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日禮物
「還沒睡啊？」霍城聲音明亮、輕快，背後也很安靜，聽不出喝酒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因為你接電話接的快啊，我這裡面才嘟了一聲你就接起來了，是不是抱著電話想我呢？」
「自戀，想你才怪。」
霍城在那邊裝的很傷心：「原來不想我，那我只好識趣的掛電話了。」
江麓想說你敢掛，可是沒等說出來，他就真的掛上了。
「小氣鬼。」她覺得他應該不會生氣，自己是不是打回去確認一下，或者罵他一頓，連第一個生日都忘記的人竟然還敢掛她電話。
她拿著手機在眼前來回擺動，好像那就是霍城，在接受她的懲罰。然後，眼睛無意間掃過窗戶的時候，就被窗外兩個紅色的光點吸引。那兩個像黃豆大小的光點就像影視劇里狙擊步槍上的紅外線，貼著窗玻璃上下浮動。
江麓遲疑的一點點走過去，到了近前她發現這兩個光點來自於兩個很小的LED燈，而這兩個燈竟來自於一架遙控飛機的兩翼。
那架遙控飛機就在江麓的眼前上下浮動，就像一隻傳遞信息的信鴿等著她的接收。
江麓驚奇的打開窗戶，然後飛機就「呼」的一下子闖進了房間，落在地上。她顧不上看樓下，過去撿起來，發現飛機尾巴上還系著一張摺疊的紙。她把它展開，看到一幅簡單的用鉛筆畫的畫。
兩枚戒指依靠在一起。
江麓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再次跑到窗前。
如她所想，霍城直直的站在路燈下仰著頭，就像那天他站在雨中一樣筆挺，只是手裡沒有撐傘，而是握著遙控飛機的手柄。
江麓捂著嘴，看著霍城，霍城抬著頭看她，時間好像定格了幾秒鐘。
江麓跟爸媽說她下樓去扔垃圾，可她卻空著手連鞋都沒換就跑了出去。
霍城看著江麓走出來，三步化作兩步的迎上去，將她從台階上抱了下來。
他把她平穩的放在地上：「晚上好，我的公主。」
然後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禮盒，打開，兩枚戒指就出現在了江麓的面前，和霍城在紙上畫的一模一樣。
「我不是來求婚的，我只是想讓你作為生日禮物替我保管著，等你一切都想好了，準備好了，你就拿著它來跟我求婚。」霍城沒有下跪，他把戒指放到江麓的手心裡，「生日快樂。」
原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生日，江麓獃獃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一切來得太突然，她被幸福沖昏了頭。
霍城站在江麓面前慢慢的說：「我知道今天叔叔阿姨一定會陪你過，所以我想等你們結束了再來。這戒指是我在墨爾本買的，就是你來找我那一天，我說我有事要去處理，其實就是去買它。本來我還是有些猶豫，我怕你會拒絕，所以我想先去看看，誰知道命運都安排好了，你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那時我就知道我要去買它了。」
江麓壓制住心裡的澎湃，聽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你不要有壓力，就像我剛才說的，它現在只是個生日禮物，它最終會被定性成什麼，都取決於你。」
「什麼都取決於我，我如果拒絕呢？你怎麼辦？你不是害怕被人拒絕嗎？」江麓看著霍城問。
「你會捨得拒絕我嗎？」
江麓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撲進霍城懷裡，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霍城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來的路上我還一直怕，怕你睡覺了，我的計劃就沒法實施了。」
「你不來，我怎麼肯睡？」江麓因為高興，聲音像心一樣飄在空中很高。
「我昨天就跟霍坷說好了，讓他提前把這飛機準備好，誰知道我今天上午去取的時候那傢伙還在睡覺，差點就耽誤我的大事。」
他們兩個依偎著坐在樓下的花池邊，夜裡已經很冷，霍城把外套披在江麓身上，一隻手攬她入懷。
「商場不是有很多賣的嗎，幹嘛還要去麻煩霍坷？」
「商場裡面的都是給小孩子玩的，不靠譜，我怕它半路摔下來，多掃興。而這一個是霍坷從他同學那裡借來的專門用於比賽的航模，完成這個綽綽有餘。」
「哦，還真是煞費苦心，辛苦了小朋友。」江麓手指在霍城鼻頭上輕輕一點。
「所以，在你以後的考慮時間內，這個是不是可以加分？」
「嗯，可以作為加分項考慮一下。但是，人家不都是男朋友跟女朋友求婚嗎？難道你讓我去你們公司向你下跪求婚？」江麓知道霍城的用心，依舊想要逗一逗他。因為霍城認真起來的時候，經常分不清什麼是開玩笑的話，有時候他也會智商緊缺。
霍城果然一臉著急的樣子開始解釋：「沒有，怎麼可能？我是說，到時候你把它戴上，我看到了，就明白你的意思了。求婚的事情當然是我來，前面的步驟都讓你走了，後面的怎麼可能還要讓你完成？」
江麓憋著笑，學著他以前的語氣說：「霍小城，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好玩，我跟你說我每天逗你三百回合我都不嫌累。」
霍城意識到自己被算計，張牙舞爪撲向江麓。
江麓把手中的畫紙展開擋在面前：「你要告訴我這是什麼？」
那張畫著戒指的紙背面被翻轉過來。
一個一半歐式莊園一半木雕流水、白牆黛瓦、斗拱飛檐、中西結合的建築群落展現在眼前。右下角「麓城」兩個字飄然入眼。
霍城噙著神秘的笑：「你猜。」
「能猜出來還問你，不過這兩個字是我們的名字對不對？」
霍城點點頭，不說話。
「我今天腦子特別不好使，你快別考我了，快說是什麼？」
「嗯……」霍城故意放慢的節奏依舊在調取江麓的好奇心，「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麼？」
江麓搖頭。
「王策他爸的鼎盛最近在競爭一個政府的標，而且已經確認中標。
「哦，然後呢？」
「你不問我這和這畫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你會說？請你繼續。」
江麓表現的耐心滿滿，霍城被她表情逗得笑出來。
「這是一個對竹山島的開發項目，這個圖是我的一個主題概念設計，也就是竹山島未來的模樣。」
「那……麓城是它的名字？」
「聰明！」
「可為什麼要用我們的名字命名？因為你是設計者就可以恣意妄為嗎？」
霍城再次被逗笑：「用詞不當。這怎麼叫恣意妄為，我只不過把它要表達的主題概括出來而已。」
「要表達的主題？不懂。」
霍城裝作很失望的嘆了口氣，用手在紙上比劃著給她講解：「這邊代表了你曾經生活了很多年的歐洲，這邊是你喜歡的一直想去但沒去成的大理、麗江。記不記得那天在福利院，你跟我說什麼？你說你要定製一座城堡，所以，這就是我送你的城堡。只可惜，它只是我為你設計卻並非我為你建造，只怪我太窮了！」
霍城說到最後仰天長嘆，一副恨天恨地的表情，但是江麓被打動了，眼前的這個構思中的城是霍城送給自己的，他將他的感情轉換成了筆下細膩、深沉的線條，用它們結實的外形構造出可見的、牢固的愛。儘管，它還只是構思。
「麓城……」江麓反覆念著這兩個字，「這麼奇怪的名字，還有你這麼自私的意圖，他們怎麼就採用了？」
「這就是你偉大男朋友的聰明之處了！他們對我的解釋信服的五體投地。」
「少臭美，你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