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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塵封的仇怨

  「楊修何在?」


  震懾住一眾公卿士大夫,以及數萬僮客蒼頭家眷后。何咸又回到了楊彪面前,俯身獰笑著第三次問到這個問題。


  這一次,楊彪等人再無驕矜之色。雖然那些小輩兒及護衛不掩憤恨,但楊彪果然不愧世代宦海中走出了老油子,頂著一張紅腫鞭痕的臉,便向何咸問道:「不知何中郎尋犬子何事?」


  「楊修乃本中郎麾下主簿,此番傳諭之事,便交由他負責!」何咸可沒耐心同楊彪廢話,說話時都握緊了手中的馬鞭:「此番楊修辦事不利,自當軍法處置!」


  楊彪一見何咸如此作態,當即又軟了幾分,拱手道:「犬子無能,致使何中郎動怒。然犬子近日抱恙在身,情有可原,不若此事便交由老夫處置如何?」


  「既軍籍在身,自當由本中郎處置!本中郎軍營,可是什麼不三不四、姦猾無能之人想來就來、想去便去的?」


  說著這話,何咸越發暴怒不已,心中的火氣也蹭蹭上竄:楊修入他麾下一事,就是這些公卿士大夫根本不講軍法放在眼中,任憑高高在上的士權凌駕軍權之上,在楊修的攛掇下便硬讓楊修擠了進來。


  現在辦砸了事兒就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不待楊彪再廢話耽誤時間,他便對著那些轎子車馬吼道:「楊修,若你還想有個顏面,現在便滾出來!否則,本中郎便要父代子過!」


  「何咸!」楊彪縱然養氣功夫再厲害、再能隱忍,這會兒也忍不住了:「犬子不過奉命傳諭雒陽各府,今日眾人已至,又何談辦事不利?」何咸此時握著馬鞭的手指都因用力激動而變得青白,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抽楊彪,只是一指那些連綿不絕的馬車,道:「本中郎還讓他通知此番遷徙要輕裝簡行,超過一丈的物件不能帶!糧食也不能超過人均


  六百石,若有特殊情況另論!可眼下這等狀況,你欺本中郎眼瞎不成!」


  「如此累贅上路,兩個月都到不了長安。到不了長安,便會壞了董公遷都大計。董公大怒,必然要斬本中郎腦袋。而此番本中郎也不砍楊修腦袋,只是要杖責三十,逐出軍營!」


  何咸整個人此時就像一頭要噬人的野獸,幾乎瞪視著楊彪吼道:「如此所為,楊公還有何話說!難道,真要待他畏罪潛逃,牽連楊家才行?」


  來,玩呀,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些!

  何咸清楚知道,要想讓這些公卿士大夫低下驕傲的頭,就必須殺雞儆猴。既然楊修那般自視甚高、屢屢挑戰他的底線,那何咸就不介意將楊修當成那隻雞!

  既然想玩,就要有被人玩的覺悟。


  何咸可不相信楊修會對自己心慈手軟——若非剛才他當即立斷,命麾下出其不意就震懾到那數萬蒼頭僮客放下兵刃,誰知道事態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而且,憑著何咸對楊修的了解,楊修及他所代表的士大夫集團,必然還會有後手。現在對峙到這裡,不過才剛剛開場。至於什麼得罪四世四公、天下唯獨可以四世五公相媲美的楊家,何咸根本不會在乎。歷史證明,亂世來臨后最先被鏟滅的,就是這些承平太久到腐朽自大的迂鈍家族。在歷史的滾滾車輪下,再顯赫的家族


  也顯得蒼白無力。


  「何咸!」一輛馬車中,楊修那瘦弱的身軀終於出現。此時他一張俊秀的臉上,都閃動著偏執而瘋狂的光。立於馬車之上,他振臂一呼道:「爾不過一屠家子,本公子願以你為對手,你當感到榮幸!今日,便是你我一

  決勝負之時!」


  聽到這話,何咸忍不住便笑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分明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驕傲自負的楊公子,還真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在跟他玩什麼智力遊戲。


  於是,何咸根本不廢話,直接陰沉著臉下令道:「許叔,拖他下來,當眾重責三十軍棍!」


  這番話,聽起來與剛才責罰楊修的意思差不多。但真正聽出其中不同之人,卻都不由面色煞白:這番話重點不在三十軍棍,而是在『當眾』一詞上。


  在漢代這等重視禮教大防和門第臉面的時代,當眾扒下來楊修的下裳,哪怕只是打上一下軍棍,也讓會楊修從此無法再抬起頭來!


