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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一二二章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男神夢

  (一四四八)

  當日下午我返回家中,書房陰暗處里忽然伸出了一雙人手,猛地便從后將人拽至他的身上,一手摀口,一手制腰,把我嚇得酒都醒了。


  ——馬逼這是搞哪般?!


  老子沒這麼衰又遇上衰事了吧?!

  正欲哭無淚大肆掙扎之際,身後之人貼近我的耳側嗅了一嗅,然後出了聲:「……咦,這酒香味兒,不正是清風樓的招牌玉隨么?好呀小虞兒,五爺在這兒乾等了你一下午,沒想到你竟是獨自跑去吃好酒了!」


  「——你娘蛋!」被放下后的我立即轉身給了身後人一個拐子,忿怒道:「你可以偶爾不用這種驚悚的方式登場嗎?!」


  「……擬娘蛋是何種物事?五爺我怎地未聽說過會下此種蛋的生物?」眼前人一臉疑惑,隨即又道:「是你自己回回要與人機會驚嚇,這哪能怪我?」


  ……每次都任意侵入他人住居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啊!


  我氣得踢他一腳,被他輕鬆躲開,爾後恰好踩落在一本方才掙扎時被我從案上碰落的雜書上頭。


  他拾起書,翻了幾頁后,面露驚訝:「哇,小虞兒,沒想到你也有在研究機關陣法之道的學問?此書講解得倒是頗為精詳,你從哪兒得來這寶書的?」


  我攀過去抽回書本:「要你管!」


  白玉堂長眉一揚,不置可否地笑了:「你莫說爺也猜得到,八成是從你師父師兄那拿來的吧?不過你怎會忽然對這些門道感起興趣來了呢?」


  我忿忿難平:「要你管!」


  才不會告訴你是因為上回冒牌貨事件,讓青師兄的易容技藝和無痕雪一派人士多才多藝的真相給刺激到了的緣故咧!想著再怎樣也不能淪落成傻姑那級別是不?自尊上接受不能的啊!這才選了一門實用又沒有學習年齡限制的學問來權作第二專長……


  俗話不是說那什麼嗎?亡羊補牢,猶時未晚……


  我沒好氣地問他:「你怎麼會到汴梁來?」


  「怎麼,五爺無事便不能來汴梁么?」


  他環手挑眉,側頭一笑,那微笑中帶著幾分張狂,散發著他獨有的風華,通身的氣韻,竟是比上回見面時要更耀眼上三分,我才發覺原來自己竟已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未見到此人了。


  他身上的風采不知是否因著年歲的洗鍊而愈見風華,眼角眉梢間皆充滿了肆意的風發,觀之光華洋溢,加之又穿著一身絲光的白衣,整個人像極了一株株噴放漸極的夜光白牡,芳瓣豐盛,晶瑩透亮,一株便能照亮整座崑山的夜路。


  ……此人的演化方向真愈來愈向極品尤物靠進了,真是要令人觀者邀受!

  「……唉,罷了,你坐吧。」


  我嘆了口氣,美色誤人,此人笑得如此招人,將方才被他嚇出的那點憤憤都笑退下去了,我甚至還主動伸手替他倒茶伺候,只問:「你今次也是順道過來的嗎?」


  「一半一半吧?」他大喇坐下,接過杯后抿了一口,「此回出來是辦些雜事,不過在出門前,大嫂特地囑我順道過來看你一看,說是自當日別後許久未見,不知你身體是否有好好調養。」


  他從胸前掏出一方紙條遞給我:「哪,大嫂新開了一張補方給你,說適合春夏之交進補,便當作你先前捎來那株百年靈芝的回禮了,要你有空至盧家莊做個客,莫要每回都禮來人不來的。」


  我接過紙條,想起那位好久不見刀口豆腐心的美老虎,心中不覺有幾分感念。不過是商旅途中恰巧遇上的良藥罷了,權作當初受她照顧的謝禮,還勞她放在心上。


  我和白玉堂閑聊一會,見夜色漸晚,便打算出門吃頓晚飯。


  便是此時,一道微弱的人聲悠悠從床板底下傳出,如哀如訴,如怨如屈……差點又要將我再驚嚇了一回!

