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屈辱
是夜，吹散了一夜苦寒燈。
紅門前，茜紗宮燈漸漸燃起，在夜幕中襯得這蜿蜒的明廊如天際般星光點點。
遠處陰暗中，明黃的身影伴隨一眾宮人擁促而來。
他踏下那金龍雕刻，明黃威儀的轎攆。
撩起牆角寒風吹散的人，將披風係在單薄身子上。
“日後，別傻站在紅門寒燈下苦等，若朕不來呢？”
具有溫度的大掌，伸出在黑暗無邊的夜空中。
紗燈照亮纖細的手指，骨節分明。
她清澈眼眸湧出悸動，比那群星還要璀璨。
緩緩將柔荑放在溫暖的掌心，嬌俏一笑，“我在等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不，她不信他就那樣狠心，她不信！
腦海突然混亂，曾經一度寵愛，那些溫情畫麵在腦海中閃現。
還記得在紅門寒燈嗎，她在等他的心上人。
可此時，他的心上人在這裏。
侍衛粗魯上前禁錮住她臂膀，“不，陛下……”
周圍妃嬪嗤笑，幸災樂禍。
個個一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表情。
不，不，不……
混沌黑暗中，腦海猙獰疼痛。
柔荑伸出捕捉玄裳身影，一把甩開！
“不！不要！”
“小主子，小主子……”
吉祥擰了麵巾放在她額頭。
思慮漸漸清晰，朦朧睜開眼眸。
她……還沒死？
頭痛發麻，抬手扯動柔荑，“嗯……”
疼得她唔咽壓低了聲。
“小主子，你可不能亂動了。”
吉祥話裏心疼得緊。
差遣秀禾領了紗布回來，細心將滲血的指柔包裹住。
眼眶情不自禁紅了一圈又一圈。
埋怨陛下，也真是太狠心。
“吉祥。”腦袋嗡嗡一轉，扭頭看她，“小憐呢？”
吉祥動作一滯，不自然道；“小憐……小憐挺好的。”
狐疑的眸子亂竄，“挺好……”
低頭凝視鮮血淋漓的雙手，白紗層層包裹。
驀然瞳孔驚悚，腦海暮暮閃現。
踉蹌摔下床榻，“小憐，小憐……”
急色難掩，赤足奔出內閣。
“小主子……”
明廊，暴雨洗淨後，陰霾籠罩皇城，一切顯得格外暗淡無光。
兩旁宮燈悉數點起，搖曳微弱光輝。
給陰沉沉的長廊增添了幾分沉寂。
“呼～”
冷風呼嘯，衣袂翻飛。
往來稀少的婢女，忍著寒風蕭瑟。
不忘露出恐懼神情交談，“誒，你聽說了嗎？暗牢最近可出了大事。”
“大事？什麽大事？難道有冤魂鎖命不成？”婢子不疑有它。
緊蹙跟上腳步，“不是，難道你沒聽見撕鳴聲？”
“聽錦樂宮丫頭說近日貴嬪丟了個會吃人的妖怪進去。”
“妖，妖怪？”婢子哆嗦。
起話婢子附耳過去。
瞪然，婢子捂唇驚愕，拉扯起那婢子快步離開。
風吹打凝固了腳底磨出的血珠，沿途覆在宮磚上。
錦樂宮，暗牢……
眸子一縮。
慘白的臉，任由風霜肆意拍打。
百褶裙裾翻飛身後，疾步往暗牢方向奔去。
“小主子！”
吉祥連喘幾口氣，終究沒來得及追上。
扶著紅門，凝望百褶飄逸身影。
“給本宮剝，剝幹淨！”
暗牢內，腐黴刺鼻的氣息縈繞。
菀貴嬪挪動妖嬈身姿，撫著發髻嗤笑雜草上苟延殘喘之人。
數十把密密麻麻鋒利的刀鋒，再次向癱倒血泊中的女子刺去！
“啊！”
一瞬間，鮮血四濺，澆灌壁牢。
淒厲撕鳴聲令人毛骨悚然，猶如索命冤魂震懾人心。
芸香暗自失色，眼眸呈現前所未有的恐懼。
菀貴嬪撫了紅豔蔻丹，殘笑；“繼——續。”
陰暗可怖的暗牢，腐朽糜爛的味道充斥獄猝神經。
獄猝凶狠必露，手裏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靠近地上鮮血淋漓身影，固住血泊中掙紮的臂膀。
