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委屈
第二日,一大早上,凌香寒就就起來了,她今兒個還要去趙貴妃的宮裡走一趟,這差事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趙貴妃這些年受寵的很,恃寵而驕的性子凌香寒早已有所耳聞,在趙驍這件事情上,趙貴妃也是功不可沒的。
站在趙貴妃的寢殿門口,凌香寒緩緩的等著,裡頭的人似乎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所以並沒有馬上的宣她,凌香寒也不著急,就這麼等著,趙貴妃要是一個聰明的人必定會放她進去的,她現在也不著急。
在門口走了兩圈之後,宮人終於讓她進去了,凌香寒道了一聲謝,抬著小碎步走了進去,大抵是因為最近那樁皇后的案子,此時的趙貴妃顯得有些憔悴,整個人看上去都帶著戾氣,凌香寒心中這般想著,但是臉上並沒有什麼表現。
「你就是凌司樂?」趙貴妃看著她問了一句。
「是的。」凌香寒小聲的道了句。
「你求見本宮到底所為何事?」趙貴妃躺在軟榻上看著她,態度似乎並算不上好只不過凌香寒並沒有太過在意。
「娘娘,請先過目。」將手中一個小小的包裹託了起來,凌香寒平靜的說道。
趙貴妃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凌香寒知道這趙貴妃似乎並不是很喜歡她,那天得罪了吳瑤凝和趙曉婧的事情,皇后既然知道,那趙貴妃也不可能不知道,這趙貴妃大概是想不通為什麼她還沒有找自己,自己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揮了揮手,旁邊的宮女立刻懂事的將凌香寒手中的東西拿了過去,遞到了趙貴妃的手裡,趙貴妃打開來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經,又多打量了趙新柔兩眼。
凌香寒拿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齊王與趙家之間的信物,原本是在李司樂的身上的,只不過凌香寒閑來無事就順來玩玩,倒是忘了還回去,就是不知道李司樂這次的死和這玩意兒有沒有什麼關係,凌香寒有些鬱悶的想著。
「哦,你主上如何說?」將東西遞給了宮女,趙貴妃朝著凌香寒問道。
「如今邊疆形勢動蕩,再過半個月,開春之後南國就要北上了,到時候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凌香寒一字一句說的很是清楚,臉上一點畏縮的表情都沒有。
「行了,這事兒,本妃會跟家裡人說的,你先回去吧。」擺了擺手,趙貴妃對凌香寒說道。
「是,娘娘。」凌香寒道了一聲之後就退出了趙貴妃的寢殿,走的時候那小宮女又將銅牌子還了回來,凌香寒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事情進行的倒是順利,就是不知道這趙家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的跟齊皇合作了。
凌香寒拱了拱手,一個人慢悠悠的往自己的住處走,閑來無事,多逛逛也好。
凌香寒前腳剛走,趙貴妃身邊的宮女後腳就跟了上去。
「娘娘,奴婢覺得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才行。」宮女並不似之前那般的恭敬,一雙眼中冒著金光,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這宮女的手腳也挺利索的,看樣子是個練過的人。
「行了,叔父讓你跟著我不是讓你跟我唱反調的,傳信給哥哥和父親大人。」不悅的看了她一眼,趙貴妃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她。
宮女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又道:「奴婢聽說皇後宮里出事的前一天兒還懲罰過這凌司樂,第二天屎盆子就扣到我們頭上了,娘娘您真的不懷疑嗎?」
剛剛說完,趙貴妃原本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奴婢,似乎在看她話中說的是真是假,仔細一想,確實好像是這樣,猶豫了一會兒,她擺了擺手道:「行了,這事兒不用跟父親說了,暫時先壓一壓,讓本妃探探口風再說。」
逼宮這種事情可馬虎不得,一旦出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所以她也不得不謹慎了許多,但是到底還是得讓父親做好準備。
「你去給本妃好好查一查這個凌司樂到底是怎麼回事!」吩咐了一聲,那宮女立刻退了下去。
凌香寒自然是不知道兩人的對話,她的心情倒是不錯,不管怎麼樣,帝長淵要她做的事情她都做了,剩下的事兒可就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她自個兒沒有什麼損失,其他的也沒多大的影響罷了。
