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兄弟的拳頭

  康琪從家裡出來找劉同的時候王炳松正準備對她就早上的事情進行一次談話，但是康琪急乎乎出來，沒有理會舅舅的質問，康琪知道以他的脾氣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回到家時她認為按照往常的時間安排，舅舅應該已經去公司了，那麼自己也就逃過一劫了，所以就像往常一樣，康琪拎著包大搖大擺的走過客廳，準備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才走到樓梯口就被一聲嚴厲的聲音叫住。


  「去哪了？」雖然只有三個字，卻透著無比的威嚴。


  康琪自小就害怕王炳松，在他面前總是不敢太過放肆。她慢慢收回腳，轉過身，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沒，沒去哪。」


  「你過來。」依舊是簡單的三個字。


  康琪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走過去，在距離王炳松最遠的沙發上坐下來。


  「說說吧，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


  「不想說。」康琪小聲的說。


  「不想說，自己也覺得丟人了？一大早上一哭二鬧就差沒上吊了，怕左鄰右舍聽不到？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子，公司你也不去，整天就和幾個狐朋狗混在一起，送你出去上學是幹什麼的？不是讓你畢了業就成小混混！」


  「我沒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拜託您別這麼說他們。」康琪一臉不高興的爭辯。


  「我現在不是說你的那些什麼所謂的朋友，我是在問你早上的事情。」王炳松的臉拉的長長，讓康琪渾身不自在。


  「明明是霍城做得不對，您不去責怪他，您說我幹嘛？」


  「霍城，我會去找他。可事情我要聽兩面，不是一人之詞。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的錯，誰就要擔著！」王炳松大聲說。


  康琪噘著嘴好半晌才帶著哭腔說：「他心裡有別的女人了，他不再對我一個人好了，我再也不是那個唯一了。」


  王炳松看了眼康琪，眼神不再那麼嚴厲，甚至有些不屑。


  王策的母親肖雅琴端著水果走過來，坐到王勁松旁邊：「好啦，孩子連早飯都沒吃呢，你就少說兩句吧。」她給康琪使了個眼色，「快去放下包洗洗手吃飯。」


  康琪領會，趕緊趁機快速溜出了客廳。


  「我看這事啊，十有八九錯在霍城那裡。琪琪你還不了解？任性是任性了點，可好壞、對錯這些道理她還是懂得的，莫名其妙發這麼大脾氣，那一定是霍城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肖雅琴對王炳松說。


  王炳松嘆了口氣：「按說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我們大人不該插手，但今天早上有點不對勁，霍城這孩子在我們跟前這麼多年，我們也是了解的，穩重、懂事、溫和，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跟誰紅過臉，尤其是對康琪，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可是，這一大早的氣勢洶洶找上門，吵那麼厲害，我怕是康琪做錯了什麼。」


  肖雅琴想了想說：「琪琪剛才不是說什麼別的女人嗎？霍城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不要琪琪了？」


  王炳松只顧生氣，竟忽略了問題的關鍵，經肖雅琴這麼一提醒，心裡似乎也明白了許多。


  難道是為了別的女人打康琪？


  霍城這麼多年進進出出王家，不僅僅是因為和王策的各種關係，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康琪，所以在他們的心中早已經把霍城與康琪視為了一對戀人。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爭吵很有可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的插足時，王炳松的臉再次綳了起來。


  體育館內，運動鞋與地板之間的摩擦聲此起彼伏，霍城與王策還有其他幾個人在場上打球，看台上江麓和羅淑曇並排坐著，不時地給打球的幾個人鼓掌喝彩。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江麓也很久沒有看到霍城球場上這種活躍矯健的身姿了。可羅淑曇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完全在籃球場上。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羅叔曇雖然這麼說，卻並沒有等江麓回話繼續講下去，「前幾天師哥和康琪吵架來著。一大早上的，兩個人在露台吵得不可開交，康琪哭的把鄰居都驚擾到了。」


  江麓心裡猛地一緊，似乎意識到什麼，卻並沒有多說，只是問：「吵得很兇嗎？」


  羅淑曇停了下，看了看江麓點點頭：「師哥打了康琪！別看康琪一直跟寄養似的在王家生活，王策的爸爸對她要求也挺嚴格的，但是全家人都像寶貝似的哄著，她從小可沒挨過一次打。這件事，王策他爸很生氣，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師哥他也什麼都沒說，出來的時候還被康琪從樓上丟下來的杯子砸到了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那天我在台里加班，沒回家，就聽說這些，王策說他也知道的很少，兩個人在露台上也不準別人上去。師哥可是最討厭打女人的，而且以他從前對康琪的態度……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最重要的是他打她到底是為什麼？所以我想問一下，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


  江麓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猛地一顫。


  從聖誕節那晚開始她與霍城似乎約定了一樣，為了迴避什麼而刻意營造輕鬆的氛圍。霍城天真的以為江麓只當那是場意外，可聰明心細的她是那樣在意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節，又怎會覺察不出這其中的微妙？這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並不算什麼，可對於走過泥濘的江麓來說，感情的路上再也不願遇到坎坷，愛情的世界越簡單越好。


  「她有天來找我來著。」江麓說。


  「誰？康琪？」羅淑曇問。


  江麓點點頭。


  「她找你做什麼？有沒有說什麼冒犯你的話？」


  「也沒做什麼，就聊了兩句。」江麓不想說她們會面的內容，是因為不想讓太多的人參與進來而讓事情朝著更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羅淑曇知道康琪的性格，她去找江麓絕非只是聊一聊，想到那天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羅淑曇隱約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應該都是一件事，都與康琪有關。可是羅淑曇也知道江麓的性格，她不想說的必定有原因。


  「那……師哥知道嗎？」


  江麓搖頭：「都是小事，不需要跟他說。」


  羅淑曇有些不明白，既然江麓沒有告訴霍城，那霍城就不會知道，也就不會因為這個對康琪發火。那他們吵架的原因又是什麼？

  而江麓的心裡卻越來越清楚，霍城為什麼出手打了康琪，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現在發展的越來越沉重，自己那個不太願意承認的猜測竟有些逐漸明朗的趨勢。。


  兩個人各懷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球場上的事情，直到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她們才看到球場中央圍了很多人，看樣子是有人在打架。


  她們在圍觀的人群中並沒看到霍城與王策的影子。


  「肯定是王策那傢伙又闖禍了。」


  羅淑曇說著急匆匆的跑下去，江麓抱起霍城的外套也跟了過去。可等他們撥開人群的時候都愣住了，正如羅淑曇說的那樣，打架的人是王策，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被打的是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