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天堂
那個醫生回來了,他祝賀我,說我終於恢復了過來,我沒理他,徑直走出了書房,回到了地下室。
醫生追過來說老闆給我在樓上安排了房間,讓我去那住。
我沒理他,開始打理這個地下室,我有了主意,做出一個向上的樣子,最好能讓畫音信任我,讓我去見力哥的家人。
見我打理衛生,那醫生興高采烈地過來幫忙,我心裡賊煩,乾脆再次鑽進衛生間,見我走,那醫生直接愣在了那裡。
關上門,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狹小的空間可以給我一絲絲安慰,很奇怪的心思,坐在馬桶上,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打理之後的我頭髮雖然頭髮還是亂糟糟的一團,臉上倒是洗地乾乾淨淨,只是面孔蒼白,眼睛里也沒有什麼光彩,死氣活樣的。
也難怪畫音會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我這模樣和死了也差不了多少啊。
我乾脆關掉了衛生間的燈,外面傳來了些許動靜,那個醫生倒執著,明明我的態度已經冷漠到了極點,他還是招呼人在面面忙碌著,似乎是準備把我那床清理乾淨。
只是憐憫么?只是憐憫你何必對我這麼好呢?
我欠了你幾條命了,怎麼都還不清的,你也註定虧死了,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或許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你這樣的恩情,和王力一樣,都是我不能償還的恩情,那麼即使我死,不也是對不起你們么?
心中是絕望的酸苦,我撐著頭,不知所措。
許久之後,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我覺得渾身都是酸沉的,沒有一點力氣,我需要睡覺,我來到外面,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準備睡覺。
黑漆漆的地下室中,我閉著眼睛卻睡不著,王力不斷地出現,現在,畫音時不時地還和他一起出現,王力笑著看我,畫音冷淡地看我。
不好受,我不自覺地又開始顫抖。
門卻開了,我沒理,甚至沒回頭,這醫生真是煩啊。
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享受著我的痛苦,我地折磨,彷彿只要我痛苦,王力和畫音他們就會開心一點一樣,可這是妄想。
一個人來到了我地身邊,坐到我地身邊,伸出手摸著我的頭。
我身體猛地僵住,這熟悉地氣息,讓我無比眷戀的溫柔,我猛地爬起來就想往衛生間里沖。
掙扎著,我卻爬不起來,她哭了,直接壓在了我的身上,眼淚滴在床上,她趴在我的身上,我無力站起,也不想站起,我把頭悶在被子上。
或許我就該這樣憋死自己。
「溫瑜,你就這麼對我么?」
淑蘭姐,我愛你,我願意給你我的一切,但你離開我,可以么?
我在心裡說,但我現在根本沒有面對她的勇氣,更不要說和她說話的勇氣,死死地把頭埋在被子里,像遇到危險地鴕鳥一樣。
姿勢很彆扭,她溫軟地身體趴在我地身上,就這樣還把臉貼在了我的臉上。
「小魚,你起來好么?我們一起承擔,不要這樣對自己,不要這麼對我。」她哭著說,伸手撫摸著我的臉,不斷地在我臉上親吻。
王力,畫音,不止啊,我對不起的人又何止他們兩個,我還對不起很多人,比如淑蘭姐,這一個月她是怎樣度過的?
恐懼,擔憂,我憑什麼給她帶來這些,我有什麼資格接受?
我悶在被子里,呻吟著「你走!」
這事她進來之後,我唯一說地一句話。
她很堅決,很生氣,她拍著我的頭,大聲地喊著,哭著「我不走!我憑什麼走,你是我男人,你不能讓我走!」
這……我怎麼能做你男人,我怎麼能讓一個死人,一個廢物做你男人?
我咆哮著爬了起來,趴在我身上地淑蘭姐被我掀翻,她尖叫了一聲,我甚至都沒膽子看她地臉,我沖向衛生間。
萬萬沒想到她地速度那麼快,竟然緊跟著我鑽了進去。
無路可逃,她流著眼淚,把我逼到了死角,我蹲在地上痛哭,我躲不了,她愛我愛到了不能給我繼續軟弱下去的地步。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不敢抬頭看她,我瑟縮在牆角。
淑蘭姐輕輕笑了笑說道:「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讓我難受死了,溫瑜,你就不能站起來抱住我么?」
我死命地搖頭,近乎痛苦地呻吟著說道:「淑蘭,求你了,你走啊!」
她沉默了,然後鎖上了門,接下來地舉動讓我驚訝,她開始脫衣服,當她地外套掉在地上的時候,我就愣住了,抬頭看去,她溫柔地看著我,目光溫柔。
接下來是裡面地衣服,一件一件,我呆傻著看著那美好地酮體。
淑蘭姐地身材很好,在衛生間的燈光下,她彷彿是玉石鑄就地一般溫暖,聖潔,她低著頭,低聲對我說道:「小魚,我愛你,請振作起來,好么?」
我看著她,沒法說話,她溫柔地笑著,開始脫下身的衣服,很快,她渾身赤裸地站在了我的身前,她甚至脫掉了鞋,就站在我的身前。
「站起來。」一向保守的她此刻甚至連臉都沒有紅。
我木然地站起身,她輕輕抱住我之後低聲地說道:「抱緊我。」
伸手,我觸碰到的是她還在微微顫抖的溫軟身體,我如觸電一般,渾身都被刺激地幾乎不能動彈,甚至不能思考。
「我全部都給你,小魚,接受我。」她咬著我的耳朵,輕聲說,然後,她準確地找到了我的嘴唇,溫柔地洞開,緊接著找到了我的舌頭。
我被點燃,被撕裂,我痛苦地呻吟,我幸福地大叫,我伸手在她身上遊走,她伸手幫我把一件件衣服甩到了地上,我們從衛生間到外面的床上,又從床上到地上。
當我終於精疲力竭地,終於睡著之後,一個多月以來,我第一次沒有夢見王力他們。
我深陷溫柔,恍惚中似乎已經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