連著一兩天都沒有什麼事兒,帝長淵大抵是忘了他還許了她三個條件的事情,這會兒也不在她身邊出現了,凌香寒倒是覺得這日子過的無趣的很,就是李琰那小孩子也不知是聽了誰的話,每日都來她這兒蹭一頓飯,凌香寒看穿了卻也不說破。
將他拎起來丟到雪地里打了個滾兒,李琰也不哭,滾了一圈,有些委屈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凌香寒一臉的不解。
「天兒正好,閑來無事教你學幾招,日後也不會被你那六哥八哥欺負了,怎麼樣?」凌香寒蹲下來,幫他拍了拍身上的殘雪說道,這大抵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乾冷了好幾天,地上已經冒出不少的小菊花兒,估摸著快要開春了。
「真的嗎?」一聽到凌香寒的話,李琰也不覺得委屈了,有些期待的看著凌香寒說道。
「是呀!」凌香寒說完就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一把小斧子,斧子並不大,但是還是有個幾斤的,李琰更是不解了。
「去把那邊的架著的柴劈了。」凌香寒指了指邊上一小堆用來取暖的柴火,其實也不多,幾十來根胳膊長的,但是再怎麼說李琰也只是一個孩子。
「大人,殿下還小!」清蓮看不過眼,在旁邊忍不住的道了句。
「不小了,這小胳膊小腿的,不鍛煉哪裡有勁兒,難怪老是打不贏他那幾個哥哥。」都是宮裡嬌生慣養的孩子,凌香寒這麼大的時候,一個拳頭掄兩個,父皇為此沒少懲罰她,凌香寒想了想,突然勾唇笑了笑,清蓮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在接觸到凌香寒嘴角的笑容時,又將心裡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有些下不去口。
「好,我這就去劈。」李琰也沒有拒絕,他其實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就是對陌生人挺冷淡的,凌香寒第二回幫他的時候就發現了。
拎著小斧頭走到邊上拿起柴火有木有樣的劈了一下,連個印子都沒有,清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住了嘴。
凌香寒攏了攏手,回了屋子裡,就在窗戶邊上擺了個爐子一邊烤火一邊煮茶。
清蓮看著凌香寒離開了,趕緊上去想要榜李琰,李琰倒是一臉正經的拒絕了,無奈之下只好教他應當怎麼做,試了幾下,李琰成功的劈開了第一根柴,凌香寒的心情大好,其實這柴有些年頭了,曬的又干又枯,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劈,不說她也懶得說破,不過是些小事兒。
「怎得,你欺負一個孩子也不覺得良心不安?」窗戶邊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兒,凌香寒倒茶的動作一收,差點就給潑了出去,心裡這口氣還憋著呢!
「國師要是心疼了就帶走吧,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整日帶著個半大的孩子傳出去也不適合,不是嗎?」凌香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有給帝長淵倒的意思。
帝長淵也不客氣,翻過窗戶落到了軟榻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倒是好茶,就是不知道她又是從哪個宮裡順來的,這味兒聞著像是他行宮裡那盒沒開的新茶。
「本國師也未嫁娶,也不適合帶孩子。」帝長淵一臉正經的說道。
凌香寒差點噴出口中的茶,他這說的!
「國師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不知道國師什麼時候拿出點誠意來?」凌香寒伸了伸手說道。
三個條件呢!一個都沒許上,他這人就不知道自覺一點?
帝長淵看著她的動作,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從兜里掏出來一疊銀票放在了凌香寒的手中。
凌香寒也沒想到國師大人的舉動竟是這般的接地氣,居然懂得她的想法,這麼一疊想必是不少吧,她拿起來一瞧,原本還挺歡喜的臉就變了。
厚厚的一疊,每一張的面額都是一……兩銀子?
一兩?
「帝長淵!」凌香寒難得的大聲了一回。
帝長淵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就當是本國師送給你的,隨便用,不用客氣。」
凌香寒聞言,直接掀了杯子,帝長淵的動作快,茶水沒落在他的身上,倒是濺了後面的徐月一身,徐月表情複雜……
「多謝國師,我當然不客氣。」凌香寒捏著銀票,牙齦幾乎都要給咬碎了,在這宮裡每天要打發宮女太監還是御膳房的管事,開銷可大得不得了,這日子還真是難過的很啊!
「前幾日國師許的三個條件可還記得,這一個條件就是請國師立刻,馬上離開!大門在那兒,您請!」指了指門口,凌香寒咬牙切齒的說道。
攤上這麼一尊大佛,真是我去你大舅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