  「五爺……五爺……小的也餓了……小的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說著從床底鑽出了一顆委屈的頭,是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僕役裝扮,頭上頂著幾張破敗的蜘蛛網。


  白玉堂:「……」


  我:「……」


  這人我認識,兩年前上陷空島時他便是白玉堂的貼身伴當,名叫白福來者,當時還曾被調派來我住的院子里替我打了幾日的雜工。


  ……原來在下房裡方才還藏了不止一個人么?!


  白玉堂這傢伙究竟把別人家當成什麼了?!當他家開轟趴嗎!!


  白玉堂猛地敲扇:「喔,對了,差點將你給忘了。人已經嚇完了,你早可出來了,怎拖到如今才出聲?記得把方才藏起的行李都拿出來,省得到時遺漏了,五爺可不想自己的東西在床底下生灰塵。」


  我:「……」忽然有一種好想去打鼠的衝動怎麼辦……


  (一四四九)

  那日末白玉堂是宿在我家過夜的。


  有別於上次他的嫌棄鄙夷,彼次大概因為帶上了自己的伴當的關係,瑣事毋庸親力親勞,便曰:「爺跟你都這麼熟了,來汴梁自然是要同你住,何必再費錢去住客棧?」


  然後大喇喇地跟我要了一間客房住下。


  ……他這回該不會早有預謀才帶著貼身伴當一起出門吧?

  事後在下曾和白玉堂證實,他表示那回出門的時間表很充裕,行程表很富裕,主要是巡看陷空島在各地投資的產業順道收個帳。因為目的悠閑,不涉雜事奔波,是故他路上不想將就,就把伴當一齊帶出來作苦力了。


  他得意地笑了笑:「瞧,在你家這邊不便正好派上用場了么?五爺我真有先見之明!」


  我:「……」


  這有啥好得意的……真的搞不懂啊!

  (一四五〇)

  隔日休沐,早飯後留下白福看家,被白玉堂拾綴著去逛了一圈街,最後來到開封府前面找他明明心心念念卻老是嘴硬不肯承認的御貓兒,恰好見到目標人物同一名大漢並肩走出府門,兩人模樣歡談甚篤。


  大漢衣衫齊整利落,一身武人打扮,腰間還懸挂了一把尺寸比一般刀子都長了一些的大刀,身材十分高壯,高出展昭一頭不止,襯得展昭站在他身邊竟都顯得嬌纖上了幾分。


  此人頭髮利落地在頂上盤成了一個髮髻,唇上蓄著一撇橫須,高鼻深目,碧藍眼瞳,英挺瀟洒,看著是有西域人的血統,通身爽俐的氣韻十分具親和力,是名會讓人想主動親近的人物……可倘若你仔細觀察,便可發覺他精神的眼裡隱隱透著涉世已久的銳利和鋒芒,深沈內斂,瞧著便知該不是一名簡單的人物。


  身旁的白玉堂秀眉一皺,微瞇著眼打量不遠處這位和展昭親密地聊在一起、渾身透著豪勁的大漢,神色卻是少見地正經。


  若各位問我意見,那麼據在下當時察言觀色加腦補的推測能力,我會說此位白某人內心可能讓眼前這幅友好的畫面刺激到了,意識到自己那【展昭第一好友】的寶座可能正遭受強烈威脅,進而對這陌生人產生出了些許的半危機半敵對的意識,神情才是這般嚴肅的模樣。


  不論白玉堂的心思如何,那頭聊天的人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豪氣的大漢一眼望來,瞧見我們,卻是笑開了臉,竟比展昭更先朝我們開口。


  「小兄弟!」他揮了揮手喊:「我們又見面啦!」


  我:「???」


  在叫誰啊他這是?


  我朝白玉堂眨眼:你認識他?


  ……難不成我誤會了他們之間的人際關係圖?

  白玉堂臉上已恢復了慣有的吊兒啷噹樣,撇了撇嘴:誰認識!


