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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這麼快?

  看到韓浩黑著一副大徹大悟的臉,從屏風背後走出,何咸當時就忍不住一喜:費了七天的功夫,終於守得雲開見日明了

  要說何咸為何執意要將韓浩掰彎哦,不對,是執意要勸韓浩棄暗投明,其中除了韓浩的的確確是一位允文允武、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韓浩就是河內一郡的知情人。


  打仗最怕的是什麼?

  就是自家的機密,被人給泄露了出去。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還防不勝防,就是因為家賊對自家裡的狀況門清兒!


  之前何咸接受了蒯通『楊奉特定時候比徐晃有價值』的教導后,便深有感悟。知道這會兒掰歪一個韓浩,不僅能得長遠利益,更有可能讓自己在短期內大有裨益。


  現在,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他終於等到了收穫的時候。不過,興奮一陣過後,何咸還是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那番激將的確會擊碎韓浩的堅持,但信念破滅之後,韓浩這種人也應該消沉彷徨一陣子吧?怎麼現在,他這麼快便重新揚起了風帆,走上了跟著自己


  胡混的康庄大道?

  「校尉大人有言,公子曾在雒陽指點過董卓治國撫民之策。在下聽聞之後,頗覺公子治世之策,未嘗不是一條匡扶漢室、解民於倒懸的良策。」韓浩陰沉著臉,將自己肯歸降的緣故道了出來。不過,未等何咸有任何反應,韓浩忽然又一臉凝重地言道:「不過,天下夸夸其談之人比比皆是,可真正俯下身為民請命、救世平叛的英雄卻萬中無一。在下願歸降公子,便是為了留得殘軀監督公子信守諾


  言,倘若日後發現公子也不過言過其實之人,在下便會拼下這條賤命,也要為天下百姓除一奸賊!」這話落下,何鹹的面色不由也凝重了幾分:從此番推心置腹的話中,已可看出韓浩的確是心懷蒼生、為信念而活之人。比起那個嫌自己品秩低微而不肯投靠的楊奉而言,韓浩這等忠勇之士,才令人動容敬


  佩。


  於是,何咸緩緩開口道:「我送你的那柄匕首還在嗎?」


  韓浩一愣,並未開口回答,他不知何咸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有朝一日,若元嗣覺得在下未秉持公心、救民救國,便請元嗣用那把匕首刺入在下胸膛!」何咸正了正衣襟,隨後對著韓浩躬身一禮,鄭重言道:「那柄匕首,就此送與元嗣,既可作為元嗣大徹大悟之紀念


  ,也請元嗣用來時刻督促在下!」


  似乎沒想到一貫奸詐跳脫的何咸,也會有如此一面。韓浩先是怔了一怔,隨後才同樣恭敬向何咸回了一禮。


  禮罷,韓浩便忽然開口道:「主公既欲以擊破王匡一戰,來勸服董卓.董公暫緩遷都,那便請主公即刻下令出兵,再襲清風嶺!」


  「這麼快?我都還沒有心理準備」何咸顯然沒想到韓浩是這樣雷厲風行的韓浩,一時間不由腹誹道:「怎麼你比我新納的那個小妾還厲害?」


  韓浩也被何咸說愣了,賈詡無奈只能解釋了一番,言柳媚兒是負責情報探查的,算是何鹹的秘密武器。由此,韓浩才瞭然地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莫非夫人也建議主公儘快出兵?」


  「不是,你們誤會了.」聽這兩人越說越離譜兒,何咸趕緊一擺手解釋道:「我是說元嗣你這弄得太快太突然了。我納個小妾也是要等到晚上才洞房,想不到剛得了你,就立刻要打仗了」


  話剛說完,何咸就發現這大帳忽然有些安靜。


  只見韓浩鐵黑著一張臉,似乎想著現在就用那柄匕首戳死何咸;而賈詡的嘴角一直微微在抽抽兒,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終於,再好的涵養也架不住何咸這麼不著調,賈詡最後還是沒繃住,抄起案几上的一封竹簡就向何咸砸了過去:「豎子,快滾,趕快從老夫眼前消失!」


  於是,這麼一次沒有動員、沒有事先謀划的出兵,就在軍營里一陣雞飛狗跳后達成了。


  何咸操縱著戰馬,緩緩度過尚未解凍的黃河,不由感嘆道:「這可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非但王匡沒想到我們會突然出兵,就連我們自己,也都沒想到.」


