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這年頭,花癡特別多
陳小姐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祖父讓自己過來,相看錢家少爺。
今日姑祖母卻隻字未提自己親事的事,難道是有了什麽新的變化。
到底是什麽讓姑祖母臨時改了主意?
下意識的,陳蓮蓉認為這多半與今日錢家少爺暈倒有關。
原本錢家少爺坐在哪裏,瞧著雖說瘦弱些,但長得好、氣質佳,勉強也算過得去。
陳小姐不得不承認,她見到錢家少爺的那一瞬間,確實心跳有些快,當時應該是起了些想法的。
但後來就,害怕蓋過了歡喜。
香兒雖說口無遮攔,但這點說得確實沒錯,如果自己嫁給個病秧子,這輩子真就沒了指望。
“香兒”陳蓮蓉握住了侍女香兒的手,“你說的我都明白,別擔心,我會為自己考慮的。”
“小姐,你一直不說話,香兒都要擔心死了。幸好小姐還沒糊塗。”香兒拍著胸口出了口長氣,心有餘悸的說道。
“你這個嘴該打。”陳蓮蓉輕笑著拍了一下香兒的小嘴,“小姐我何時糊塗過,你真當我是個木頭,我隻是在想要如何與祖父說。”
香兒被嚇了一跳,忙捂住嘴躲到了一邊。“奴婢知道小姐的厲害,再不敢亂說了。”
“嗬嗬嗬嗬”她那害怕的樣子順利逗笑了陳蓮蓉,引來一長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笑聲順著車道飄出了好遠,引起了同行的書生,孫子存的駐足。
孫子存本來賣了家裏的祖產,帶著銀錢到鎮上一邊讀書一邊闖蕩,準備借著讀書人的身份結交一些富家子弟乃至權貴。
前些日子還真出了點效果,同窗舉薦他到大戶人家當先生,每月的銀錢頗為豐厚。
本來靠著這份工,他可以在鎮上安穩的生活下去。但孫子存嚐到了甜頭,又豈會那麽容易滿足。
他依然混跡在各富家公子之間,雖然收入還不錯,但是花錢也如流水,漸漸的便有些入不敷出。
因為心思不在教書上,日常教學過程中便會有些疏忽,日積月累,漸漸的叫大戶人家看出苗頭來,將他辭退了,還連累了那位同窗的名聲,從此便與他疏遠了。
孫子存實在無法,身上的積蓄也所剩無幾,隻能輕裝簡行回自己的老宅。
此時他眼看著前麵華麗的馬車,耳邊聽著撓人的笑聲,不覺起了幾份心思:如果自己能娶得富人家的美嬌娘,豈不一舉兩得?
老宅也不回了,孫子存尾隨著馬車就去了。一直跟到了陳家,遠遠瞧了一眼陳蓮蓉,這才找了個地方住下了。
相逢即是有緣,他決定了,就是這個陳家的姑娘了。
錢久旭暈倒在老夫人屋裏,遠遠地聽到雲山的聲音,心下便放心了:看來這次豁出去裝暈十之八九能順利脫身。
果不其然,一會兒工夫他便被雲山背了出去,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大夫以施針的名義將下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他和雲山在屋子裏。
錢久旭立馬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重新換了身衣裳,帶著雲山從暗道出了錢府。
他們雇了輛馬車,直往鎮南小河村而去。
老夫人這邊跟過來的下人全靠大夫遮掩。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施完針出來了,特意交代少爺要睡到傍晚才會醒,在這之前不能進去打擾,否則一旦有什麽事他概不負責。
這個時間是他一早和錢久旭說好的,這就意味著錢久旭他們需要在傍晚之前趕回。
這邊趙家夫婦也是性子倔的,媒婆說錢少爺稍後便過來,就全家人等著。硬是留著媒婆吃了午飯,說是一定要等到錢少爺過來才能定下來。
田媒婆心裏苦啊,早知道她就不收雲山那錠銀子,她就知道這個錢沒那麽好賺,弄不好還要賠上自己幸苦積攢的好名聲。
這急的何止她一個,另一個屋裏的海棠心裏也有些急,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在心裏將錢久旭罵了幾遍了。
並不是她有多麽恨嫁,而是她不喜歡事情太多變故。
如果此次錢久旭不來,父母說不準一氣之下做出不好的決定。
錢久旭那裏還握著自己的把柄,萬一他逼急了漏出來,到時自己如何麵對父母。
想起父母姊妹一起審問自己的場景,她就覺得汗顏。
既然注定了結果沒法改變,她情願過程簡單痛快些。
錢久旭在馬車上連著不停地打了一長串噴嚏,心裏暗自琢磨:自己身體這底子也太差了,就在老夫人房裏裝了一會暈倒,好像就著了涼,看來以後還得多練練。
雲山馬不停蹄的,很快他們就趕到了小河村。
院門外看熱鬧的人一波走了,一波又來。
錢久旭來的時候,正好是上午最早的那一波人,人家吃完午飯又過來了,正等著看熱鬧呢。
他們就弄不明白了,這老趙家閨女都賣了,這臨到頭還不見好就收,非要擺架子,他們得瞧瞧這事到底是如何收場。
“來,各位鄉親,麻煩請往邊上讓讓,讓出條道來,好讓我們通過。”雲山在前麵撥開一部分圍觀的村民,回頭向錢久旭示意。“少爺,這邊請。”
“這是誰啊?這麽大派頭?”
