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愛是三餐

  「霍小城！」江麓開始警告了，她叫了一聲，讓他不要再逗自己了。


  霍城從身後拿來江麓的包，噙著笑遞給她：「江小麓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好玩，我跟你說我每天逗你三百回合我都不嫌累。」


  江麓用力拽過自己的包，其實那包就好好地放在霍城的書桌旁，霍城連藏都沒藏。但她壓根不會想到霍城把自己錢包扔她的包里了。


  「上桌！」江麓催他吃飯，惡狠狠地說。


  霍城合上筆記本和江麓前後腳地來到餐桌。他特別爺們兒地坐上餐桌，又霸氣地將一隻腳架在餐桌上。


  「你幹嘛呢，搓澡呢還是健身呢把腿抬桌子上！」


  「你不是讓我上桌？」霍城似笑非笑地反問。


  江麓懶得理了，對著他也回不上嘴，於是盛飯，夾菜。


  霍城恢復正經樣子，拿起碗筷坐在她身邊，用自己的額頭碰了一下江麓的，看著她還在略微撅著嘴。


  「你在外面都挺機靈的，怎麼到我這裡就傻？」霍城問。


  「因為在你這裡我永遠不會防備。」


  不會防備，是一個人給了另一個人最放鬆的氛圍，讓對方覺得不會碰撞、永遠無害，甚至受到保護。


  「你別這麼一本正經，我還不習慣了。」江麓沒好氣地說。


  「難不成繼續逗你？」


  「下桌！」


  「下桌是什麼意思？」霍城挑眉。


  「蹲著吃。」江麓覺得不解氣。


  霍城放下碗筷，的確是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蹲著吃。江麓見他正想著，也很期待他會怎麼配合。


  這時候霍城把自己的碗筷放到了廚房的桌案上，然後又忽然把江麓整個人端起來。江麓還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飯碗，像個雕像一樣被霍城抬到了高高的灶台邊。


  「那不如上灶吧。」霍城一躍坐在她邊上，兩個人都拿著碗筷。


  廚房的桌案被江麓擦的沒有一滴油漬，江麓坐在上面就說了一句：「神經病。」


  她每次說這三個字就代表她想笑了，霍城從頭到尾都知道她壓根沒生氣。


  他們倆真的坐在高高的灶台邊，吃著熱乎乎的飯。大概是都餓了，後來誰也沒說話。


  江麓滿口是菜，不停地嚼著，霍城俯身過來突然就堵上了她的嘴，她嘴裡的飯菜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來，一直往後推著霍城，沒想到頭頂就是櫥櫃，霍城的頭猛一撞到柜子，兩個人這才停下來。


  霍城抬頭看看柜子，對著那柜子吼了一聲：「我跟我女人吃個飯，怎麼那麼不懂事！」


  江麓被逗得終於沒忍住，一口飯差點噴出來。他們只好再回到飯桌上。


  「你竟然不會游泳，好鄙視。」江麓一隻手握著筷子，一隻手托著腮，忽然不著邊的來了一句。


  「你竟然會游泳，好鄙視。」霍城學著她的樣子。


  「噗，你為什麼不喜歡水？」


  「因為男人是泥做的，水一衝就沒了。」


  「可女人是水做的，你不喜歡女人！」


  「……」


  「那你為什麼不學游泳，因為不喜歡水？」


  「不是。」


  「那是因為你太笨，學不會？」


  「切，除了你，這世界上還有笨人嗎？是因為我小時候有一次在一條河裡和一群同齡的孩子光著屁股學游泳，我們在很淺很淺的水邊，雙手著地往前爬行，想象著自己會游泳的樣子。然後在我從水裡挺起身子來的時候，有個小夥伴忽然指著我的胸脯大叫。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


  「一隻螞蝗，緊緊地盯在我胸這個口位置，這麼大！」


  霍城用手比劃著猛地放到江麓眼前。


  「啊！討厭，你想嚇死我？然後呢，你把它揪出來了？」


  「沒有，那東西越往外拽，它就會越往裡鑽的厲害，而且它表皮那麼滑，根本拽不出來。」


  「那怎麼辦？」江麓一臉的恐怖。


  「能怎麼辦，看著它鑽進去了，所以現在我身體里的每一條血管里都盯滿了螞蝗。看過《蛞蝓之災》沒有？如果哪一天我忽然流鼻血了，你一定要離的我遠遠的，因為它們要出來了，等我死了，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霍城裝出很痛苦的樣子。


