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潑婦一般的何咸
王方營帳那裡愁雲慘淡,可何咸這裡,也沒有其樂融融。相反,何鹹的反應,甚至比王方還激烈。
「你這老爹也太不仗義了吧?」何咸舉著手裡的馬靴,作勢就要向賈璣砸去:「我入小平津這大半個月以來表現如何,你爹總是看在眼裡的吧?就算你爹心腸冷硬,你總不是瞎子吧?」
何咸越說越怒,甚至還有一股忍不住的焦躁感:「這大半個月來,我與士卒同吃同住,傾力教導,也算盡職盡責了吧?身為別部司馬的本分,我是一點都沒落下吧?」
「除此以外,我還每日每夜想著如何激勵士卒、改革軍制,融洽全營。直至現在已經將小平津全營上下士卒都打造有了精兵的模樣,這份功勞,你爹總賴不掉吧?」
「就算這樣你爹還鐵石心腸,可我還大公無私地將這份訓練手冊上交,讓你爹在董胖面前掙足了面子。結果,你爹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合著上戰場送死這事兒我去,抗住雒陽那裡的壓力、訓練士卒這黑鍋也我來背,然後好處你們全得著?」
何咸說罷這話,那火氣和怨氣真是來回交織,蹭蹭上涌:七天啊,再過七天時間,他就要西進支援牛輔大軍討伐白波賊。按照董卓的調撥軍令,小平津這裡只留下都尉賈詡和兩千兵卒鎮守,他與王方都要前去戰場。
現在王方傷勢好轉,必然會開始興風作雨。
雖然何咸不認為這等蠢貨,能在自己鐵板一塊的軍營里搞出什麼花樣,但他卻知道,一旦上了戰場,只要王方有意給自己使那麼一下絆子,自己的小命兒就可能徹底交代在那裡!
「兄長,此事也怪不得家父,他畢竟是小平津都尉,你在他手下盡職盡責都是應該的。至於說到他明哲保身這方面,那也是人各有志,你也不能強求」
看著何咸那怒氣沖沖的模樣,賈璣說實話很想開溜。可他也知道,賈詡與何咸之間只有他能相互勸解一番。否則兩人一旦互生嫌隙,他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行!我知道了,那從明天起,就讓你爹親自去操練那些士卒吧!反正我折騰出來的這些東西,你爹知道得不比我少,甚至還更勝一籌。我以後只會跟王方一樣,每日喝喝酒、唱唱歌,快活起來,反正在你爹眼裡,這也算盡了本分!」
賈璣當即大驚失色,慌亂無比。
身為當事人,他最知道此番小平津能脫胎換骨成功,除卻何咸這般聞所未聞的練兵方式之外。更重要的緣故,就是何咸能從董卓那裡搞來大筆的軍資錢帛。
簡單來說,何咸這等練兵方式就是末位淘汰加獎懲。所謂的人心所向,其實就是用大量錢財砸出來的——當然,何鹹的練兵手冊如今已然趨於完善,士卒已有了明確的上升渠道和流程,以後如此練兵不用錢財也可以。
但問題是,目前小平津這個軍營不行。
作為第一個試點,何咸可謂傾盡全力,帶入了濃重的獎懲必施的意味,而且還是重賞的那種。假如此時何咸一旦撂挑子,士卒少了大量的財帛激勵,必然會心生倦怠,從而使得小平津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
而賈詡能弄來大量財帛嗎?
毫無疑問答案是肯定的,但有所得必有所失。賈詡若想牢牢把控住小平津的軍心,那就必然要嶄露鋒芒,為董卓謀划更多才能換來大量財帛。可這樣做,恰恰又與他明哲保身、韜光養晦的原則不符。
從這點上來說,賈詡的確是虧欠何鹹的。
由此賈璣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來,只能委曲求全道:「兄長,你何必像個怨婦這般胡攪蠻纏?.你其實也知道,我爹.不是,家父心中還是向著你的。」
「我潑婦?我蠻不講理?.」何咸一聽這個,登時就炸了,手裡馬靴狠狠扔了出去,大吼道:「滾!你給我滾!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潑婦!」
從何咸營帳里跑出來的賈璣,真可謂屁滾尿流。
他實在沒想到,何咸一旦發起瘋來,別看手無縛雞之力,可絕對能讓那些潑辣的關中婆娘都退避三舍。好在,他也知道,何咸能這樣痛快淋漓地發泄出來,也證明他至少不會心裡記仇。
畢竟,這麼些時日接觸下來,賈璣對何咸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何咸若真怨恨上一個人,那絕對會暗戳戳的,不露聲色的那種,甚至當面都能對那個露出笑臉。而此番何咸只是吵鬧抱怨了一番,看樣子他也就是想過個嘴癮。
如此一來,賈璣此番前來通風報信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但他想不通的是,平日里極有肚量且隨和的何咸,今日為何會這般張牙舞爪、暴躁不安?難道,他這個大男人也跟那些潑辣的婆娘一般,每月都有那麼固定的幾天?
賈璣剛突發奇想到這裡,就聽到營帳里何咸又開始狂躁大叫了幾聲,中間好像還傳來了銅盆跌落在地的聲響。一聽到營帳里這樣的動靜,賈璣臉色再度大變,賊兮兮地一溜煙就跑遠了。
在營帳里發泄了一番的何咸,最終也只能撿起那被他摔在地上的銅盆,隨後唉聲嘆氣地坐回案幾:「特么的,聲望點還是不夠,時間卻已經不多了.」
何咸今天的心情的確不好,事實上,是非常不好。
在賈璣來之前,何咸其實已經得知王方走出營帳的消息,如今整個小平津軍營,幾乎人人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士卒。而且他也深知王方這個傢伙的存在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由此自然也會派人多加留意。
然後,他便得知了王方剛走出營帳,便想召集舊部針對自己的消息。
雖然此事不知為何半途不了了之,但何咸心中卻因此鬱結了塊壘。可偏偏這個時候,賈璣又跑過來,非但告知了他不日即將出征的消息,更告知賈詡不會幫自己的消息。
然而,這兩件事連接到達,不過也只是令何咸情緒暴走的導火索而已。他真正忿怒不已的事情,是看到今日自己的聲望點竟然停止了增長,而且穩穩地卡在了一個很敏感的數字上:49837點。
這樣的數字,看起來距離何咸期待已久的50000聲望點只有一步之遙。然而,卻也是何咸難以逾越的天淵。
自從得到這款金手指之後,何咸幾乎每日都在研究聲望點的獲取。
按照系統給出那種重視、信任、傾慕這種由淡而濃方式,何咸絕望地發現,一旦自己的聲望點停止增長,那他不是要更換地圖,在其他陌生人面前裝逼;就是要做出一件打破往常的轟動之事,令這些依然熟悉他的人,轉而對自己的印象更進一層。
現在,他人在小平津軍營,必然不能隨意更改地圖。若說等到了戰場,再湊齊50000聲望點召喚出永久武將,可能就有些來不及了——畢竟,戰場上一切都瞬息萬變,而新來的將領,至少也需要跟將士有個彼此熟悉的過程。
由此,擺在何咸面前的,只剩下一條路:搞定王方,令全營士卒進一步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這件事畢竟不是個小事兒。賈詡不幫忙,自己要是胡亂瞎搞的話,很可能會前功盡棄。」何咸痛苦地撓著自己的頭髮,情不自禁地打開了召喚頁面,眼神糾結而迷離:「難道說,自己要孤注一擲,再度短暫召喚一位謀士商議?」
是維持現狀,保持自己目前難得的聲望點?還是破而後立,或者準確說,乾脆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