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江小白,姜小白?
「召!既然有這樣的金手指,為何還不用?」糾結了大半個早上的何咸,咬牙切齒地對著空無一人的營帳叫喚道,感覺自己終於開竅了。
之前糾結的緣故,不過一方面自己吝嗇那些好不容易得來的聲望點,以及擔憂自己是否會成為地府那個系統的附庸,變得只會依賴那個系統。但現在,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之後,何咸忽然覺得自己開悟了,有種得道高僧的超然。
「不就是擔心聲望點嘛,可那玩意兒豈是能攢下來的?跟前世的軟妹幣一樣,那玩意兒得是靠投入才能掙出來的,攢可帶不來新的收入。」
自言自語著,何咸越說越覺得自己精神升華了一層:「還有怕依賴系統,簡直就是扯淡。有幫手不知道使用,那才是真正的傻蛋。人類之所以強過其他動物,就是懂得尋求幫助、協同共助嘛。」
「更何況,自己不過穿越不到三個月的菜鳥,還在新手村裡打轉。這時候正是多多見識、多多學習的時候,固步自封才是阻礙自己成長的大忌。」
自我分析完畢之後,何咸覺得自己已然驅除了心魔,開始心安理得地打開了召喚頁面。機械而冰冷的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根據宿主目前面臨的困境,系統已然有推薦人選,需要聲望點700。
「700聲望點?你搶錢啊!」剛才的超然感悟,瞬間在沉重的價格面前被擊碎。何咸皺著眉頭,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個俗人加吝嗇鬼:「我選擇自主召喚不行嗎?趙高,我選擇召喚趙高,那個傢伙出餿主意害人最有一套了,而且只需要300聲望點。」
系統罕見地沉默了片刻,隨後才悠悠回復道:「若是宿主只希望花費聲望點少一些便可解決眼前困境,地府中還有一位負責眼前困境的人物,所需聲望點只要200。」
何咸有些發愣,倒不是他不相信系統的話,而是奇怪系統啥時候這麼好心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在自己腦中一閃而過,他隨後便立即分析起自主召喚和推薦召喚的優劣來。
自主召喚的話,何咸能想到的人就只能是趙高。當然,道衍和尚姚廣孝肯定也是可以的,只不過人家的出場費可是趙高的一倍。不過說到趙高,這傢伙雖然深諳權力規則,眼神毒辣,但整人方面好像一直都是靠著欺上瞞下的手段,狐假虎威藉助著皇權的威勢來壓人。
可現在,自己的上司賈詡已經明確跟自己劃清了界限,趙高好像想借勢也借不到哪裡去。而且,那貨對付的人也都是精英人士,大多使用綿里藏針的手段。如王方這等魯莽的草包,真要讓趙高來細細對付,恐怕也會讓王方苦不堪言,但花費的時日恐怕也會長一些。
而系統的推薦召喚,雖然說有時會可能不太靠譜兒,但推薦的人物用來解決當前問題,那絕對是專業對口的。更何況,那位仁兄的需要的出場費還很低
想到這裡,何咸再不遲疑:「選擇推薦召喚,直接召喚至我營帳內。」
話音落下,何咸看到自己聲望值憑空消失了200點,忽然有種淡淡的肉痛之感:窮的時候割肉也不覺得疼,偏偏就是這種自己只差一點就能人生圓滿的時候,忽然再來一刀,讓人好心酸。
然而,當何咸回頭看到身後那人時,不知為何,就感覺營帳里吹來了一陣暖風,撫慰了他那受傷的心。
那個人並不英俊,甚至可以說有些平凡。但他只是往那裡一站,就讓人感覺站在了一台中央大空調旁邊一樣,如沐春風——那種強烈的人格魅力,彷彿有著什麼奇特魔力,讓女人不由想親近,男人希望結交。
