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赴約
還沒等安德烈拿起筷子,何聰聰忽然拋出這樣一句話。
安德烈臉上的表情是她看不清,也看不懂的,那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頭一低,又鑽進了廚房。
兩人心照不宣的保持一種十分默契的沉默,誰也沒有勇氣率先將它打破,或許這就是一種異樣的平衡。
「我不希望,你是抱著這種心態嫁給我的。」過了一會兒,從廚房裡鑽出來,安德烈這樣說道。
何聰聰點了點頭,也懂對方是什麼意思,索性不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飯後,兩人依舊是從前的分工,何聰聰洗碗,但是,正當她將所有碗筷放入洗碗機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拿出來,等看清了來電顯示上顯示的名字……
何聰聰的心突然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有著以前前所未有的激動。
電話是沈傅岳打來的,是她意料之外,當然,這是三年前的電話號碼,沈傅岳沒有換號,何聰聰也沒有。
「喂。」何聰聰十分冷靜的開口說道。
天知道,在接通電話前,她到底做了多少次深呼吸。
「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何聰聰無奈的笑笑,「我似乎在離開你公司之後,就沒有再糾纏你了吧。」
「我讓你見一次允默,然後你就回英國去吧。」沈傅岳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耳膜,輕而易舉。
何聰聰的心好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彷彿下一秒,呼吸就會被強迫停止,她哽咽著對沈傅岳說:「那是我兒子,我要把他帶走。」
「不可能。」他回答的斬釘截鐵,就連電話另一端的安德烈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說我們是代孕關係,那麼你有合同嗎?你有什麼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我們就是那樣的關係嗎?」何聰聰在這個時候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了,她將自己想說的話,十分有條理的擺在沈傅岳面前。
他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只能硬著語氣說道:「代孕這種事情本來就見不得光的事情,又怎麼會有合同呢?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兩方語塞,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時候,安德烈做出了一個讓何聰聰十分震驚的舉動,他將電話一把奪了過去,對電話另一端的沈傅岳說道:「我想請問一下,沈總跟你的母親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和我母親的關係很好,不勞你們操心。」
雖然被對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但沈傅岳還是耐著性子做出了回答,他不想在一對這樣的夫妻面前落下話柄,更不想讓他們將自己唯一的兒子帶走。
三年了,從沈傅岳從醫院醒過來到現在已經三年,他的心裡好像住著一個人,他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只知道自己要等她,和兒子一起。
但是沈傅岳又固執的覺得,他要等的人絕對不是眼前這個曾經給自己代孕的女人。
「如果帶不走允默,我是不可能離開的。」何聰聰雖然沒有搶過手機,但她的話還是落在沈傅岳的耳朵里。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又聽到安德烈繼續說道:「沈總有沒有想過,您這三年來,所謂真實的記憶,全都是受到周圍人的矇騙。」
「不可能。」驕傲如沈傅岳,又怎麼會承認他被矇騙,而且還是被矇騙了三年之久呢?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和何聰聰的話已經說到這裡了,我們現在的目的,只是想帶走我們應該帶走的人,不惜一切手段!」
「手段?你們兩個能有什麼手段?依靠寧家嗎?你覺得他們會同意嗎?」沈傅岳在談判上的咄咄逼人,何聰聰是沒有見過的,第一次見識,嘆為觀止。
過了幾秒何聰聰和安德烈還想要再出聲說什麼,沈傅岳那邊就自顧自的將電話掛斷,或許是不想再聽到他們兩個這種擾人清夢的聲音。
不錯,他們的出現,的確是打擾到了劉氏給沈傅岳製造出來的……和平的假象。
何聰聰這邊想不出直接對付沈傅岳的招數,只好暫時作罷。
何父何母在早些年,早在劉氏的安排下,也已經到其他國家去安享晚年,何聰聰在國內已經無所依靠,她思索再三,決定提前去赴和溫雅約定好的約會。
安德烈只看見她在家裡來回換衣服,不知道穿什麼好。他看到何聰聰的這個驅動,也大概能明白她心裡緊張激動的心情。
畢竟是三年沒有見過的好友,這次赴約之後,何聰聰回到國外,兩個人再見,又不知道會是哪一年了。
「我穿這個好不好看?還是穿黑色的裙子?」何聰聰十分興奮的拿著兩件連衣裙,在鏡子前面比劃,安德烈彎腰將鞋櫃里最底下一雙黑色的系帶高跟鞋拿出來,放在她的面前。
「穿著它去吧,配那條黑色的裙子,很好看。」
何聰聰笑著點點頭,她三步並作兩步,將安德烈推出房間外,匆匆在房間里換上衣服。
等她出來的時候,安德烈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呆住了,她在國外的時候並不常穿裙裝,大多數時候還是喜歡穿比較方便的褲子。
安德烈也沒有幾次能見她穿裙子的機會,在他的記憶的深處,他模糊的記得,她夏天的時候穿過連衣裙,風揚起裙角,樣子很好看。
「那我就這樣去見溫雅了,好多年不見了,只是看過照片上她的樣子更加幹練了……」何聰聰揪著裙角,低聲嘀咕著,「不過隨著時間越近,我越發期待跟他見面了。」
她這樣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她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安德烈也說過很多遍。「去吧,或許去見見朋友,心情能好很多。」他替她將腰間的綢帶系好,然後給何聰聰整理好肩膀處,有些凌亂的髮絲,「無論你是想要留下,還是像那天說的,想要將孩子帶走,我都尊重你的選擇。你要記
得,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他說的款款深情,讓何聰聰有些動容,但她知道,藏在自己心裡最深處的那個人還是沈傅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