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意外之圍
這就是我全部的計劃了,對方的目標是我,即使要反水,最後的目標還是我,那麼借著我的吸引,我只能先安排我的那幾個弟兄先走。
怎麼安排呢?分次離開,老三他們幾個人去監視我安排的路線,如果有人堵,隨時更換路線。
我帶著鍾無量做護身符,和王力一起離開,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
他們走了之後,我啟動轎車,直接開到了江灘之上。
我拖著鍾無量下了車,幾個保安遠遠走來,大概是不許停車的事情,但還沒靠近,鍾家的人就已經過去攔住了他們。
鍾二見我從橋上下來,他輕輕冷笑一聲說道:「剛剛我先放人,溫瑜,這回該你了吧?」
王力在站在我身邊,沒有動作,但我還是能看見他手上露出來的那匕首尖,他大概有些緊張,帶著些責備地說道:「老大,你下來幹嘛?」
我嘿嘿地笑了一聲,對鍾二說道:「我不信你們,王力,你去拿錢。」
王力點點頭,走向鍾二。
我的匕首刀尖就抵在鍾無量的腰間,即使他現在人多勢眾,幾乎已經把我圍住,但我只要有鍾無量在手,就絕對是安全的。
但這終究變成了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王力我們兩撥人的中間,我就看到了不對,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就坐在車中,我之前怎麼沒看見。
我一聲大喝,讓王力回來,同時拉著鍾無量就把他塞進了車裡,王力一驚,立刻抽身而退,對面的人群立馬圍了上來,我慌亂地往車上爬,王力的雙手伸出衣袖,一截刀鋒生出。
那不是匕首,而是兩尺多長的短刀。
他一聲大喝,對著衝來的眾人就是一陣揮舞。
江灘上本來在好奇觀看的人群一下子大叫了起來,四散奔逃。
媽的,在公眾場合火拚么?
我已經上了駕駛位置,一邊操作我一邊大聲喊叫著讓王力上車,我已經把車子掉了個頭,十多個人圍在我的車邊,幾次想衝上來,都被我在原地打著轉的車身逼退。
但王力遲遲不來,我有些慌了。
回頭看去,王力竟然被圍住了,再一看,鍾二那邊,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的曾文倩已經下了車。
我心中發急,一腳油門之下,賓士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我操縱著賓士撞向了圍著王力亂砍的人群。
人群四散逃開,兩個反應慢的被當場撞飛。
王力渾身鮮血地站在人群中央,我的心沉了下去,已經是全力了,我的車子原地打著轉,不讓周遭虎視眈眈的人群靠近,王力倒還敏捷,長刀閃動之間再次砍倒一個人。
怎麼辦?我的車圍著王力打轉,但王力始終沒機會上車,我瞥見了曾文倩,她淡淡微笑著,溫涼在她邊上,恭恭敬敬地端著一杯茶。
逃不了了,媽的,我心中有些絕望,一聲大喝調轉車頭,賓士再次發出一聲咆哮聲,彷彿垂死野獸的掙扎,撞向了在那邊看戲的曾文倩。
鍾二手提長刀,一聲大喝,他身邊的人奔逃散開,曾文倩伸手拿過茶杯,戲謔地看著我的掙扎。
不逃?那就同歸於盡!我踩死油門,十多米的距離顯得太短,彷彿只是瞬間,我就能撞死那個最大的仇敵。
但我沒能成功,曾文倩身邊的兩輛車千鈞一髮之間衝到了我的前面。
我的車重,撞地兩輛車的車頭在變形,破碎,但我的車也停住了,然後是第三輛,第四輛,在連續的撞擊之中,我在駕駛的位置上來回彈動。
頭破血流?顧不得了,我伸手在臉上擦了一把,爬到後座之上,把匕首深深地扎進了鍾無量的肩頭。
他的慘叫聲中,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喘息著,伸手打開了已經變形的車門,我下車,王力已經倒在了地上,連帶著一起倒下去的,還有我的信心,匕首已經拔出,血淋淋地抵在了鍾無量的脖子上。
曾文倩輕輕拍手,在一片寂靜當中突兀至極,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讓出了一條路徑,曾文倩走了進來,距離我不過三米的距離,但我註定過不去了。
王力躺在地上,我想知道他的死活,但更重要的,是確認手中的人質能不能救命。
鍾二站在曾文倩的身邊,臉色鐵青地看著他的侄兒鍾無量。
溫涼手中已經沒有了茶杯,他低著頭,恭恭敬敬地抱著一把做工精良的皮鞘長刀。
曾文倩的掌聲消失了,鍾二開口,聲音低沉:「溫瑜,放開無量。」
我嗤笑一聲,看都不帶看他一眼,我看著曾文倩,等著她開口。
曾文倩輕輕笑著說道:「老公啊,疼么?」
我呸了一聲,笑著說道:「誰是你老公,要點臉,廢話少說,你敢動,我就殺了鍾無量。」
她嘴角勾起說道:「你真覺得我會在乎這種蠢貨的死活么?」
我聳聳肩,我猜她不在乎,但我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在乎,我轉臉看向鍾二,他那張可稱英俊的臉上青筋暴起,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但他終究沒敢說出在乎,只是哼了一聲之後轉身退出了人群。
曾文倩看著我說道:「咯,人走了哦。」
我點點頭,舔舔嘴唇,手中匕首貼著鍾無量的臉一掃,他再次傳出了慘叫聲,他的耳朵被我割了下來。
曾文倩再次笑出了聲,甚至捂住了嘴巴,溫涼此刻也揚起了頭,他看著我,眉頭皺地很緊。
無動於衷,這個人質根本沒用。
我嘆息一口說道:「王力死了么?」
曾文倩手指輕挑,捲起了頭髮,她帶著些俏皮地說道:「差不多了吧,你們想不想一起上路呢?」
說話之間,人群再次涌了上來。
重重包圍之中,連王力也只能支撐那麼一兩分鐘就被亂刀砍倒,這顯然不是一般的馬仔,很可能是曾文倩手下的精銳。
他們無聲無息,但是虎視眈眈地逼近。
我已經沒法思考什麼,匕首的尖端抵在鍾無量這個並不能起到作用人質的脖子上,淡淡的血珠從刀鋒上滲出。
鍾無量還在慘叫,我瞪著曾文倩,她只是帶著些戲謔地冷冷看著我。
一個顫顫巍巍的人艱難地爬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抓著我站起了身。他渾身刀痕,鮮血流了一地,右手垂在身邊,無力動彈。
我鼻頭有些酸:「力哥,對不住了。」
他的左手還拿著那把已經卷了刃的短刀,他站在我的身前,一邊顫抖地喘息,一邊嘿嘿地笑著對我說道:「好厲害啊老大,但我至少殺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