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來啊,你來打我啊
在華夏千年歷史長河當中,無數猛士悍將燦如煙花。又因為歷史滾滾而前,這些猛將悍士無緣生在一個朝代,未能一爭高下,只能留給後人揣測爭論不休。
關東不能戰秦瓊,從某一方面來說,的確是一種遺憾。
但這對於何咸來說,卻是一種幸運。
因為,就算對付漢末歷史中毫無爭議的第一猛將呂布,他也能揮揮手召喚來一位與其不相伯仲的猛人。
這樣的人,首選毫無疑問就是華夏歷史中、最有標杆兒代表性的人物——西楚霸王項羽。
可惜的是,由於上次項羽同志太過個人英雄主義,根本不把何咸當成一盤菜。所以,就算給何咸吃點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召喚項羽。
那麼,跟項羽武力不相上下,完全有資格與呂布一戰的人,華夏歷史中還有沒有呢?
當然有!
王不過項、將不過李,霸王自屬項羽,而猛將當然還有李存孝。
這位沙陀族的猛將,在唐末至五代這段動亂的時代,可謂譜寫了一曲『無敵是多麼寂寞』的傳奇。值得划重點的是,他的無敵,可不是什麼野史演義當中的虛誇,而是史料當中真真正正有記載的。
史書記載李存孝稱:驍勇冠絕,常將騎為先鋒,未嘗挫敗;從李克用救陳、許,逐黃寇,及遇難上源,每戰無不克捷。
要知道,古人用詞比起現代人可是含蓄太多。但就從『未嘗挫敗』和『每戰無不克捷』這兩句話,便可看出即便惜字如金的史書官,也對李存孝此人不吝溢美之詞。
「呂奉先,個人勇武自不可恃。當年霸王項羽比你而言,更為冠絕天下、驍勇善戰,可最後結果,不也被高祖擊敗?趁此時還有退路,我勸你懸崖勒馬,至少還能保住你『飛將』的聲名!」
有著存孝同志擋在面前,何咸這會兒真是滿心的安全感。也由此,他才不介意將事情再搞大一些: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在替呂布著想。但事實上,但凡有心之人就能聽出來,何咸是在故意挑事兒。
呂布何等驕矜之人?
而且,何咸還偏偏在呂布被一招失手后狐假虎威借用一句某星的明言,呂布這時的心理狀態就是:我難道不要面子的啊?
還有,你讓我不出手我就不出手,那豈不是更證明我呂布怕了你?
所以,此時騎虎難下的呂布,在惱怒和羞憤的刺激下,面色再度被殺氣覆染,變得猙獰偏執:「何咸,你莫非以為新收了一員悍將,便可與我並駕齊驅?」
「當然不是。」何咸立時開口回應,可隨後他又一聳肩道:「我收服了這位與你不相伯仲的猛將為屬下,只能證明我比你還厲害啊!」
呂布發誓,在他的一生當中,從來就沒見過何咸這種無恥之人!這種說話也能噎死人的招數,當真獨步天下,無人能及!
「何悉文,你這是在逼我」呂布同志咬牙切齒,這一刻他真覺得將何咸打得顏面不存、躺床上三個月不能下床,實在太便宜他了。
這種人,就算不能打死,也得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尤其,不能再開口說話!「逼你又怎麼了?你這樣一副受氣的模樣,弄得好像你帶兵踏破我府邸,也是我逼你一樣.」瀟洒地一揮手,何咸可一點都不慣呂布臭毛病:「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時候咱就別廢話了,直接劃出道兒來,
用武力一決高下如何?」
「笑話!我此番尋你,自是要同你一戰.」
「狗屁!高祖都曾說過,鬥智不鬥力。尚書台上你爭不過我,便用個人勇武來逼我屈服,難道我會蠢得只按你的規則來?更何況,你連我的屬下都打不過,又有何資格在我這裡吆五喝六?」
「你!.」「我什麼我,我這是在找死對不對?」形勢逆轉下,何咸言辭如刀鋒,氣勢更如黃世仁完虐楊白勞:「你不過黔驢技窮,才用最沒技術含量的武力爭鬥,來這裡刷一刷存在感。現在我滿足你這個願意,難道你
又不敢接了?」
「好!處置完董卓舊部一事後,我呂某人必當.」
「別,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個黃道吉日。」
「庭院仄窄,施展不開」
「沒事兒,徐榮將軍那裡的大營很寬敞,正好讓徐中郎當個見證!」
聽著何咸步步緊逼,呂布此時差點被氣得吐血:倒不是他懼怕李存孝,是因為現在他已反應過來了。何咸這裡早有準備,自己無論是戰是退,都已經輸了。畢竟,這種事兒根本就不是打架輸贏那麼簡單。呂布唯一能在尚書台中同何咸一爭高下的底牌,無非就是他有著『飛將』、『并州虓虎』的勇名。有這樣的名頭在,他便在朝堂當中自成一派,擁有著一定的話語
權。也由此,帶著這樣的名頭,踏破左將軍府將何咸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那無論朝堂還是士人,都只認為何咸不過只會耍耍嘴皮子功夫的姦猾無能之人。此消彼長下,呂布自然便牢牢壓制住了何咸,令其毫無
顏面在長安混下去。
可現在,何咸居然有底牌!而且,他還提出了用武力一決高下的要求!
這情況就跟之前不一樣了。首先,呂布要是輸了,『飛將』、『并州虓虎』之名,都會隨著失敗由風而去。甚至,就連他的誅董之功,也會因此而降低不少分量。這樣失去了大部分底牌的他,別說在朝堂上為并州兵團爭取利益,就說能不
能籠絡住麾下那些兵將,都是一個考驗。
而何咸會得到什麼?
會得到麾下猛將如雲、知人善用,實力深不可測等等一系列的美名.自己辛辛苦苦跑來當何鹹的墊腳石,圖個什麼?
學雷鋒嗎?
甚至,只要他接下來這場比武,其實也就已經輸了。
他現在何許人也?
堂堂的奮武將軍,假節、儀同三司,還有溫侯的封邑。要是他自降身份,跟何咸手下一位來歷不明的部將爭鬥,只能落個有勇無謀、不堪大用的口實。
當然,此時他未達目的、還不敢應戰的事兒要是傳出去,其實也算灰頭土臉了。只不過,灰頭土臉總比輸個傾家蕩產要好很多。
總而言之,呂布今天栽了。現在他要處理的,就是這個跟頭要栽多重.「奉先公,聽我一句勸,身為武者就不要學什麼士大夫。武者自當一往無前,用武力破除一切障礙。此時的局勢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你接下這一戰,連敗我麾下諸位驍勇武將,那你勇武之名自會因
此再度煊赫,你的價值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呂布雙目不由一亮,可隨即看向何咸那張陰笑詭異的臉,又陷入了沉思:敵人的話,該不該信呢?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問題是,他同樣很不要臉啊!
你聽聽,他說要我擊敗幾位麾下猛將,這是要車輪戰的節奏啊。
何咸,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而就在此時,就在呂布陷入沉默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陣的騷動。更奇怪的是,呂布麾下那些悍勇無畏的部卒,竟然根本擋不住來人。
因為,來人不是什麼勇猛無敵的悍將,而是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這人就在虎狼環伺之下,緩緩來到何咸面前,盈盈一拜道:「懇請將軍出手,救家嚴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