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和親

  這幾日朝政不穩,邊境頻頻傳來戰報令墨楚夜心神交猝。


  聽臣功議論說,老將秦珂未聽從調遣,連夜往那蕪郡城去,戰火一觸即發,未攻下蕪郡不成反而斷送了北國將士性命。


  陛下赫然而怒。


  後王爺施策包圍了蕪郡城,隻守不攻。


  怎想不過寥寥數日,燕人嗚呼栽道。


  可還沒等那燕人來得及投降,燕國大王便捎了使臣過來締結。


  說什麽願結兩國之友好,平息戰亂,保百姓安寧。


  純屬無稽之談。


  可和親上附加的條件讓人難免動容。


  燕國承諾二十年內不得侵犯北國邊土引發邊境騷亂,並且獻上城池兩座。


  對方要求無非是放蕪郡內燕人回國,別無其它。


  朝中重臣表態很是讚成。


  可北國僅有一個公主。


  再者,墨楚夜疑惑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燕王願意得不償失以此作為交換籌碼。


  前朝不穩,後庭自然密不可分扯上了關係。


  宣政殿內,墨楚夜時同王公大臣商討完計策。


  溫如玉便尋了送羹湯的風聲往殿內去。


  “依臣妾看,可行。”


  “哦?”墨楚夜漫不經心道;“那你倒說什麽可行之法?”


  近日因溫氏如玉頗得盛寵,已經提了小媛的位份,日頭猖狂更盛。


  溫如玉朱唇微勾“此舉可令我國休養生息,再者避免邊境騷亂,何樂而不為?”


  “再者,燕國大王乃人中豪傑,國之梟雄,想寒陽長公主嫁過去定然是能過好日子的。”


  語落,墨楚夜臉上浮現妒色。


  十指勾起如玉下顎,瞳孔相撞。


  殘血嗜笑,“你可知後宮不得幹政?”


  如玉眸子劇縮,不寒而栗。


  “咚!”的一聲,筆直跪了下去。


  “臣妾,臣妾知曉,臣妾……”


  驚駭得神經麻木,恐懼布滿。


  “滾!”


  墨楚夜震怒。


  錦袖拋飛,隨著憤怒的動作,恣意出些許風聲,如刀子似刮在她臉上。


  寒心酸鼻,心裏絞痛。


  溫如玉憋回了哽咽的悸動,連忙叩首,“是……”


  麵色慘白,慌亂往殿外退去。


  “碰!”


  大掌震怒拍上龍椅。


  心底憤恨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還是提了位份猖狂得膽大妄為!

  恍然回眸凝視金碧輝煌,翻雲吐珠,相互盤旋纏繞,栩栩如生的金龍。


  如傲視天下的王者,讓人退避三舍。


  撫摸雕刻龍椅,墨楚夜薄唇帶了嘲諷的笑。


  卿棠前腳未跟上,後便知溫美人提了羹湯去宣政殿灰頭土臉出來。


  她心竄得厲害。


  特別是聽到羹湯二字時。


  吉祥遞過錦盒,穩聲,“小主子安心,陛下定然不會有事。”


  無由頭聽那麽多,踩了步子急急往宣政殿放向去。


  琉璃金瓦,白玉石柱前,王安踱步瞧了急色而來的謹小媛。


  “謹小媛……”王安客套拘身。


  卿棠忙扶住,“王公公……”示意眼神一瞟。


  王安歎聲,“小媛您回吧,陛下剛生了怒氣……”


  “不,王公公,陛下一定會見本主的,有勞了。”


  王安拗不過卿棠,已經準備好被陛下震怒的心態。


  “謹小媛?”墨楚夜眼色動容,“讓她進來。”


  朱紅色鏤空殿門沉重打開,柔光折色散發在嬌小人影身上美如仙。


  墨楚夜神色停滯。


  身後拽地七尺海棠百褶裙,更襯她的清純與不諳世事。


  這個人,她已經多日未見了。


  “陛下長樂安泰。”


  恭敬柔聲中夾雜異樣情緒。


  他眸色掩下久違深思,緩了步子上前。


  明黃色龍靴映入眼簾,抬首間那人輕吐柔喚,“卿兒。”


  一雙滿是老繭能給予溫心的大掌伸出在她麵前。


  眸色相對。


  不安的眸子覆上悲戚水霧,她忍住心裏那抹悸動。


  起身。


  微風間浮動,指尖拂過幾屢青絲。


  “嗬!”


  墨楚夜輕嘲,隱過落寞嘲諷,“你,還是不肯原諒朕?”


  卿棠神色苦寂,從錦盒中端出自己做的糕點,“陛下,羹湯涼了,臣妾給您換下吧。”


  指柔觸動,端了羹湯欲放入錦盒,突然“碰!”


  速度太快,回神過來金磚上已經撒了滿地殘羹。


  “滾!”


  臉色驚怒,墨楚夜手指渲染指了殿門方向。


  她美眸半磕。


  眼角淚,再也控製不住滴滴滾落流淌。


  卿棠淺笑帶淚施禮從容不迫出了殿門。


  手怔然收縮,他喜怒無常。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女人就能這樣無視自己?


  她難道不知隻要自己一聲令下什麽樣女子得不到?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她那般不知好歹!


  眸光掃過案上餅餌,唇角嗜血一勾,“吭嗤!”


  碎了一地。


  公主府;

  “碰!”碎零聲席卷內閣,“嘩啦!”


  “公主,公主……”彩蘋哭生阻撓不住。


  寒陽悲戚痛哭,“為什麽?為什麽是我?為什麽!”


  “碰!”


  摔碎滿屋物品,彩蘋擔憂主子傷著自個兒。


  左右急得不是淚珠子直往臉頰滑落,寒陽幽咽,“為什麽……”


  “因為,這是你作為一國長公主的使命!”


  是連恒世子!


  彩蘋頓時心裏鬆懈,衛連恒示意彩蘋退下。


  糟亂之中,寒陽癱坐在地,對上他眼眸苦笑,“使命?”


  顫抖幽怨起身,“你可知我本已心有所屬?連恒哥哥……”


  一把痛苦握上他的手,他眉目微蹙。


  “你心裏有我的對不對?其實從一開始你就知曉的對不對?”


  衛連恒沉寂,訕笑一把嫌棄將她甩倒在地。


  “有你?本世子若真傾慕公主不正早已向陛下請旨,何故等待如今事變?”


  蹲下身玉扇挑起寒陽下顎,嘴角盡是譏笑。


  “你說,我如今心裏這是有你?”


  寒陽瞳孔失色,震驚之餘全是絕望。


  恐懼,讓她身心焦脆。


  她以為,他一直知曉自己真心。


  她以為,她們兩相傾慕。


  可這些……


  苦笑哽咽,都是她以為啊!

  一顆炙熱赤誠的真心被碾碎,踩踏。


  恍然間想起,那日晚宴上對某人覆以笑意。


  凝滯嘲諷問,“你喜歡謹小媛對不對?”


  玉扇一滯,衛連恒驀然理了衣衫起身。


  她眼角淚似凝固,“嗬嗬,難怪啊難怪!”


  淒涼笑聲,不再那般動聽,有生氣。


  “難怪你多年未曾娶妻,以前……”踉蹌扶著門框起開,淚凝視眼前人,“我以為,你在等我,等我長大呢,哈哈……”


  “本公主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聲色幾乎咆哮而出,宣泄怨恨。


  寒陽情緒激動奔出內閣。


  在她踏出瞬間,沒人能瞧見背對的衛連恒,早已眼眶浸濕。


  “滴答,滴答……”


  淚,打濕在玉麵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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