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你未教我，我先教你

  我失笑說道：「我有女朋友，她是我老闆，老先生誤會了。」


  老頭哼了一聲，端起茶盅，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說道：「算了，我可沒興趣操行那些東西，她願意拿出這小卡片，我也答應了見你，但我可沒說收你。」


  我聳聳肩膀，站起身笑道：「我也沒覺得自己能跟你學什麼，告辭！」


  這老傢伙，不就是會下棋么？就是大國手又如何，我又沒興趣，真不知道馬哲和畫音搞的什麼鬼，竟然讓我跟這糟老頭扯犢子。


  馬哲臉色微變，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低聲急道：「老大！」


  我看了他一眼，那老頭哈哈一笑，說道：「可以啊臭小子，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想進我的書房，你這進來了立馬就要走的倒少見，你走，趕緊走！」


  走就走，我沒有什麼猶豫地就甩開馬哲的手往外走，可還沒出門，褚威就急忙開口說道：「師傅，還是請慎重，讓畫音知道，不好交差。」


  我愣了一下，他認識畫音？

  回頭看去，老頭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算了，臭小子回來吧，就是趕你走，也不是現在。」


  我本來沒什麼興趣跟這個老頭子扯淡，但聽褚威的話，彷彿他們的矯情還不淺，帶著些許的好奇，我坐回了老頭的對面。


  老頭子點燃一根煙，伸手清空桌面，說道：「我收徒有規矩，哪怕你是小姑娘推薦的，也不能壞了我的規矩，明白么？」


  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


  他已經晴空了桌子，我猜是要放棋盤，他說道：「我的規矩很簡單，不教笨蛋，不教軟蛋，不教混蛋，你要是這三蛋之一，回去就別跟小姑娘抱怨我這個老傢伙不講情面。」


  我舔舔嘴唇笑道：「老頭，我沒興趣做你徒弟，但你想怎樣但說就是。」


  這稱呼讓褚威眉頭緊皺，但老頭子卻哈哈笑了起來，他開口說道：「下棋，我讓你九子，你要是能撐到百手之後，就證明你不是笨蛋。」


  我聳聳肩膀問道：「那剩下的兩蛋如何測試呢？」


  老頭手指輕叩桌面說道：「輸了要受我十戒尺的處罰，所以不敢跟我下的都是軟蛋，你是不是混蛋，幾手之後我自然清楚。」


  這他媽都是什麼玩意，我搖搖頭說道：「不公平，我不會下圍棋，不覺得能在你手下撐過一百手，我覺得不公平。」


  他哼了一聲說道：「圍棋都不會下，果然是笨蛋，不敢跟我下，自然是軟蛋，不知道尊老，恐怕是混蛋，三蛋都是，打你都算髒了我的戒尺，趕緊走吧。」


  我最近本來就是一肚子火，現在也不打算想那麼多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傢伙爭強好勝到了境界了。


  不忍了，我罔顧了馬哲輕咳的提醒，反唇相譏：


  「我是什麼隨你怎麼說，但你欺負新手，未必不是軟蛋，為老不尊，恐怕也是混蛋，仗著多年功底自以為是，看來還是笨蛋，你這三蛋俱全，休要說完我。」


  褚威臉色大變，好脾氣的他也忍不住呵斥道：「溫先生，看來我得請你離開了！」


  馬哲按住我的肩膀急聲說道：「吳大師，不要生氣，我老大最近脾氣不好。」


  吳大師眯著眼睛看著我，似乎要生氣，但片刻之後卻哈哈大笑起來。


  莫名其妙，這老頭子不是有病吧，拍馬屁他要揍你，這罵他倒開心了起來。


  他伸伸手制止了褚威送客的動作，然後看著我笑道：「老宋死了三年，我這還是第一次和人對罵，不錯不錯。」


  然後他平靜了下來說道：「既然你覺得我用圍棋勝你是勝之不武，那就你挑個我不會的東西我們比試，我贏了，你受我一百戒尺，我輸了，收你為徒。」


  我笑道：「好啊，不知道老頭你不會什麼？」


  老頭默默下巴，很淡定地開口說道：「除了圍棋，我什麼都不會。」


  我愣了一下，老頭子倒坦然，他繼續說道：「你隨便挑就是，我不至於騙你。」


  這多少是讓人意外的事情，一開始還以為這老頭這麼受他們尊敬，絕對是個大才，沒想到現在看來是個棋簍子。


  既然這樣，我就是成功拜在他的門下，又有什麼意義？

  真的讓我學圍棋不成？

  我心中嘆息，但還是找到了一個我相對擅長的東西說道：「我不會圍棋，小時候下過象棋，比么？」


  老頭子比我之前更坦蕩，他吩咐褚威下樓買棋，然後對我說道：「我不會，你教我。」


  我聳聳肩膀，開始給他講解基本的規則，只一遍，褚威便已經走進了書房。


  老頭子點點頭，開始鋪設棋盤，我興緻缺缺地陪著他擺好了棋子。


  我想了想說道：「我不想占你便宜，我象棋下地還不錯，這樣吧，我們三局兩勝，既然你自信自己不是笨蛋，我就不讓子了。」


  他嗤笑一聲說道：「別扯了，我現在已經會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糾結，作為小輩，我自然是先手，輪不到我來謙讓，我也沒打算客氣，多年不摸棋子的我，咋一觸碰右手上的炮，心中既然還湧出了些莫名的情緒。


  我暗自壓下，炮二平五，我輕聲開口，「晚輩不客氣了，當頭炮。」


  老頭嗤笑一聲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客氣過？我還你當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