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老夫人出事
承恩伯府
吳越乘著馬車興匆匆地去，怒匆匆地回，臉色陰沉地能擠出水來。
小豆子跟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動了這位爺的什麽神經。
回府後誰也不理，徑直進了屋子，關上了門，誰也不讓進。
春桃守在門口，隻聽見裏麵乒乒乓乓的，也不知打碎了多少好東西，心疼得厲害，直朝著小豆子擠眉弄眼。
小豆子苦著臉搖了搖頭，這樣子他可不敢進去。隻能等這位爺這氣出完了，歇下了，才敢進去收拾。
如此，過了好些天，除了每天送點吃的，誰也不敢貿然進去。
一日，天朗氣清。
老夫人身邊的餘媽媽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急急地問道：“伯爺呢？可在？”
春桃點了點頭，見餘媽媽急著進去，伸手扶了扶，眨著眼睛，搖了搖頭。
餘媽媽被拉住了，急著回頭：“這都什麽時候了，哪還管得了這個！”
春桃才發現餘媽媽紅了眼眶，眼睛也腫了，明顯剛剛哭過，驚得她愣了愣，被餘媽媽一甩掙脫了。
餘媽媽推攘了幾下門，推不開，伏在門上喊道：“伯爺，出大事了，您快開門，夫人那邊出事了。”
說完又急得推攘了幾下，往後退了幾步，狠下心，一腳將門踹開了，跑了進去。
春桃和小豆子在旁邊看著，驚得瞪圓了眼，這餘媽媽今日也太彪悍了。
“大膽！”餘媽媽剛進去便傳來了吳越的一聲怒喝，緊接著一個茶壺飛了出來，直奔麵門而來。
餘媽媽忙不迭地往一邊躲了一下，茶壺“啪”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隻見伯爺滿目赤紅，正坐在書案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東西。
餘媽媽眨了眨眼睛，硬壓下心中的害怕，走上前去，趴跪在了案前的地上，哭喊道：“伯爺，老夫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吳越驚地愣住了，眼中怒火很快消失不見，轉眼變成了急迫。
“你說什麽？什麽叫出事了？”
吳越不等餘媽媽答話，猛地站了起來，直往外麵走去。
餘媽媽忙不迭地起了身，跟了上去。“伯爺，在老爺的書房。”
春桃和小豆子大眼瞪小眼，眼見餘媽媽進了屋，眨眼功夫，伯爺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雖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憑著多年的經驗判斷，定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正房老伯爺的書房
下人們圍在書房門口竊竊私語，聽到伯爺來了，忙禁聲，讓出來一條道。
雖然心中早有不好的猜測，但進屋後，看到房梁下，掛得直直的老夫人，仍然忍不住目眥欲裂，慌亂地衝了過去，抱起老夫人的腿，嚷道：“快，都杵著看什麽？”
下人們忙圍了過去，幫著把老夫人放了下來。
其實發現下人老夫人在書房的時候，她已經氣絕多時了。
沒有主人在，又是這麽大的事，下人們驚慌失措，誰都不敢上去觸碰老夫人的身體，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脫不了幹係，隻好遠遠地守著，讓老夫人一直在房梁下掛著。
餘媽媽去尋伯爺之前，特意尋人去衙門報了案。
衙門的人很快便帶著仵作就過來了。
查驗老夫人屍體的，正是範安和他的師傅。
因這身體的主人是貴人，又是婦人，這回是老師傅親自查驗的，範安在一邊記錄。
伯爺剛過世不久，老夫人進屋之後將下人都遣走了，隻留了她一個。
屋裏又幹淨整齊，未有任何掙紮的痕跡，老夫人屍體的雙腳自然下垂，明顯不是死後才掛上去的。
仵作老師傅暫定的結論是自戕。
衙門的人又問了問餘媽媽老夫人的近況，並沒有問道什麽線索。這邊找到了死因，排除了凶殺案件，衙門的人就要走了，剩下的便是家人處理後事。
收拾好東西臨出門的時候，範安突然被歪倒在一邊的凳子吸引了注意力。
這凳子倒地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奇怪。
範安也說不出哪裏奇怪，總之就是覺得看著不舒服，有些怪異。
他停下了步子，繞著凳子轉了一圈。
老夫人自戕是自然踩凳子上去的，掛上了脖子然後一蹬腿，踢翻的凳子。
範安想象著當時的樣子，放了個凳子上去，用腳踢了一下，上麵的凳子果然滾落了下去，因為是圓凳，下地後滾了幾圈方才停下。
看著地上的歪倒的凳子，範安突然明白了，到底怪在哪兒：這歪倒的凳子離下麵的凳子太近了。
“師父！”想通這一點，範安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在老仵作身邊耳語了幾句。
老仵作將此疑點稟明了官爺，大家又全部折了回去。
查案的官員又用凳子試了七八上十次，果然，每次凳子都滾遠了，沒有一次挨這麽近的。
看來這個案子沒有明麵上這麽簡單。
因為出現了疑點，官差要將老夫人的屍體帶走，說是要再仔細查驗。
老夫人被抬走的時候，餘媽媽激動地跪在了地上，哭喊著：“老夫人，您走得冤啊！嗚嗚~”將她送出了門。
一眾下人，看著老夫人蓋上白布被抬走，有感於餘媽媽地哭喊，不由地都紅了眼眶。
伯爺也跟著官差們一起去了衙門，有關老夫人屍體如何查驗的事情需要和官府進一步的交涉。
從衙門回來後，伯爺就將自己關在了老伯爺的書房。
剛剛在衙門已經驗明，老夫人的脖頸的勒痕的周圍發現了指甲印，同時也在老夫人的指甲裏，發現了皮屑。
老夫人確實是她殺。
應該是有人將腰帶套在了老夫人頭上，然後繞過房梁，將老夫人拉起，活活將她吊死的。
至於地上的凳子，那是事後擺上去的。大概因為怕弄出響動驚動了外麵的下人，來人並沒有做掀翻凳子的動作。
恰恰是這一個疏忽，讓他露出了破綻。
來人為何要殺死母親，又為什麽要在這裏動手？
吳越隱隱覺得這個事情恐怕和父親有關。
應該是父親手裏有什麽東西，而那些人一直沒尋到，便打起了書房的主意，恰恰被母親撞見了.……
外麵的下人發現，老伯爺書房的蠟燭，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