何咸還算表現良好,因為他有過這樣的經歷。前世他的一個朋友,就有著這樣天生的氣質,讓人一見如故,感覺溫暖,所有人都願意和這樣的人交往。似乎一見到他,心情都會不由自主輕鬆起來。
後來,隨著與那位朋友熟悉,何咸也明白了人家這種魅力的由來。這樣的人,性格通常十分寬厚,對人彬彬有禮,他看到陌生人的時候,通常也是會用最大的善意來接觸他人。
遇到需要幫助的朋友,非但禮遇有加,而且做得十分體貼人心。這樣的人,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來形容並不過分。
所以,再度找到這種感覺,何咸主動便開口招呼道:「不知來者何人?咸在此有禮了。」
那人沒有何咸這般拘謹,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寡.嗯,在下姓姜,名小白。」
「江小白?」何咸有些傻眼,「那不是一種酒嗎?」
雖然前世何咸不是什麼貪杯之人,但對於江小白大名也是略有耳聞的。一提起這三個字,他腦中當即浮現起那簡單酒瓶上,印著一個頭髮濃黑、大眼發亮的男孩。酒瓶之上還通常印著一些雞湯文,例如『從來沒有什麼突然想起,只不過從未忘記』這類。
「酒?」姜小白一聽這個詞兒,眼神忽然就亮了:「公子也是好酒之人?這杯中之物,玄妙無窮啊。少飲則舒筋活血,多飲入無我之境」
一聽這位仁兄上來就跑題,何咸趕緊打住道:「先生,此番我等在軍營當中,無事不可飲酒,還望先生海涵。不過若先生能一解眼下困境,在下必然備下醇酒款待先生。」
「便是那王方之事?」姜小白捋了捋下頜鬍鬚,不由笑道:「此事易爾,公子與王方之間,不曾有何仇怨。只需公子肯折節相交,悉心同王方交流一番,以德報怨,必然可冰釋前嫌,戮力攜手」
「別開這種世紀玩笑了,」不等姜小白把話說完,何咸就笑了:「王方那等草莽之徒,豈會肯聽在下之言?就算在下想以怨報德,那也找對人才行?那樣的傢伙.」腦中想著當初王方挨軍仗之後那怨恨惡毒的眼中,何咸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入王方就是羊送虎口。
可這位姜小白同志也早有所料,這時也同樣打斷何鹹的話道:「公子這就執迷了,公子如此認為,焉知那王方不是也與公子一般?公子這裡防備著王方縱亂,焉知王方那裡又豈能不怕公子以勢壓人?畢竟,如今軍營權威,可在公子之手。主客易位之下,王方又怎會不想化干戈為玉帛?」
聽這位姜小白先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何咸不由間也信了幾分。
畢竟,對於地府系統推薦來的人物,他還是有著幾分信任的。只不過,這種事兒實在有些顛覆何咸常識,使得他不由追問道:「先生,這以德報怨當真會有如此神效?」
「那是自然,德乃天下公理,更乃人性光輝。若非有德,我等何必苟活一世?若非求德,我等何必自省終生?」一談到『德』這一話題,姜小白似乎頗為精通,也很怡然:「更何況,君子求諸已,小人求諸人,公子主動折節求睦,只求問心無愧,又有何不妥?」
何咸這下有些被震撼住了,想想他前世那浮躁空虛的社會,誰還有人會這般重德修身?可往往就是這樣的品德修養,往小了說,是個人的精神信仰,往大了說,就是治國安邦的不世之法。
此時用來調節兩人之間的恩怨,以德報怨似乎的確行得通。
想到這裡,何咸不由說道:「先生所言不差,春秋時便有齊桓公以德報怨,得管仲為相,成就五霸其一之偉業.等等,齊桓公的名字,似乎就是小白,他的姓也乃姜姓。適才先生還自稱寡,寡人?難道說?」
姜小白再度和煦點頭,溫言笑道:「不錯,後世所稱的春秋五霸之一齊桓公,正乃寡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