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抓豬仔
“恩，你說的對。我看王大娘自己一個人種了好多菜，家裏還養了雞。你家靠著你的月錢能有今天的模樣，王大娘平日裏定是特別能幹。我們也不能總想著太不著調的，先將家裏弄好了才是正經。”海棠仔細想了想，平兒地提議確實不錯。
收拾好了屋子，二人結伴在屋子附近轉了轉。
鎮西本來人煙稀少，隔老遠才有一戶人家，平日裏也不怎麽往來。靠著西山，山中有軍營，林子裏也就偶爾能看見幾隻鳥，連個野雞兔子也沒有。
姐妹兩個轉了一圈，除了山上一片野桃林，也不知道結不結桃子，還真沒發現什麽能用的東西，老老實實地回去了。
王大娘倒是給出了一個提議，那就是在家裏養豬。
平兒和海棠將手裏的活錢歸攏了一下。平兒那裏有二十六兩加上海棠這裏的七十二兩，一共九十八兩銀子。
平兒的錢少，海棠的錢多，算起來不好算，容易產生矛盾。不如就某一項買賣，二人投入一樣的錢，日後也省下許多麻煩。
二人商量好了，養豬這個事，平兒拿出二十兩，家裏提供養豬的屋子抵算五兩，海棠也拿二十五兩，一共是四十五兩本錢，賺了錢大家對半分。
以後再有其它的賺錢的買賣，可以重新入股算錢，如果不投銀子，光出人力，就算工錢。
這附近也沒有什麽人家，二人隻能去鎮上打聽，哪裏能抓到小豬仔。
涇河水患之後，各地都湧入了一些流民，膽子小點的淪為乞兒，每日街頭乞討，膽子大點地結夥偷盜搶劫。金州鎮北靠京都，西邊又有軍營鎮守，加上金州令行事律法嚴明，凡有作惡搗亂者嚴懲不怠，災民分配到戶以後，城中再沒見到流民乞討，到處一派安定祥和之態。
海棠和平兒是第一次逛鎮東的十裏長街。看著這醒目的幾個大字，海棠胸中忍不住跳快了一拍，這裏即將是自己未來大展宏圖的地方，與旁邊的平兒相視一笑，“我們進去吧。”二人異口同聲道。
跨入長街後，整個長街的繁華一眼到底。街上人來人往，街邊數不清的酒肆、茶坊、鋪子旌旗飄飄，路邊還有各色小攤，商品琳琅滿目，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
海棠和平兒東看看、西看看，好多東西都好喜歡，但都忍住沒買。她們倆知道今日上街是為了抓豬仔的，並不是來逛街的。
“豬肉二十文一斤哦，買三斤送半斤豬油嘍，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鮮的豬肉嘍。”一個粗獷的叫賣聲，吸引了她倆的注意。她倆逛了大半天，都沒見著賣豬仔的，興許可以從賣豬肉的那裏打聽打聽。
“這位大叔，請問您知道哪裏有賣豬仔的嗎？”海棠趁著賣豬的一陣叫賣停下來的空當，笑著上前問道。
大叔看了她倆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叫賣“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啦……哎，這位大嬸，您看看，我這豬肉多新鮮，今日剛殺的，肥瘦剛剛好，隻要二十文一斤，您來一塊？”熱絡地招待著一個駐足在攤位前的大嬸。
海棠疑惑地看了看平兒，“這個大叔是沒聽到我剛剛問話麽？還是我剛剛不夠有禮？”海棠記得自己剛剛明明笑得很燦爛來著。
平兒搖了搖頭，她也有些莫名其妙，又看了一會賣豬肉的，“不如，我們先買點豬肉吧。你都交了飯錢，肉是肯定要買的。”說著，往攤前走去。
“老板，瘦肉多少錢一斤？”
賣肉的大叔過來笑嗬嗬地迎了過來。“純瘦肉二十五文一斤。”
“您剛剛不是喊著二十文一斤嗎？”海棠皺了皺眉。
“那是這個肉，二十文一斤，你們兩個小姑娘不懂，你看，這多好的後腿肉，就外麵薄薄的一層肥的還可以下油。”大叔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道。
海棠和平兒仔細看了看，確實和那純瘦肉沒啥大區別，要說有，那就是外麵多了一層皮，連帶著一點靠皮的肥肉。
“那給我割一塊這個。”平兒指了指老板剛剛說的二十文一斤的後腿肉。
“好咧。”老板拿起了剔肉刀，輕輕一劃，肉就斷了下來。“一共二斤七兩。不然再加點？三斤還能再送半斤豬油。”老板一邊稱一邊問道。
想著反正家裏也要熬豬油的，平兒點了點頭。
老板笑了笑又劃了一刀。“小姑娘一共三斤二兩，算你六十二文，再送你半斤豬油，我看你沒帶簍子，豬肉我給你用麻繩穿好了，豬油用油紙包好了。”
“謝謝老板。”海棠在旁邊接過了豬油，平兒一隻手接過了豬肉，另一隻手剛要將銀錢給老板時頓了頓。“老板，這裏哪兒可以抓小豬仔啊？”
老板笑了笑，“這裏哪有賣的。你們去鎮東雙月村，出城就是了，找殺豬的張屠戶，我這裏的豬肉都是他每天送來的。”伸手接過了銀錢。
“謝謝老板。”平兒和海棠笑著相互看了一眼，提著豬肉往鎮東走去。看來以後和生意人打交道，還真得投石問路才行。
出了鎮東的城門，沒有多遠，就進了一個村子。不愧是鎮東的村子，都是一排排的黃泥牆、毛草頂，偶爾還有幾個青磚大瓦房的院子，莊嚴威武。海棠和平兒一邊走一邊羨慕，等自己有錢了，也要蓋一個這樣的院子。張屠戶果然有名，不一會便問到了住處。
那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裏麵大大小小的不少屋子，院門是一個空的月洞門，隻有門框，院外平平整整一個碩大的場子，用石頭碼起了兩個火灶，火燒著旺著，上麵沒有鍋。
海棠和平兒剛剛走到門口，沒來得及出聲，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連串又尖銳又淒慘的豬叫聲，緊接著變成了“嗯嗯”的悶聲。二人腳步頓了頓，走了進去。“請問張屠戶在嗎？”
前麵圍了一圈人，其中一個胖女人，仍了一個木盆在地上，人群自動散開了，隻聽“嘩嘩嘩”的流水聲，木盆裏一點點放滿了鮮紅的血，上麵浮著一圈泡泡，泛出陣陣濃烈的血腥味。
一個男人回過頭來，用袖子擦了擦臉，抹臉的手裏還拿著滴血的長刀，喘著粗氣問道：“是哪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