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可怕的念頭

  南城,夏家。


  夢幻粉的公主房裡,壓抑著沉重的氣息,容薇守在床邊,望著睡容酣甜的小女兒,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


  可縱然流干淚水,也無法改變殘酷的現實。


  她的小悠然,她可憐的小悠然……難道,註定逃不過這一劫嗎?


  站在一旁的夏兆年眉頭深鎖,緊握住容薇的肩膀安慰道:「會沒事的,相信我,我們的悠然從小就很堅強,一定會沒事的。」


  容薇輕輕搖頭,雙手捂住淚痕斑駁的臉龐,哽咽著說:「但這次不一樣,昨天醫生不是說了嗎,悠然的情況已經到了必須要移植的程度。兆年,你救救她,救救我們的女兒,求你救救她……」


  悠然才十歲,她只有悠然這麼一個女兒,只要能救悠然,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相信我小薇,我會繼續讓人尋找合適的骨髓,只要找到骨髓,我們悠然就會沒事了。你看悠然現在睡得多香,她不是好好的嗎?對不對?」


  雖然嘴上如此安慰著,可夏兆年心裡何嘗不知道,天底下千千萬萬的人,但只有直系親屬間的骨髓匹配度才是最高的。


  可是,家裡所有人早已經進行過檢查,都與悠然的不匹配,又何況是不相干的外人?

  漫無目的的等待,要等到什麼時候?悠然的情況根本就等不起!

  容薇勉強擠出一抹笑,泛紅的眼眶被淚水浸潤得有些浮腫:「兆年,你的身體才剛好,你先去休息吧,我今晚想和悠然睡。」 夏兆年眼裡盛滿感激,彎低腰親吻在妻子的額頭,心疼地說:「這陣子辛苦你了,那混小子惹出來的事情還沒過去,如今悠然又這樣……小薇啊,這個家全靠你在撐著,悠然不可以沒有你,我更不能沒有你


  啊。」


  「兆年,集團的事情你不用太操心,之前那件事已經慢慢淡下來,對帝國酒店造成的負面影響我也在儘力挽回。」


  挽回?知道她是怎麼挽回的嗎?


  她一張張床睡過去,她就這是這麼挽回的!從來都是這樣!


  「但是穆承他這樣……現在集團的股東們對他頗有微詞,這麼長時間過去,他也沒有現身給個說法,他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啊。」


  「不過下周的股東大會,我會再試著緩和一下,畢竟這幾年……穆承為我們帝國酒店也做出過不少貢獻,而且他又是你唯一的兒子,也是將來的繼承人。」


  容薇眼角微斂。


  這話,有著試探的意味。


  夏兆年冷哼:「不用管他,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就算他是我兒子,我也絕不會偏袒他!」


  「捅完馬蜂窩,現在他人又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現在想想,當初把集團交到他手裡,是我最大的失策!他這種行為處事,帝國酒店還不等著玩完!還有老陸……」


  說起陸海江,夏兆年便一臉沉痛的表情,這份愧歉,可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帶到地底下去嗎?


  陸海江的死,他到現在都沒辦法相信,當初事情鬧得這麼難看,陸海江就那麼一個掌上明珠,心裡必然不是滋味。


  說來說去,都是他那逆子幹得好事!


  「好了兆年,時間很晚了,你快點回房休息吧。這些事情就別再多想,想太多,你自己也傷身。」


  夏兆年離開后,容薇的目光繼凝視著床上安睡的女兒。


  「媽媽。」


  夏悠然忽然睜開眼,清澈的眼睛望著容薇,稚嫩的聲音輕輕問道:「媽媽,我會死嗎?我這次……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小女孩閃爍的眼瞳里,不僅流露出害怕,更多的是茫然,一無所知的茫然。


  死,對一個十歲的孩童來說,好像是很陌生的一個字眼,可是又好像離她很近。


  容薇頓時吼道:「悠然!你在胡說什麼?不許你胡說八道,聽到沒有!」


  「可是媽媽,昨天在醫院裡,我聽見醫生叔叔跟你和爸爸說的話了,沒有適合我的骨髓,我就一定會死的,是不是媽媽?」


  「不是……不是這樣的!誰說你會死,你是媽媽最寶貝的悠然,媽媽不會讓你死的!」


  「媽媽……悠然不想死,悠然捨不得爸爸媽媽,也捨不得二哥……嗚嗚嗚……」


  夏悠然忽然痛哭起來,抓著容薇的手貼在自己臉龐:「悠然每天都會好好吃藥,悠然再也不調皮了……」


  「好,好……悠然乖,悠然最乖……」容薇死死抱住女兒,一剎那,腦海里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眼底的淚光漸漸凝結住。


  不管怎麼樣,哪怕只是一線希望,她也要救悠然!


  ……


  深夜,將近十二點。


  喬晚晚躺在床上,卷翹的睫毛輕眨著,一點兒困意也沒有。


  今晚……他是不來了吧?

  她拉起被子,蓋住整張臉,悶悶地閉緊眼睛。


  她居然在期待?期待那討厭的男人過來嗎?過來……睡她嗎!


  她真想拍醒自己!

  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喬晚晚驀地從掀開被子,直挺挺地坐起身。


  「在等我?」男人嘶啞的嗓音帶著哼笑,格外撩動人。


  「沒!是被你吵醒了!」哪怕一室漆黑,可能都掩蓋不了她此刻的狼狽和尷尬,那種被一眼就被看穿的狼狽!


  陸湛深脫去西裝,擠到床上。


  然後……


  「沒看到我發你的消息?」


  「沒有,沒看到。」


  「讓你記得穿睡裙的,嗯?」


  喬晚晚紅了臉,忽然拉高被子,悶悶地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陸湛深,我們現在,這樣子……到底算什麼?你難道,除了和我睡覺之外,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該說清楚的,該面對的,終歸逃避不了吧?

  她輕輕拉下被子,望住他模糊不清的眼眸:「倪伯伯……我聯繫不到他。」


  「所以呢?」他語氣淡淡,話里沒有任何驚訝,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過……「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真的……不知道嗎?」喬晚晚輕輕說話,沒有阻止男人越來越肆意妄為的行徑,只是在那一下的時候,她有些不適應地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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