗略的預計和思考之後,我得出的結論和方法。
她也沒因為我的堅持而生氣,帶著疑問的語氣吐出了一個哦字,問道:「說說看,你回來幹什麼?」
此時此刻,察覺到不對勁的曾韻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擔憂的大眼睛看著我,柔軟的手給予著我安慰。
我輕輕回頭對她微笑,然後才解釋道:
「老闆,當初讓我來北京是為了避開風頭,順便提升自己,現在時間過去一半,我並沒覺得在自我提升上有什麼建樹,風頭卻已經避過去了,我請求回去。」
她嗯了一聲,帶著些許的戲謔說道:「學會思考和說服了,很好,但依舊不同意,你覺得沒有建樹,我覺得進步很大,你告訴我,你現在回來有什麼用?」
我啞住了,是啊,我現在回去有什麼用?這是一個我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思考之後,我還是堅持辯駁道:「但我在這裡待著也沒有什麼用,不管怎麼樣我也想為你出份力氣。」
她的聲音很嚴肅,她厲聲說道:「溫瑜,你在質疑我?」
是的,我在質疑,但我不該質疑,我沒說話,於是她繼續說道:
「我對你的每項安排都是有意義的,你不是想回來么,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按我的要求做到,就證明你有資格回來,如何。」
我說了一聲好。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她給我布置了一個任務。
一個讓我打消了之前一切顧慮的任務。
電話掛斷之後,曾韻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沒有告訴她,只說接下來我要為回陽城做準備,她嗯了一聲,思考片刻之後說她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知道她不放心,本來想勸她留在北京繼續開自己的劍術館,但她一臉堅決,根本不像是能被我說服的模樣。
只好放棄。
馬哲陰沉著臉問我接下來怎麼辦,我聳聳肩,說先回去。
把曾韻送回她住的地方之後,我們在路邊停下了車。
和他待在一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沮喪和憤怒,靠在車座上,我和他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我閉著眼睛,腦子裡面在轉。
許久的沉默之後,馬哲掐滅煙頭說道:「老大,要報仇得冷靜。」
之前的教訓太過慘痛,以至於我很長時間都沒有恢復過來,一直都在自責,也曾經如同是失去理智一般。
但現在不同了,我逼迫著自己保持鎮定,盡量地不讓那些痛苦和仇恨影響決策,馬哲的智商比我高,我決定讓他來為我安排。
我開口說道:「馬哲,你有沒有信心做我的大腦。」
馬哲愣了一下,眯著眼睛說道:「我來安排,你來決策。」
我點點頭,說出了畫音給我的任務。
很簡單,也很複雜。
三天之後是吳大師的壽宴,屆時除了吳大師的眾多的弟子之外,很多他曾經的好友都會來給他祝壽。
而其中,有一個人是剛剛回國沒多久的賀少爺。
我對他知道的不多,畫音對於賀少爺的介紹也很簡單,北京城賀老大的獨子,而賀老大半年前去世,賀少爺剛剛從美國回來。
畫音給我的任務,便是與他接上線,取得賀少爺的支持。
說完之後,馬哲一臉張大了嘴,臉上驚愕的表情一如我之前。
我笑了一下,問道:「你知道賀老大?」
他眯著眼睛,然後點點頭說道:「不大清楚,只知道很厲害。」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我,即使我和吳大師現在有師徒的名分。
我決定找褚威先了解一下,當下便給褚威打了電話,此時,我那些同門的聚會已經結束,而褚威此刻也喝地不少,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就讓我有事再談。
今天看來是不行了,只好回家,回家之後我也沒有休息,馬哲在網上查了些資料,我們發現賀老大生前還是很低調的。
雖然名下產業不少,但是連馬哲這個老油子所知道的也不多。
第二天,我終於約到了褚威,我告訴他,我現在有些事情要找賀家的人幫忙,希望他能把知道的信息告訴我。
褚威很猶豫,問我怎麼會對這種人打上交道,又問我找他幹什麼。
我只能說是畫音的安排,聽到這樣的答覆之後,他便也不再說什麼,帶我到他家之後,她給我找了些照片。
原來賀老大年輕的時候,和吳大師是多年的棋友,賀少爺去美國讀書之前,也曾經在這裡學棋,不過人各有志,不曾真地拜入門下而已。
褚威還特地找到了幾張很多年前的照片指給我看,
那是褚威和一個年輕高大的青年對局的照片。
那時的褚威還不是現在這幅謙厚的模樣,眉宇間滿是銳氣,相反,和他對弈的那個青年卻是一臉和煦的微笑,雖然棋局不利,但沒有半分氣惱沮喪的意思。
褚威不好意思地說道:「年輕的時候關係還不錯,不過到現在也是多年不聯繫了。」
我聳聳肩膀問道:「賀家有多少產業?勢力很大么?」
褚威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對這些不感興趣,畫音讓你找他到底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也好幫幫你。」
他要是能幫忙,或許真的能給我省很多事情吧,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頭,畢竟是刀口舔血的活計,把他這樣一個圍棋教練拉進來絕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