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猶疑了半晌，抬起頭，看到的隻是那個男人轉身留下的一襲背影，我茫然站起來，心口一驚，“你怎麽知道我要為許晨風求情？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
他頓在門口的櫃子前，若無其事地從口袋裏扔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我走進一瞧，驚呼一聲，“這是竊聽器？你在我身上安裝竊聽器，你怎麽可以這樣！”我氣惱他根本就不尊重我。
他似乎不想理會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從櫃子裏拿出內褲，襯衫，一套比較居家的西裝。
“許司珩，你用竊聽器來監視我，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過分？”
我把竊聽器握在手掌心，他卻饒有興致地轉頭回過頭來看我，“可別扔，那可不止是監聽你的電話，更是監聽你老公的電話。
沒有這個竊聽器，你的官司什麽證據都沒有，你還想要一半的財產？”
被他說得心驚膽戰，我捏住竊聽器，想到自己一言一行都在這男人的掌控之中，猶如困在牢籠裏的寵物，渾身上下滾燙著羞恥感。
忽然他開口，“陪我睡一晚。”
“你瘋了，我現在懷著孩子。”
他壓低嗓音，“上午你父母有打電話給你，我命助理匯款過去了，你不該給我些報酬？”
“那是你在合同裏許諾我的，你不該出爾反爾。”我憤怒地掙紮起身，護住肚子的同時也努力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你是沒看清楚合同還是在和我欲情故縱？合同裏寫上我隻是需要給你錢，但，是建立你讓我爽了的條件上。”他的手插在兜裏，把倔強仰頭的我壓得死死的，“隻要你讓我爽夠了，我就給你錢。”
聽到這話，許司珩是真把我當成一個廉價的妓女來看。
不，還不如妓女！
妓女都是穿著名牌，不用低聲下氣，上完床提上褲子拍好屁股就可以對外人說我們互相不認識，而我遠遠不如一個妓女，處處受製於人，還要被嘲笑，威脅。
我竟然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行。”
在錢麵前，我低頭，也是想和許司珩劃清界限。
他和我說晚上再來討利息，剛好樓下的管家上來叫我們吃飯。
我們下去的時候，林詩函乖巧地坐在許母身邊，滿麵笑容是名分閨秀的典範，我眯起眼眸仔細端詳林詩函的長相，發現和我半點沒有相像的地方，心中居然墨明棋妙鬆口氣，也許是我多心。
林詩函隻是個討人喜歡，合適聯姻許家的女熱，並不是許司珩真正心中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
“坐。”
他紳士風度地為我拉開凳子，坐在主位的下手。
在餐桌上，我輕輕掃過一眼，發現在許晨風下麵還有幾個比較小的孩子。從許晨風母親口中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許家的長孫，所以那幾個年輕的女人身側帶著孩子的是……許家其他幾房。
她們見到我後都隻是淡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不過在麵對許司珩時，我能夠感受到從她們身上明顯抖落出來的害怕。
“姐姐，姐姐我害怕。”旁邊一個比較小的孩子被許司珩瞪一眼後直往我懷中鑽。
“別鬧。”他的母親顯然更焦急。
許母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冷臉訓斥，“五房，要是帶不好孩子就滾回去，別在家宴上丟人現眼！注意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身份，要不是老爺子心慈，你以為你有資格帶著孩子坐在這裏？”
“是是是，夫人說得極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小浩。”女人滿臉賠罪，我偷偷瞧了幾眼。
心中莫名其妙歎氣。
真想象不到如果我以後真嫁到許家，也要忍受這種尊卑的等級，還幾房？就會埋怨女人，怎麽不去問問罪魁禍首的男人？要不是許父花心爛搞，弄出來這麽多個私生子，會弄得家裏烏煙瘴氣？
這話我隻敢默默在心裏說，不敢表現出來半點不滿。
沒一會兒，許家老爺子在管家和許父的攙扶下慢慢下樓，坐在主位上。
我能感受到兩道淩厲的目光在我身上遊移打量，大家都起身迎接，我也跟著迎接。
“爺爺好。”
“爸，你趕緊坐下來。”許母貼心拉開凳子。
“大家都坐吧。”威嚴滄桑的嗓音傳來。
我屁股還沒有沾上凳子，就聽見從頭頂傳來的又一聲，“你站過來。”
心裏一塞，我咬住下唇走過去，“爺爺好。”
他沒應，而是目光對準我的肚子，半晌才冷硬出聲，“你肚子裏懷的就是我們許家的長孫？以後你事事都要小心這個肚子，千萬不能磕碰著。要是生下孩子，這許家就有你的立足之地，任何人都不能動搖我曾孫的位置。”
無疑，是給我一顆定心丸。
我感激老爺子給我一個體麵，許母在旁邊催促我，“曉冉，還不趕快謝謝爺爺。”
“謝謝爺爺。”我回過神來，懂事乖巧的說話。
“坐吧。”他招呼一聲，就是命令。
我乖巧回到座位上，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像是中了頭獎。吃飯期間除卻一些簡單的家常話，就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音，而我根本插不上話。
許晨風的母親一直給我使眼色，我有些難為情。
最終，還是許家老爺子先開了頭，“聽說司珩你當眾退了白歆兒的婚還和晨風有關係？”
“爺爺，這件事情……”許晨風想要為自己辯解一句，卻被嗬斥住，“混賬，長孫都沒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心思是什麽？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算你再厲害也注定接不了許家，知道麽？”
我愣住，才猛然明白在許家真的是尊卑貴賤。
也不知道腦袋裏是哪根弦缺失了，竟然衝上槍口，“爺爺這件事情其實不該晨風，是……”
“咳咳咳……曉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許母掛起假笑看向我，我心驚，多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站在一個母親維護兒子的立場上去說，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許司珩去算計自己的親弟弟，就算我說出來也無可厚非。
“爺爺，希望您能看在許晨風也是您孫子的麵子上網開一麵。”我重重開口，氣氛一度冷靜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