  「混蛋！你討厭，我不要理你了，你自己吃吧，我回家了！」江麓扔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江麓……逗你呢，還真生氣了？」霍城一把拉住她。


  「以後不許再編這種段子來騙我！最討厭拿著生命開玩笑。」


  霍城看到江麓的反應似乎明白了什麼：「哦，我知道了，以後保證不這樣了。其實前面不是編的的，就最後那個是逗你玩的。」


  「那螞蝗是怎麼出來的？」江麓既生氣又好奇的樣子讓霍城忍不住想笑。


  「河邊洗衣服的大嬸拿洗衣粉撒到它上面，洗衣粉里的鹼遇水發熱，它就自己掉下來了。」


  「這麼神奇！」


  「當然了，那大小姐你消氣可以吃飯了？」


  「所以，你那次留下了陰影，對游泳產生了恐懼。」


  「你吃不吃了？不吃把你關樓上暗房裡啊！」


  江麓不情願的端起碗，剛往嘴裡扒了一口「那你……」


  「吃飯！」霍城已經是吹鬍子瞪眼，拿著筷子準備敲她。


  「霍城。」


  「又幹嘛？」


  「你明天想吃什麼，提前買了放你冰箱。」


  「今天飯還沒吃完呢，就說明天！明天再說。」


  「可我明天晚上沒時間買。」


  「那就不用買了，我明天晚上公司那邊可能會有聚餐，我在外面吃就行了。」


  「哦。」


  江麓繼續吃飯，今天是11月24日，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但是她要陪父母。她也不想提醒霍城，她覺得這是要發自內心的，提醒了就沒什麼意思了。


  霍城第二天確實有個聚會，竹山島項目競標結束，不出所願鼎盛勝出。王策的父親便想把此次競標的相關人員集合在一起，開個慶功宴。


  宴會就設在鼎盛旗下的鼎盛國際酒店，在那裡他又遇到了蔣遙。


  「恭喜你轉正。」蔣遙以敬酒的名義湊到霍城身邊。


  「謝謝。」霍城不溫不火。


  「可是，我記得今天好像是江麓生日吧？作為男友，你卻在外面應酬，這得讓女朋友多傷心。」


  「還真是難為蔣經理，自己女朋友的事情都沒有解決，還得操心別人女朋友的生日。不過，還真是幸虧蔣經理提醒，我這約好的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


  霍城撇下蔣遙徑直到王策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跟旁邊的王董打了招呼，折回來取了外套，臨走還不忘再跟蔣遙比了個謝意。


  蔣遙被霍城幾分嘲笑的眼神氣的耳朵里都往外冒煙。


  江麓的生日過得很簡單，媽媽下廚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飯菜，爸爸開了一瓶珍藏的好酒，一家三口就這麼其樂融融的過了一個溫馨甜蜜的生日。獨自在外求學的這幾年有時是同學或者朋友聚在一起吃頓飯算是給她過了，有時是自己一個人買個小蛋糕、插根蠟燭窩在自己的小屋裡獨自過。每逢那個時候，她都會想到國內的父母，想到他們隨著自己每一個生日蠟燭的燃起，也在一年一年的老去。所以，她對生日也並不是那麼的喜歡。像今天這樣有爸媽圍在身邊，吃著他們做的飯菜，聽著他們在耳邊的嘮叨，江麓感到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當然如果霍城此時也在，一切就都完美了。


  已經是夜裡十點鐘，爸媽還在客廳看電視。江麓在自己的房間看書，可打開的書本上平躺的卻是霍城從雲南寄來的那個早到的明信片。那天在酒店裡，江麓把明信片拿給霍城，他有些驚訝，他說這本來是計算好了在江麓生日這天寄到的，然後他就把那個幫她寄東西的小姑娘好一頓埋怨，說她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江麓想著霍城那天埋怨生氣的表情不由得笑起來，他是知道自己生日的。


  她再次把手放在那個大大的紅掌印里，就像被霍城握在了手掌心。她獨自出神，手機響了，就像有心靈感應，霍城的名字在屏幕上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