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召喚幫手抗呂布
「何咸,你這是在找死!」呂布此時猶如一頭焦躁的野牛,忍不住又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畫戟:「董卓禍亂長安,致使天下動亂四起、民不聊生,那些董卓餘孽更乃漢室毒瘤,我若不以快刀除之,天下何時
才能靖平?」
呂布一番話堂堂正正吼了出來,自我感覺相當良好:行啊,何咸你不是滿嘴仁義道德嗎?我這次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還有何話說!
可惜的是,呂布和何咸終究不是一類人,他以為這番話至少會讓何咸無地自容。可想不到,何咸聽了這番話后,非但沒有半分愧疚之色,反而忍不住大笑起來。
那笑聲,肆無忌憚,帶著濃濃的嘲諷和不屑,穿雲裂石般響遍整個庭院。甚至到了最後,看著狂笑不止的何咸,呂布都以為這孩子得了什麼失心瘋。
「呂布啊呂布,殺豬的就該去賣肉,你這奮武將軍就該在沙場上縱橫捭闔、建功立業,偏偏你這麼個武將入了朝堂,就想著學那些士人玩兒什麼政治話術,當真愚不可及!」「你說剷除董卓舊部,是為了替漢室除去毒瘤,是為了天下蒼生?可你是否想過,刀兵一起,整個關中一地自此烽煙不休,血流成河!且不說長安朝廷如今有沒有實力平定董卓舊部,就算能,那得到最大好
處的人是誰?還不是你呂布!」
「說什麼報效朝廷,還不是為了自己一己私利?你這種人,就是在底層壓抑太久了,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蒼天和不公上,慾壑難填。」「你想天下揚名、執掌權柄,這並沒有什麼錯。可你錯就錯在,你有眼無珠、肆意妄為!將漢室、將天下、將百萬黎庶都當做自己的籌碼,壓在一場賭桌上。輸了,你拍拍屁股走人;贏了,你好處全收!這
種鬼蜮心思,瞞得了別人,豈能瞞得了我?」
「何咸!」
心中的隱秘被人一語道穿,這時的呂布已然沒了半分忿怒。
這個時候,他已然對何咸動了殺心!
這種血淋淋剖開自己靈魂的指摘,令呂布感覺自己猶如見不得光的厲鬼,在陽光下被暴晒炙烤!「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弱肉強食,向來如此!我呂某人自開悟之時便明白,這天下什麼都靠不住,唯一能靠住的,就是手中的方天畫戟,麾下的兒郎!只有你強橫到天下無敵,那天下也會臣服在你的腳下
!」說到這裡,呂布陡然感覺到何咸身後的屏風那裡,忽然升起一股詭異的氣勢。那種氣勢澎湃而不可御,似是對他這番所言有所共識。然而,僅僅只是一瞬后,那股氣勢便陡然消失,好似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不過,此時躁怒到極點的呂布,也不會太過關注這些小事兒,仍舊在陳述著自己的憤怒和氣恨:「我呂某人自忖就是這樣的真小人,可不像你何咸這般詭計多端,圖謀甚多!你千方百計想要保下董卓舊部,
我就不信其中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時的呂布已然將方天畫戟,舞得如風車一般,四周的樹葉被鋒利的戟風切割,使得他便如同蓄勢待發的瘋狂野獸!面對這樣瀕臨爆發的呂布,何咸仍舊巋然不動,同樣聲色俱厲回道:「我自然也有所圖謀。不過,我圖謀好處的前提,也是將蒼生黎庶放在了首位,是不想漢室經歷雒陽禍亂之後,西京長安這裡也被一把火
燃盡!若天下能因我的斡旋,而免去一場刀兵禍亂,那我得些好處,又有何不可?」
「哼,說來說去,你我無非就是同一類人,包括尚書台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卿大臣,不過都是權力下的野獸!」呂布的氣勢在何鹹的挑釁下,愈加凝練而暴躁,也因為這樣的刺激,他反而也明白不少:「既然你我道不同,那便手下見真章!我倒想看看,此番我落了你架子,將你打得三月下不了床,日後你還有何臉面
和本事兒,去圖謀你的抱負!」
言罷,呂布終於停下揮舞的方天畫戟,驟然爆喝一聲,好象平地上起了一個炸雷!藉此一喝之威,他手中鐵戟已化做了一條巨龍,變化無方跳躍流動著向何咸裹去。
沒有驚濤駭浪的殺氣,沒有激蕩交錯的風聲,呂布手中大戟自然而然地運動起來,有如日月星辰的變幻流轉。令人不由目眩神迷,心臟為之緊縮。
在如此暴烈的殺氣威懾下,何咸已如寒風中的鵪鶉,連逃都生不出一絲力氣。但畢竟有所依仗,就在恐懼完全裹挾控制住全身的時候,他攥緊雙拳,陡然用儘力氣大喝一聲道:「就是現在!」
話音未落,何咸身後屏風陡然炸裂,一條人影迅速竄動!
