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換人
王力和馬哲已經等在樓下，馬哲嘿嘿笑了一聲說道：「老大，都妥了？」
我聳聳肩膀，攔了一輛計程車，心中思慮萬千，把一直隨身攜帶的材料交給馬哲說道：「這個是給紀委的，實名舉報，舉報信在裡面。」
馬哲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他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老大，別糊塗，政治的事情不能沾！」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嚴肅，但這件事情早已經不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了，欠人錢財倒在其次，欠人人情我卻著實受不了啊。
退一萬步說，材料我還是得遞上去，哪怕就是為了洗脫我他們栽贓我洗錢的陰謀，也是值得的，我堅持把文件袋給了馬哲。
我囑咐道：「行了，你忙這件事情吧，我和王力回去等你。」
馬哲嘆息一聲說道：「好的。」
他打車離去，王力沉著臉說道：「我總覺得這個姓馬的不值得信任，老大，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我伸手制止了他的疑問笑道：「我也說不清，但我相信他，再說用人不疑，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
說著，我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和王力回到了暫時的住所。
晚間，馬哲回來了，他面色鐵青地告訴我，對方對這材料很重視，現在反腐很手腕很重，但如果我不做人證，不親自去做點什麼，效果恐怕不好。
我只能表示無奈，現在我危險地很，材料一交上去，我就是林廳長和王老闆的死敵，再加上鍾家，我在陽城的處境危急地很吶。
當下帶著兩人出門查看，果然，我的銀行賬戶當中多出了三百萬，我把錢轉給了王力，之前的人大多是他帶來的，我讓他把錢散給眾位他們，然後給鍾二打了電話。
很簡單，明天下午兩點，陽江大橋下換人，我另外加了個條件，我要的不再是一百萬，而是貨款，五百萬。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先前一百萬都捨不得出的鐘二一口答應了我。
馬哲沉聲聽完我和鍾二的對話，最後才開口說道：「老大如此篤定，心裡是不是有了計劃？」
我聳聳肩膀笑道：「明天王力護著我去換人，馬哲，和王傑他們負責控制一下人，明天不要出岔子。」
馬哲一聲嘆息說道：「這樣冒冒失失地去，不可能不出岔子，我不信對方能老老實實地跟我們換。」
我聳聳肩膀笑道：「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把，我有個計劃，你等我安排吧。」
馬哲點點頭同意了，徑直離開。
我和王力來到了他藏匿黑賓士的地方，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完全看這輛車是否給力了。
馬哲和王傑他們四個人押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兩人來到陽城郊區的時候，我和王力已經等候了多時。
我當著眾人說出了我的計劃：
「此事之後，明天老三開麵包車先帶著孫奔去換王菲。」
王傑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我沒搭理他，繼續說道：「換回王菲，王力再帶鍾無量去換錢。」
王力看了我一眼問道：「這樣交錯順序是為了王菲的安全？」
我點點頭，看向王傑說道：「不要衝動，我一定會把你妹妹救出來！」
王傑紅著眼眶，終歸沒有說什麼。
我們就這麼在郊外待了一宿。
第二天兩點的時候，陽江邊上。
陽江很寬闊，流量很大，此時正是大橋上車輛最為稀疏的時候，我們將要逃命，我的後續計劃對誰都沒講，但我心裡很清楚，我只有逃到畫音的地方，才能算是真正安全。
我坐在黑色賓士上，鍾無量被捆地嚴嚴實實的，此刻似乎猜到了我們要幹什麼，他渾身都在興奮地顫抖，我抽著煙，看著他，只有兩個人的賓士車空空蕩蕩。
橋下的江灘上，馬哲和王力已經下了車，王力的手中控制著孫奔，和一個鍾二他們對峙著。
鍾二也下了車，他帶的人不多，下車之後，他抬頭往橋上看了一眼，他是認識我的車的。
馬哲走上前去，說了幾句什麼，鍾二掏出手機遞給了他，馬哲的電話在我身上，它響了起來，鍾二接過了電話。
「喂？」我遠遠地和鍾二對視，講著電話。
鍾二的聲音有幾分怒氣，他說道：「可以開始了么？」
我嗯了一聲說道：「先讓王菲過來，我們會把孫奔給你，鍾無量下一個換。」
他掛掉電話，回頭說了句什麼，王菲從車上走了下來。
王傑見她下車，立刻激動了起來，似乎隨時可能下車去接他的妹妹一般。
我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看了我一眼，終於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很順利，順利地彷彿最近幾天的憂慮都是多餘的一般，王菲上了車，馬哲開著車來到了我們的車邊。
王傑等人下車，扶著王菲進入了我們的賓士當中。
她臉色蒼白地靠在王傑身邊。
而馬哲準備拉鍾無量下車，王菲上車之後只看了我一眼，就一直在流眼淚，我喉嚨噎了一下，但最終沒說什麼。
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個小姑娘捲入這樣的是非當中，是我害了她，可這種愧疚我沒法說。我沉聲說道：「王傑，帶你妹妹上麵包車，去畫音的別墅。」
王傑瞳孔猛縮，看著我問道：「老大，你……」
我伸手制止了他，繼續說道：「動作快點，馬哲，你和他一起去，昨天晚上給了你路線圖，我安排了很久，你們應該能逃掉。」
馬哲眯著眼睛，說道：「老大，你想幹嘛？」
我聳聳肩膀說道：「坐不下，想要你換輛車，快點！」
他嘆息一聲，帶著王傑兄妹二人下了車。
我的電話響起，是老三他們打來的。
我接通了電話，鬍子的聲音當中帶著淡淡焦慮，說道：「老大，路況安全，迄今為止沒法現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