  什麼叫殺人誅心?


  這便是!

  楊修聞言,那張英俊的臉頓時一陣驚駭。


  但隨後,他又恢復了冷靜,待許涼帶著士卒走去時,他高聲呼道:「我等世代書香世家,生來要為蒼生分憂、輔佐明君安定天下。所攜之物,皆為心無旁騖施展抱負,若如此也要獲罪,又有何妨?」


  何咸一臉猙獰且困惑,他當然聽出楊修這番話狗屁不是、諂媚無恥。然而楊修聰明過人,自然不會只想用這番話糊弄過去。甚至,從那些士人大夫的表情上看,楊修更好像根本沒有通知這些人不許如此。


  再仔細一想,邏輯上也正該如此:不管怎麼說,楊修可是楊家的嫡子,是在士大夫集團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之人。何咸讓楊修傳諭此事,其中的緣故也正是如此。


  而這些公卿士大夫倘若真的得到了消息,那再怎麼也會給楊家幾分薄面的。即便真想將這些行李帶入長安,他們也會提前派蒼頭僮客們先行護送過去,沒必要非在這等關鍵時候落了楊家的臉面。


  想通這點,何咸立刻就意識到楊修剛才那番話,其實就是在煽動士大夫同仇敵愾來針對自己!


  畢竟,此番這些公卿士大夫行禮都帶出來了,心裡無論如何嫉恨楊修也於事無補。真正要做的,就是萬眾一心先將他何咸搞定!否則,這些士大夫便再沒時間顧忌這些行李了,只能眼睜睜地捨棄掉!

  果然,這番話落,公卿士大夫中已有人反應了過來。「豎子!南陽屠戶何敢如此張狂,我等士家臉面,豈是你這等粗鄙之人能欺辱的?」一蒼老憤怒的聲音從人群傳出,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退讓。而隨著那人愈加走向前台,這些人也隨之膽氣壯了不少,一個


  個都躍躍欲試起來。何咸也一臉凝肅疑惑:整個雒陽董珉董璜已走,所剩將校不過司馬都尉一級,根本無人能與他較量。就算是同為中郎將的呂布,也只不過負責盜掘陵墓,而呂布與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基礎上,還有了互幫

  互助的隱性同盟關係。


  剩下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便只有皇甫嵩和朱儁二人。可這二人,如今更已擺明是同盟關係,休戚與共

  所有人,都一一被何咸排除。


  他真不知道這個時候,誰還能給這些公卿士大夫如此的激勵和勇氣。


  然而,就當人群終於退散。何咸看到那人的長相時,他卻陡然如遭雷殛,身軀劇震!


  那一瞬間,何咸大腦里一段封塵的記憶陡然開啟!


  記憶當中,他看到憨厚樸實的何進,半夜難眠對著夜空長吁短嘆,愁眉不展。


  記憶當中,他看到一位樸實無華、但心底善良的女子,陡然黯然神傷,卻還強自忍住了眼淚安慰何進與何咸。


  記憶的最後,是那位女子躺在床榻上,滿面病容。她拉著何鹹的手,悲苦言道:「悉文,我等出身粗鄙,難為士家所高看。此番阿姐若離去,你切記要忍下這口氣,不要壞了父親大計.」


  最後,那位女子帶著滿身的屈辱抑鬱離去,她就像飛舞在四處的夜光,何咸試著伸手捕捉,它卻輕飄飄地從指縫裡飛走。直至最後,何咸只能放聲嚎啕痛哭。


  那一夜,何咸將頭重重壓在膝上,直至一動也不動。


  那位女子,歷史上並未留下名字——她是何鹹的姐姐。閨名也不雅,喚作何香。何香鬱鬱而終的緣故,是因為何進當時大權在握、炙手可熱,便想將何香嫁他府中的長史王謙之子,以晉身士家。然而,王謙卻嫌何進出身粗鄙,嚴辭拒絕了這門親事。更可惡的是,他還將此事鬧得滿雒

  陽人人盡知!此時走來的那個老人,正是王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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