  這話一出口,身旁的平陽公主一下就愣了:「夫君,你向來謀定而後動,怎麼此番如此草率?」


  倒是程咬金似乎沒那麼驚訝,開口道:「兵勢無常,主公此番忽然改弦易張,必然有所原因吧?」「還不全都是因為他。」何咸一指韓浩,有些幽怨地說道:「元嗣,我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這次可是將一千能戰的西涼鐵騎,還有六千步卒都派了出來。現在都要渡過黃河了,你總該將理由說出來了


  吧?」


  一說到自己的兵力,何咸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畢竟他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騎兵編製擴大到了一千七百騎。可就是因為韓浩這位能文能武的戰將,非但一下將他麾下的大將徐晃搞得傷重卧床,還令七百騎不能再度出戰。


  就算再過幾天,那些傷兵們復原,何咸這裡也只能再回復二百來人。而且,這些騎兵還沒了戰馬


  「主公無須提醒,屬下既已決意效忠主公,建言即刻出兵,自然有所思量。」


  韓浩這時臉色看起來倒有些輕鬆。畢竟,他沒想到何鹹的統兵御下能力如此強悍:號令一下,短短一炷香時間,七千精卒便整裝集結起來。這份好本事兒,讓他又對何咸多了幾分信心。何咸之前官職是別部司馬,征討河東時,統御五千精卒已經算是踩著邊線了。現在他乃一營都尉,率領七千人自然名正言順。之前那些沒有隨著何咸入河東發財的士卒,此時一聽何咸又有大動作,自然跑

  得飛快。至於得過了甜頭而的五千精卒,更是聞戰而喜。


  雖說何咸感覺上次打了一場吃虧的仗,可問題是士卒們不這樣看:老天爺啊,一千七百人滅了一個渡口,殺傷足有六千敵軍,還繳獲大量輜重物資,那明明就是一場打勝仗!


  至於說打仗就可能死人,這對於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士卒來說,根本不叫個事兒:打仗還怕死,還當什麼兵,回家奶孩子才是正道不對,在亂世不打仗只會死得更快,還想奶孩子,做夢去罷!「屬下之所以建議主公即刻出兵,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眼前這黃河。」韓浩指著眼前仍被冰層覆蓋的黃河,又捕捉了一番風中那微不可查的一絲暖意:「如今已是正月中旬,再過幾日春臨黃河,大地回暖,我們


  再想這般輕易渡過黃河奇襲,恐怕便不可行了。」


  何咸這下才點了點頭。他也聽說了,王匡前些時日好像瘋了一般,徵召了大量的民夫掘斷黃河冰層。為的,就是怕自己一軍,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發動突襲。只可惜,腦子是個好東西,但王匡卻沒有:初平元年這一年特別的冷,何咸上一次出兵時黃河都冰凍三尺六寸。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裡,白天掘斷了黃河冰層,晚上就會再度凍上。於是,瞎折騰了一次之後


  ,王匡也就逐漸恢復了點智商,放棄了這次愚蠢的行動。


  不過,這黃河解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只是這麼個原因,韓浩還不至於這般火急火燎建議自己出兵吧?「因為就是這幾日,袁紹恐怕就要領兵屯駐河內了!」韓浩此時面色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解釋道:「屬下被俘之前,袁紹在鄴城與韓馥密談舉兵之事。然韓馥無謀,又蛇鼠兩端,竟做出了令侍衛看守袁紹,


  阻止袁紹起兵之事。」


  吳匡一聽到這個,不由奇怪道:「這不是挺好嗎?袁紹乃公認的群賊之首。他若被韓馥牽制,河內郡便只有王匡一人支撐,我等豈不是正可予取予求?」可這時何咸卻已明白了,面色凝重地回道:「此言差矣,袁本初名望頗高,本人又極有雄心野望,豈是韓馥那等柔懦之人能困縛住的?元嗣此番建言我等火速出兵,就是要想令我等搶在袁紹大軍屯駐之前,

  予王匡覆滅一擊!」


  韓浩聞言,不由更加欣慰了幾分:「主公英明,勝王匡百倍矣」


  可剛說完這話,韓浩就發現何咸雙眼直愣愣地看著蒼茫的河面,眼中卻根本沒個焦點。一時間,韓浩不由問道:「主公,你這是?」


  「我是在想,俘虜你都七天了。我們會不會運氣那麼背,這次偷襲正好又遇到袁紹?」何咸說的很認真,可韓浩卻一下有些絕望:攤上一位如此不著調的主公,也不知自己算不算上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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