他雖然只有一人,但那兇悍澎湃的沖勢卻帶出了猛虎下山的威能,令呂布胯下的赤兔馬也不由陡然受驚嘶鳴起來!
緊接著,咆哮如虎的猛士,用一柄奇異的兵刃,在呂布方天畫戟的戟尖上輕磕了一下。隨即那人拉下何咸,再度急速舞動手中的奇異兵刃,將方天畫戟的余勢都接了下來。一系列動作迅如星火,在圍觀吃瓜群眾看來,竟好似一場迷幻的大變活人戲法兒——在他們看來,就是呂布一戟揮出后,空氣中爆出一片火星四濺,同時赤兔馬嘶鳴不已。而呂布面前的何咸卻陡然消失不
見,換成了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魁梧勇士。
雖然,這一切已然很夢幻,但對於某些吃瓜群眾來說,這還不是重點。
真正重點是,大變活人之後的「何咸」,忽然變帥了!比起之前玉樹臨風、身穿便服的何咸來說,眼前這位猛士更高、高壯、更健美,他並未身負重甲,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皮甲,兩條赤裸的胳膊上,肌肉線條猶如起伏有型的山丘,雄壯而有力。因為剛經過一
場劇烈的運動,山丘似乎還在隱隱跳動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力量美感。
古銅色的英俊臉龐稜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兩條橫眉下是高聳的鼻樑與深深陷下的眼眶,冷漠的瞳孔中眼神閃動有如刀鋒,彷彿對一切都不屑一顧,又孕育著一種看透世事的蒼桑。
這雙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視著呂布。
更令人壓抑不住驚呼的,是他的那雙眼睛,竟然與呂布一模一樣,是黃褐色的!
他,也是位胡人!
這樣的身份,在經歷適才的一幕後,非但沒讓圍觀群眾鄙夷,更令他身上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這樣的帥哥,究竟來自哪裡?
呂布顯然也沒有想過,何咸麾下竟然有了這樣的勇士。
他知道何咸麾下有位無名,也同無名交過手,所以之前一番揮動方天畫戟並非吃飽撐的,就是因為呂布要將自己的怒勢攀升至極致,達到既能擊潰無名趕來營救、又能擊傷何鹹的效果。
可想不到,無名並未出手。
而他這如此玄妙精準的一擊,竟然被人用同樣迅疾而神奇的手法化解。
「來者何人?」呂布收起了方天畫戟,神色開始變得慎重:「莫非,你便是當初那位一招擊敗華雄,自此便消失不見的異人猛士?」
那人望著呂布,似乎完全不明白呂布這番話什麼意思。
直到這個時候,他身後被遮掩的何咸才顯露出了身形,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呃,以前年輕不懂事兒,召喚了一次項羽,可把我坑苦了」
這人聽完,冷漠的面龐上,不由微微一動,露出幾分神往之色:「若能與那人一戰,當真人生幸事。至於眼前這個呂布.」
回頭轉向呂布,他又用睥睨不屑的傲勢答道:「我乃代州飛狐安敬思。當然,世人可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我還有一個名字——李存孝!」
呂布面色驟然一凜,似乎全身都在傳遞著後知後覺的震撼。可隨即,他才吐字如冰道:「李存孝?.還是沒聽說過。」何咸這會兒再也沒什麼死裡逃生的驚悸了,望著眼前李存孝的勃然燃起的怒火,他不由悠悠嘆息勸慰:「存孝啊,這可是漢末,不是唐末。要是有人聽說過你的大名,那才奇了怪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