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滾！”司馬謹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終於是甩開了來安的手，憤怒的看著來安，那猙獰的樣子像是要撕碎他。
“醒了。”淡淡的，沒有一點情緒的聲音，司馬謹回神看著文少卿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斟了一杯茶，輕輕地啜了一下，然後一口飲盡。
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捏拿著那青色的茶盞說不出的好看，竟然讓混沌的腦袋變得更加混沌，好在文少卿並沒有給他愣神的機會，淡漠的說道：“司馬家的少爺什麽時候這麽狼狽了？”
來安已經自覺地離開，順便將房門帶上，而司馬謹也清醒過來，苦笑的搖搖頭。
“興竹，給本少爺拿套衣衫來。”隨著司馬謹的聲音響起，外麵傳來脆脆的應答，然後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司馬謹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衫，哀怨的瞪了一眼：“你還真狠。”
“嗬……我可不想被某個人連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文少卿淡漠的說道，似乎覺得茶味道不錯，又斟了一杯。
司馬謹走過去，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就往嘴裏麵到，沒想到茶水太燙，一下子尖叫起來：“啊！”
“傻缺。”文少卿懶得搭理這個大腦還沒回神的人，看著他被開水燙的直跳腳，眼淚都逼出來了，那形象完全不符合平時那人模人樣的斯文裝，不由得笑出聲來。
司馬謹捂著嘴巴，倒吸著冷氣：“我這想逗你笑也不容易。”
“得了，現在心情怎麽樣？”
“還行。”司馬謹悶悶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
“你娘去什麽地方了，不知道嗎？”
“知道，我尋到位置了，隻是我這裏難受，那裏的條件實在是……”司馬謹神色嚴肅，有些戚戚然。
“嗬，就這樣就被打垮了，之前找我時的信誓旦旦呢？”文少卿掀起眼皮涼涼的看了一眼。
司馬謹苦笑的搖搖頭：“我怕來不及了。”
是啊，原本還以為可以折騰幾年，到時候若是家族看重，母憑子貴，希望可以讓娘在晚年有個好日子過，可沒想到現在那些人就已經等不及了。大夫人這樣做，根本就是在逼他和父親翻臉，一旦……
那麽他將永遠沒有辦法在掌握司馬家，好毒的心計。
明明知道，娘是他心中不可割舍的執念，卻不想那個口口聲聲愛他的父親竟然也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病重的母親離開，那冷漠的眼神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
似乎……
他是故意為之。
“怎麽，看你的表情，這件事是你父親默許的。”
“哎……什麽都瞞不過你。”
“你父親估計是想讓你斷了這份情。”文少卿神色淡淡的，“生意人向來重利不重情，他估計是害怕你那沒有身份的娘親給您拖後腿。”
“我知道，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麽絕情。”
文少卿想了想，歎了一口氣：“既然這樣，你也爭不過，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的照顧好你娘。”
“可我……”
“司馬謹。”文少卿打斷他的話，認真的看著他，“這次是你娘，那下次呢，隻要他們樂意就可以隨便的安排你的人生，你願意這樣下去嗎？”
被文少卿這麽鄭重的眼神看著，司馬謹下意識的就回答：“當然不願意。”
“那就強大起來吧，強大到所有人都不敢小覷你，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物，而不是在這裏難受，顧影自憐！”
司馬謹不知道此時心裏是什麽想法，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文少卿的每一個字敲在耳膜上，重重的，有些疼。
“強大起來……”司馬謹喃喃自語，文少卿也不打擾，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這個家夥想明白。
她知道，司馬謹對於司馬家那位父親的畏懼與尊敬，即使被打壓成這樣也從沒有想過反叛，隻會在身後難受，可惜他看不清楚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
也許在一些人眼中，能夠成為牽絆的都必須鏟除。
“少爺……”興竹的聲音響起，司馬謹還沒有回神，文少卿歎口氣認命的走到門口。
打開門看見一個清秀的少年恭敬地捧著衣服半彎著腰站在那裏，而來喜和來安則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進去吧，告訴你家少爺，他還欠我一頓飯。”
“是……”興竹乖巧的站在門口，等到文少卿帶著兩個人離開之後才彎著腰推開門進去。
文少卿下樓的動作微微一頓，看著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小廝，突然間覺得這樣乖巧的小孩兒真好，比家裏麵的幾個好很多，省心。
這一插曲並沒有打亂文少卿的腳步，雖然沒吃上飯既然來到城裏就去自家鋪子吃點吧，順便看看最近的生意怎麽樣。
丁海看見文少卿過來，趕緊放下手中的算盤，開開心心的迎上去：“少爺。”
“恩，丁掌櫃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趕緊示意旁邊的小二端來椅子讓文少卿坐下來，快速的端了兩碟剛剛起鍋的點心，又來了一杯熱茶：“少爺，您吃點。”
文少卿慢條斯理的吃著點心，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似乎汴梁城內每天人都是這麽多。
“少爺，這是賬本。”丁海笑眯眯的將賬本遞過去，“用您的辦法，最近生意雖然沒有開業的時候好，但是顧客卻是穩定下來了，而且我們最近也在準備成本低的點心，看看能不能帶動……”
文少卿隨意的翻看了兩下，在大腦中快速的計算，發現沒什麽問題便合上遞到丁海手中：“在明兒個做個公告最後一天，等到初七再開門……”
“可是這樣是不是損失了生意啊，這些天的生意還是不錯的。”
文少卿笑了笑不在意的擺擺手：“丁掌櫃，生意是做不完的，錢也是賺不完的，但陪伴家人的時間卻是有限的。放幾天假，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順便給大家加派半個月的月錢，好好過個年。”
聞言，丁海眼睛都笑眯成一條縫了，而另外的一家三口更是喜滋滋的恨不得跪在地上磕頭。
看到這一家三口，文少卿道：“過年你們也沒地方去，就在店裏住著吧，別弄壞了東西就好。”
聞言，那一家三口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行了，來人了，本少爺不喜那個規矩。”揮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喲，我說這點心鋪怎麽這麽難吃呢，原來是開得啊，這麽遠就聞到一股子臭味……哼，也難得還有人吃。”尖利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嘲諷與惡意，讓所有人都不喜的皺起眉頭。
楚小虎更是憤怒的將手中的東西一放，護犢子似的衝過去：“你說什麽呢！”
“怎麽，難吃還不允許說嗎？”文少安陰笑的看著不動聲色的文少卿，將手中的點心掰開，扔到地上去。
身後的小廝見狀，就立刻大聲吼道：“喂，大家看看啊，這點心都是黑色的，還不知道用什麽做的呢，吃了壞肚子怎麽辦！”
楚小虎一聽怒了，拿著棍子就衝上去：“你瞎說，這是你們扔在地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