  大漢身旁的展昭面上多有驚訝,大約也是對他身旁朋友忽然的反應感到意外。


  既然互相都注意到了,我們也沒再擺架子,走上了府門前面。


  豪氣大漢似乎很高興,看著我們對著展昭道:「展昭!你瞧,方才才同你提過愚兄昨日在街上遇到了個有趣的小兄弟,不想這般巧,今日竟又遇上他了!」


  「歐陽大哥是指……?」展昭看起來有些疑惑,見我們走近,轉身先同我們打了招呼,「小春。還有……五弟?」他看到白玉堂時似乎頗為詫異,「玉堂,你是何時來得汴梁的?」


  「昨日方到。」白玉堂痞痞咧開了嘴角,挑著眉看他:「怎地?沒頭一個來找你,你莫非吃味了不成?」


  展昭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倒是一旁的大漢略為訝異:「原來你們認識?」


  展昭瞧了我和白玉堂一眼,見我倆一人臉上不知所以,另一人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好向那名大漢求解:「歐陽大哥和他們也認識?」


  白玉堂方才在聽見展昭喊出一聲「歐陽大哥」時桃花眼便瞬間微瞠,似是想到了什麼,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地微笑勾唇盯著他瞧,一副瞭然了什麼事的模樣。


  只有我還在雲里霧裡,一把讓那大漢豪爽地攬了過去,聽他在頭頂上大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展昭,我昨日遇到的小兄弟,便是此人啊!」說著轉過頭與我說,「小兄弟,我與你有緣,沒想到轉眼便又相見,改日務必再一起吃頓酒吧!」


  我滿臉莫名其妙。


  這個自來熟的,誰跟你認識,能請將手挪下好嗎。


  「歐陽大哥指的人……便是小春?」展昭一怔過後,視線在大漢搭在我肩上的手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瞥開道:「原來如此,那確實是很巧。」


  大漢哈哈大笑,又拍了我幾下:「小春?小兄弟你的名字叫小春?哈哈!這麼說來,我倆確實是很有緣哪!」


  我有點受不了了,重點是這大漢的手勁有些太強了,再被他拍個幾下我的肩膀就要被他給卸掉了!我滿臉黑線地推開了這隻自來熟的手臂,拱了一禮問:「失禮了,這位兄台,請問您是……?」


  盯著他那雙碧藍有神的眼眸,我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邋遢的身影,內心冒出了一個揣測,端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人大笑,聲音愈聽愈發熟悉:「小兄弟貴人多忘事,昨日我倆才一同吃過酒呢,今日便不認人了?」


  說著頓了一頓,撓了撓自己的臉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誒,也難怪了,愚兄昨日進城得趕,來不及打理自己,模樣該是邋遢了些,小兄弟一時認不出來也是難怪了!」


  我:「?!?!?!」


  ——果然是嗎!!


  哇咧你昨日的模樣何止邋遢了些,根本就和資深乞丐有得拼了啊!


  你是一路匍匐前進趕過來才把自己弄成那樣一副破爛相的嗎?!

  莫不是在學番國某位叫布魯斯韋恩的奇男子,是在進行啥心靈探尋之旅之類的路程吧……好端端的一個人,幹嘛把自己糟蹋得跟在逃安史之亂一樣!

  (一四五一)


  展昭跟他口中的歐陽大哥介紹了一下我與開封府的關係及來歷,一側旁觀了頗久的白玉堂卻正將視線落在大漢腰間的大刀上打了個轉,忽然開口:「兄台高姓歐陽,又配了把四尺的長刀,莫非便是人稱北俠的歐陽春歐陽大俠?」


  我:(⊙_⊙)a!!

  納尼,北俠歐陽春?!

  大漢爽快地抱了一拳,豪邁無比:「在下便是歐陽春,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我:Σ( ̄□ ̄;

  瞎毀,他還真是?!


  歐!陽!春!

  那不正是那和南俠展昭齊名,在江湖上被並稱為南北雙俠,傳說中奉行俠之古道而有漢唐古俠之遺風,將一把龜磷七寶刀使得超凡入聖,被人封作「天下第一刀客」他還不依,硬說出一句「天下無第一人人可第一」的禪逼話,把在場好漢感動得亂七八糟,最後被推拱稱為「天下刀客」的另一種變態端的人物嗎?!

  還是個因為和我同名被我搜集過很多八卦的變態端人物!


  傳聞中他年輕時還曾因一時興起跑去深山的和尚廟裡清修了個把年!

  一出關便立馬到山下的酒店大啖了三天三夜的杜康,直至喝空了人家小鎮上庫存的美酒、打趴了七七四十九個找了他個把年想圍堵他的武林人士,才留下滿林的酒香與滿地的豬頭,瀟洒地穿林踩葉揚長而去,還忘記付酒錢!