“我也不認識,你看他穿的,這哪裏是本村的人。”
“我聽說李員外的長子和嚴家獨女定了親,這說不定是李公子。”
“那個李公子我見過,不是這個樣子。”
“那能是誰?”
眾人紛紛猜測起錢久旭的身份來,偏偏沒一個人猜他是錢府的少爺。
錢久旭聞言也不生氣,反而勾了勾唇。他是誰,現在不重要,因為最後大家都會知道。
現在重要的是擺足氣勢,所以他才讓雲山在前麵開路。
無奈的是,他們倉促出來隻有兩個人,也隻能這樣了,不然他能找來八個人開路。
他的氣勢夠了,趙家的體麵也就有了。這樣才能體現出他對此事的重視,也好為自己晚到博得一點好印象。
吃過了午飯,正在屋裏幸災樂禍的嚴小妹,此時聽到外麵村民的議論聲又起來了,忙拉開了房門,看看是怎麽回事。
正巧讓她瞧見上次那個貴公子又過來了。
嚴小妹立刻鑽了出去,老遠對著錢久旭行了一禮,笑了笑。
錢久旭此時也瞧見她了,上次是因為不認識誤會是趙家客人才點了點頭,後來回去都查清了,原來是不相幹的人。
錢久旭做足了氣勢正想著如何與趙家伯父伯母解釋晚到的事,可不能讓眼前這個人壞了事,再給他安一個不安分的帽子。
臉上不露聲色仿若沒看到一樣,斜眼給了雲山一個眼神。
雲山立刻明了,少爺每逢遇到不想搭理的人便是這個眼神。
走上前去,咳嗽了兩聲,將嚴小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雲山頗有些嫌棄,他知道少爺是生的好了些,但也不至於這樣,像沒見過一樣。
“這位姑娘,你擋著我們少爺的道了。”
“啊?”嚴小妹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往邊上讓了讓。她剛剛等著這個公子回禮,不小心走了神。
眼見這位公子從眼前路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嚴小妹就納悶了,難道這位公子沒認出自己?也不知他今日到趙家是做何事?難道是上次議親的事。
按理說今日錢家少爺來下聘,這個公子上次和田媒婆來過,這次又來了,這還不容易猜麽,他就是今日下聘的人。
但嚴小妹早將錢府少爺臆想成了病秧子,下意識地又不相信這樣的公子能看上趙家的閨女,便鑽進了死胡同。
“公子,今日是錢家少爺下聘的大日子,趙家恐沒空接待您,不如您下次再來吧!”興許是有幾分不甘心,嚴小妹突然看著錢久旭的背影道。
公子果然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自己。
一襲藍衣,淡漠疏離,不沾染一絲煙火氣,仿佛從畫中走出來一般,滿足了嚴小妹所有對男性的所有臆想,她不自覺地又陷入了花癡狀態。
公子這是要幹嘛,怎麽這樣看著自己,難道是要感謝自己提醒他。
嚴小妹特意微側著身子,低著頭,然後慢慢微側著揚起了半分,眼睛半開半合,成迷蒙狀態,向錢久旭看了過去。
她記得娘說過,自己這個樣子最美了。上次就是在路上不經意的如此瞟了一眼李家長子,人家沒過多久就來提親了。
錢久旭此時是有些生氣的,此女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他心裏一清二楚。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明明不關自己的事,也見不得別人好。
他懶懶地看了雲山一眼:算了,今日有喜事,還是不與她一般見識,交予雲山去辦吧。
轉身大步流星地往正屋走去。
“這位姑娘,你看著有些不對,是否是脖子抽筋了?還是眼睛裏進了沙子?”
嚴小妹滿懷希望的等來等去,結果等來了雲山的這句話,當場僵住了。
“哎呦,好可憐!”雲山故意同情地伸了伸手,好像要幫忙似的,中途卻又停了下來,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瞧我這腦袋,我又不是大夫,急個什麽勁。”
“姑娘,你還是趕緊請個大夫吧!哈哈哈哈”雲山捂嘴笑了起來。
“你!哎喲~”嚴小妹氣得不行,一激動真的扭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