“不要！”
一陣尖叫聲從暗牢外淒厲傳來。
手起刀落，耳邊是道刺啦作響。
小憐仰天撕破喉嚨。
慘叫聲不絕於耳，仿佛人間煉獄。
血水飛濺，噴灑在獄猝可怖臉上。
小憐……
“哎好妹妹，你怎的還來了？”菀貴嬪佯裝驚訝。
卿棠雙眸充血，踉蹌奔到血肉模糊的人影麵前。
飲泣吞聲，顫抖著包裹的柔荑。
柔聲輕喚，“小憐……”
血衫包裹的身軀不再蠕動，卿棠悲痛欲絕。
“小憐，醒一醒啊小憐……”
滾燙淚珠奔流而下，胸口氣息起伏不定。
菀貴嬪騷首弄姿，嫌惡道；“妹妹真別怪本宮殘忍，要怪就怪這做奴才的做錯了事！”
說罷，媚眼掃過眾人一眼，奴才不寒而栗。
卿棠突兀起身，“是你!是你害死小憐的！”
心如刀絞，一把情緒崩潰撲上妖嬈多姿的女人。
“你怎麽能，怎麽能把她折磨成這樣，你怎麽能！”
淚痕伴隨呐喊，腳底絆倒柔佳氏連翻滾在草堆上，狠勁兒掐上菀貴嬪白皙的頸脖。
“咳咳……瘋……”
大腦一陣眩暈，這個瘋子瘋子！
撕扯掙紮激烈，卿棠淚簌簌掉下。
芸香大亂一團，“還不快救娘娘！”
獄猝慌亂時才拉扯開，左右開弓將卿棠固住。
衣衫淩亂，青絲鬆散，珠釵滿地。
華麗尊貴不再，菀貴嬪盡出醜相。
卿棠竟癡癡笑起來，她目光凶狠，“啪！”一把掌甩卿棠臉上，唾罵，“賤人！”
“今日你害得本宮顏麵盡失，本宮便讓你嚐嚐什麽才是嗜骨之痛！”
橫豎遞給獄猝眼色，“將這個女人衣服給本宮脫了！”
今日，她便要讓這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呃，這……”獄猝顫抖猶豫。
柔佳氏發狠，“你們不脫是吧？那本宮便讓你們嚐嚐那剝皮錐心之痛！”
兩個獄猝終究大膽衝上前，卿棠麵露驚駭。
“你們要做什麽？不，不要！”
卿棠身子弱怎能抵擋住兩個大男人的蠻力。
“嘶啦！”
衣衫破碎，白皙臂膀裸露。
獄猝眼裏閃過貪婪，趁機在卿棠身上亂摸一把。
“不要，住手，住手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
“嘶～”大片錦裳剝落，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瞧得獄猝眼睛都直了，哪還管這是誰的女人！
“嗚嗚嗚……住手。”
耳旁哽咽動天，柔佳氏笑聲蜿絕。
屈辱汙穢澆灌曾經懵懂的心。
無聲中她悲戚哭喊，護著僅蔽體的衣衫。
這裏沒有人來幫她，沒有人……
柔佳氏媚笑，“都瞧見了？是謹小媛私通獄猝！”
“走，咱們這就去稟報陛下！”
正轉身，一陣危險氣息襲來。
隨即，“啪！”一巴掌落在菀貴嬪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席卷四肢百骸！
墨楚夜陰沉，步子滲透嗜血到卿棠跟前。
兩個獄猝正忘情所有沉淪輕吻撫摸。
瞳孔殺意浮現，一腳踹開獄猝。
將昏迷不醒的卿棠攬在懷中，王安忙低頭遞過披風。
墨楚夜憐惜包裹住她裸露的身軀，心疼抱起。
放慢步子，冷道；“他們動的哪隻手，就砍掉哪隻，若動了不幹淨的嘴巴子，放兩條赤鏈蛇進去好清洗腸胃！”
駭!
獄猝當場暈死過去，菀貴嬪霎時毛骨悚然。
驚駭等著墨楚夜如何處置自己，直到男人身影消失在暗牢。
呼吸急促，兩眼一翻。
“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