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低娶的原由
錢久旭在迎親的日子定下來後，特意選了個好日子見了老夫人。
“老夫人安好，旭兒問老夫人安。”錢久旭見麵作了一揖。
老夫人堂中端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過了半晌，似乎才剛回過神來。
“喲，今兒是什麽風把我們金貴的大少爺給吹過來了。別人家裏都是晨昏定省的，偏我們家，多少天見不到人。”老夫人自從祠堂那次之後，每次見了錢久旭總要呲他兩句方覺解氣。
“喀喀喀”錢久旭聞言，似乎想解釋，剛張嘴便捂嘴咳嗽了幾聲，略微白皙的臉上，漾出了點點粉色。
老夫人猛然想起前幾日在自己屋裏，錢久旭咳厥了過去，頓時心裏一緊，忙說道：“罷了，你得身體既然不好，就免了吧。別再來回折騰出什麽差錯。”再賴上自己，那就不劃算了。
錢久旭低頭笑了笑，喘息道：“祖母，上次祠堂旭兒承諾的婚事，如今已經定了下來，今日特意來稟報祖母的。”說著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帖子呈了上去，正是趙家定親的回帖。
老夫人翻開大致看了一下，又退還給了錢久旭。
本來她和大哥商量是屬意讓侄孫女陳蓮蓉嫁過來的，誰知上次見麵被錢久旭嚇到了，回去怎麽也不肯了，在家裏鬧了兩日。
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心，便算了，由她去了。
那丫頭也是個運氣好的，加上自己有主意，沒多久便招到了一個上門女婿，據說還是正經的讀書人，如今已是秀才。
現如今大哥美的天天在家樂嗬，誰還記得錢家這門親事。
老夫人看了這帖子，這錢久旭求娶的姑娘說是什麽村裏的，並不是和鎮上哪家商戶聯姻，心裏算是放了心。
做出個長輩的樣子，假意關心道：“旭兒啊，我剛剛看了下，這趙家是什麽人家啊？”
“隻是小河村的普通農戶。”錢久旭道。
“那平日裏可有什麽營生？在鎮上可是開了什麽鋪子？有沒有宅院？”老夫人皺著眉，又連問了三個問題。
“都沒有。”錢久旭搖了搖頭。
老夫人心裏樂開了花，這個錢久旭也不知是娶的什麽人，對他自己居然一點助力沒有。
麵上還得做出擔憂的樣子，好奇地問道：“那你為何求娶她，難道是有什麽苦衷？”
錢久旭苦著臉，點了點頭。
“祖母，實不相瞞，上次旭兒被人綁票了，恰巧這個姑娘也被拐了，便和她關一個屋裏關了一宿.……”
老夫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這女子名節事大，你如此也算是全了錢家的名聲。”
想起自家侄孫女招了秀才入贅，這邊再對比錢久旭隻娶了普通農戶女。如今看來，當初沒強行將二人撮合在一起，真是十分正確的決定。
心裏格外的暢快，不由出了口長氣，笑道：“既然定了親，以後可要好好和人家過日子，新媳婦進門有什麽不明白的，隻管來問我。還有她嬸子，應該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心裏卻是等著看新媳婦的笑話，一個農戶出身，又沒見過世麵，到時候自己想怎麽撥弄就怎麽撥弄。
錢久旭笑著點了點頭，“旭兒記住了。日後新人進府，就多仰仗老夫人照顧指點了。”
他心裏清楚，自己娶的妻子表麵越平凡越好，不然二房這邊隻怕又要生事。
如今海棠過了老夫人的明路，看樣子，老夫人對海棠的家勢還算是比較滿意的，這次的婚事錢府這邊應該是妥帖了。
這次錢久旭見老夫人，各自如了願，也算是融洽，頭一次相談甚歡，呆了近大半個時辰。
有了上次暈厥的事，老夫人也不好留錢久旭吃飯，到點就放了他回去了。
二老爺錢瑁隨後也從老夫人那裏聽說了錢久旭要娶農家女的事，還忍不住嘲笑了兩句：“我看這旭兒這麽多年，起先還不著急，如今年歲大了，這是有些慌不擇食了？”
“你亂說什麽？那不是我逼得他麽？”老夫人滿臉笑意地瞪了二老爺一眼，小聲說道：“我本意是想讓蓮蓉嫁過來，也好把控大房，如今也好，拿捏這個新婦也是一樣的。”
“本以為他最差也在鎮上找個商戶人家的女兒，沒想到居然是村姑。難道是身子不行了，急著找人衝喜？”錢瑁始終有些想不明白，想來想去想到了這個上麵。
老夫人聞言一愣，立刻淡了笑容，嚴肅起來，小聲道：“沒準，還真有這個原因在裏頭。他和我說是，上次綁票和人家姑娘孤男寡女呆了一夜，才不得不娶的。我看，恐怕隻說了一半，如今加上你說的這個，估計才是這娶親的真正原因。”
“既然是這樣，那新婦進了門，我們可得主意了，可不能讓她輕易懷上。”錢瑁說道。
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地說：“兒啊，你這就錯了，萬一讓人察覺了，告到族裏，那又是大事。”
“那要如何？總不能光看著，什麽也不做吧？”錢瑁疑惑道。
老夫人笑道：“兒啊，你都是有了妻室，還有幾房妾室的人，怎麽還不明白？我們不光不能管著，還應該縱著。”彎起的眼眸深處，透出一絲陰狠。
錢瑁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地笑道：“我的娘啊，您真的是！絕！這妻妾於我們這些正常男子來說當然是其樂無窮，但是對於那些身子弱的人來說，那就是.……嗬嗬”催命的良藥。
錢瑁想通了卻沒有直白地說出口，在府裏，畢竟人多口雜，還是注意些好。
“娘啊，你把我媳婦叫上，讓她好好教教這新進門的侄媳，免得天天沒事，眼睛總盯著我。”錢瑁想到男女之事，不自覺想起自家媳婦，苦笑道。
“你啊你，多好的媳婦，不知道珍惜。天天不是在外麵逛，就是屋裏的那幾個小蹄子，總有一天，身子也要垮了。”老夫人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要不是錢瑁一早有了子嗣，如今也是要不得的。
“娘啊，你也知道，兒子就那麽點嗜好。嘿嘿”錢瑁於這事上不是第一次被罵，早就成了滾刀肉，渾不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