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當死神突然降臨

  跟隨落塵猛撲向草原狼陣地的士兵們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有些震驚。這是自進入大漠以來最為慘烈的景象。這是真正的血肉模糊，人和狼的慘叫聲，躺在血泊中的殺喊聲，無不令人毛骨悚然。斷了手臂的士兵死死咬住狼的喉嚨，狼嚎叫著，鋒利的爪子在奮力撕扯。幾頭大狼在殘忍地撕扯著一名士兵，直至分屍。血腥到令人作嘔，殘忍到令人作嘔。


  呂布的兵少，幾個士兵圍成一團，執馬刀的執馬刀，執短刀的執短刀，周圍十幾頭大狼將他們團團圍住，不斷地進行試探性撕咬。突然，兩三頭大狼同時撲向一個執馬刀的士兵，士兵瞬間被撲到在地上。其餘的大狼看到這一幕，都紛紛猛衝。這個隊伍的士兵很快被迫各自為戰。或用短刀拚死刺穿狼的喉嚨，絞爛狼的腹部。或用馬刀不顧一切地劈砍。也有的士兵來不及反應便被咬住喉嚨，拿著短刀的手無力地掙扎了一下，便死去了。宛如一條狗，一隻螞蟻，死亡真是一瞬間的事，一秒鐘的事，根本沒有什麼鋪陳。


  老實說，看到這一切的落軍騎兵，看著大量的狼群撲向他們時，也不免有些慌張。他們下意識地希望落塵能調後面的那群狼過來，幫助他們撕咬。但是落塵好像毫無此意，而是徑直猛撲過去。身後的騎兵們意識到自己存在不該有的僥倖心理，都猛地跨馬，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馬刀參與到與死神的搏鬥中。


  落塵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群狼還會主動服從他的命令嗎？他不知道，只是沒有僥倖，也不敢抱僥倖心理。僥倖意味著後路，意味著漏洞。落塵沒有猶豫，直接沖向狼群，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狼群沒有投降的意思，而是徑直撲了過來，露出了獠牙。落塵知道自己心中希望的東西恐怕要破滅了，他的心中掠過一絲失望。但也沒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敢指望這個。真正能指望的，只能是自己軍隊的勇猛和戰術。不投降沒關係，要將呂布迅速解救出來，返回武威城，進行長期打算，這場作戰就算成功了。


  他兩指併攏，厲聲喝道：「爆炸！」瞬間從指尖噴出的火光將撲過來的狼炸得粉碎。這一瞬間的分屍讓狼群大吃一驚。但是他們隨即就由不要命地撲了過來。「鎧甲護身！」落塵喝道。堅硬的鎧甲成了落塵絕對安全的屏障。落塵在跨馬狂奔，直接把擋道的狼撞飛，鎧甲上尖利的刺讓猛撞到的狼血肉模糊。


  落軍的騎兵自覺跟著落塵，落塵在前面開道，將狼群撞傷。後面的騎兵進行大肆砍殺，猛撲。果然，在如此猛烈地衝殺面青，狼群顯得力不從心。應對落塵的狼群太少了，主力安排在呂布那邊。但是要是把主力抽過來，呂布那邊不是前功盡棄嗎。趙成能知道落塵想法，無非就是打開道路，合兵一處，然後一齊突圍嗎。回到武威城雙方再做計議。


  「落塵這個人很奇異啊……」趙成道。「為什麼能噴火，直接把成人重的大狼炸得稀巴爛……」趙成向來不相信什麼奇異之術。作為漢人，他也不相信什麼匈奴神。只不過是為了升官發財、獲取信任才勉強說自己信奉匈奴神罷了。什麼是神？自己就是神，不靠神，只依靠自己，不向匈奴神祈禱，只向自己祈禱。不相信什麼奇門異術，認為他們都是江湖騙子。匈奴各部都設祭司，權力相當大，說話也挺有分量。唯獨趙成，把祭司的話屁都不當。而且他反對術士也是全軍聞名的。都說那個耶索有駕馭草原狼的神奇手段，趙成卻根本不相信，不過是經年累月的訓練罷了。當年如果是狼群殺死了入侵的羌人，那也不過是那幫野蠻人太蠢，竟然自己撞上了一大群惡狼，不被咬死才怪呢。


  趙成的態度和中原的曹操、落塵相像。曹操誰都不信，更對術士嗤之以鼻。落塵畢竟是個唯物主義者，讀著老馬，所以所謂鬼怪異類一概聽聽而已。不過說來諷刺，落塵自己不相信奇異之術，然而他自己就擁有奇異之術。他的血使人忠誠，他的腦中擁有文武技術系統。如何解釋這些現象，當然落塵沒時間想，也沒有能力去用複雜的科學知識和構想去解釋。不過強大的陰陽哲學或許能模糊地給他指出未來的道路。


  轉眼落塵衝到了包圍的中心，見到了呂布。


  「主公！……」呂布似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一時說不出來。要解釋，要訴苦，要指導……落塵大聲命令道：「你的兵！組織起來！我們突圍，回到武威郡！」


  呂布沒有再說第二句話，開始聚集兵力，準備向外接應援兵，打開缺口。


  「他們要跑了！」趙成惱怒地說道。「那個扎堆的那些狼！」他指著圍攻呂布部的成堆狼群，「要那麼多狼幹什麼！分出來一點，去缺口那邊，不要讓他們把缺口打通了！」趙成不耐煩地命令道。


  落塵的鎧甲又一次毫無徵兆地消失了。幾頭大狼瞬間撲了過來。而忙於指揮士兵聚集的落塵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鎧甲護身已經消失了。遠處的呂布慘叫一聲，話都說不利索了：「主……主公！」他不顧一切地拍馬往落塵這邊靠攏。然而晚了。落塵瞬間也意識到了鎧甲沒了，然而狼已經到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了。如果是一頭狼，還好辦，一下子幾頭狼，落塵心裡愣了一下。一向極為冷靜的他一瞬間竟然有些慌亂。這是死亡啊！落塵重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死亡回事會是什麼樣子，然而死神往往就在一瞬間，這就是極為殘酷的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