  想當初在下剛聽到這故事的時候,簡直對這位故事中的主角膜拜得不得了——人能活到這般隨興所至的境地簡直令人肅然起敬了有沒有!瀟洒地令人好生嚮往!


  啊,不過人家可不是個吃霸王餐的渾人,他之後想起來拿到錢后還記得特地回去償掉酒錢來者。


  總之當時乍然得知道真相的我興緻沖沖地重將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回,果然知其根底后回頭再看,此人當真是愈看愈俠氣,眼角眉梢都充斥著反璞歸真的霸氣,一看就是個大隱隱於市的大角色!


  我在這頭拿崇拜的眼神瞻仰著心目中曾經的偶像,那頭卻是在上演著一場江湖式的介紹應酬。


  只見白玉堂看他大方承認了自己的身分,玉面淺笑,回抱了一拳便報上自己的名號:「在下陷空島白玉堂,久聞北俠大名,今日幸會。」


  「惶恐、惶恐,陋名不足掛齒。」歐陽春回抱了一拳,笑道:「原來尊駕便乃人稱錦毛鼠的白少俠!傳聞白少俠為人行俠作義,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真是少年華美,氣宇不凡。幸會、幸會。」


  「豈敢、豈敢。」白玉堂眸光流轉,桃花重睫微眯,紅唇微微一勾,堪是玉面風華,又拿出人前風流假仙的那套陣仗:「傳言北俠英雄本色,任俠四方,今日邂逅,果真名不虛傳。白某真是不勝榮幸。」


  「慚愧、慚愧,白兄弟此說折煞歐陽也,久仰陷空島五義俠名,早有拜訪之意,不意今日邂逅,豈非歐陽之幸?實為天緣巧合也。哈哈!」歐陽春笑得豪邁,拍了拍展昭的肩,「展昭,我說得可是?兩位兄弟既皆與你熟識,天緣湊巧,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各位若不棄嫌,不若屈駕一敘,一道去吃頓見面酒如何?便由我來作東!」


  白玉堂大笑:「好!北俠果然爽快!如此,白某自當奉陪到底!歐陽兄請了!」


  展昭笑著搖了搖頭:「今日休沐,左右展某亦是無事,歐陽大哥既欲作東,展某自是樂意奉陪。」


  然後一行三人拍板定案,我都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便被白玉堂拖著一齊去參加這頓見面酒大會了。


  ……說來也該,在這麼個大咖級的陣容裡面,我若插得上發言權那還奇怪了。


  罷了,去讓鼎鼎有名的北俠請客?


  問我我也想跟啊!

  這可是千載難逢就近接近瞻仰偶像的機會,傻瓜才錯過呢!

  於是我甩開了白玉堂直接黏到了偶像的身邊,迫不急待地跟偶像確認了好多聽來有關他的八卦謠言,聽得我一驚一乍的,更加崇拜這渾豪爽俐、性格古樸卻隨性的像風一樣的男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當時眼裡崇拜的星星太過閃亮,白玉堂在旁表示嫌棄地瞅了我一眼,把我抓到一旁奚落:「我說小虞兒,你現下這副垂涎三尺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又不是沒見過世面,莫露出這番呆傻了的模樣好嗎?丟臉死了,莫說五爺認識你啊!」


  說完彷佛真很嫌棄一般將我往後推到了展昭身邊,表示再不讓我擠到偶像身邊去丟人現眼,還在偶像面前詆毀我:「讓歐陽兄見笑了,這小子今日不知吃錯什麼葯,暈暈呼呼的,還請歐陽兄莫要見怪啊。」


  歐陽大俠朗聲笑了,我果真如某人所說好像真開始有了點暈暈呼呼的感覺,這耳中都聽見了來自江舟上笑唱「滄海一聲笑」時那種雄渾滄闊的笑聲,內心真是澎湃得不得了!


  幻想中的歌笑聲中傳來歐陽大俠真實渾厚的嗓音,虛虛實實幾讓兩者重迭:「白兄哪裡的話,虞賢弟性格可愛,為人仁善,愚兄與他一見如故,倒是十分喜歡他呢。」


  我:「——!!!」


  ……偶像、偶像說與我一見如故!

  ……偶像、偶像說喜歡我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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