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破綻

  “美人放心,這提煉出的迷情香裏頭用了大量的依蘭花和蛇床子,摻和在其它幾位香薰中足以以假亂真,哪怕是禦史也難以查原由。”


  霜兒正消除主子顧慮,因著陛下時而清醒秉性多變溫如玉一顆心也跟著顫起來。


  “你說的是真?”


  顯然溫如玉還是擔憂。


  霜兒征定了神情,勸道:“如今美人可不能自亂陣腳漏了紕漏,否則如今所做的一切便功虧一簣了。”


  婢子苦口婆心,溫如玉仍是忐忑,“你所言不假,可如今……”左右不安踱步在殿內,憂愁道:“陛下時而清醒,時而渾噩,甚至染上頭痛的毛病……”


  話裏話外,霜兒當知曉她指的什麽,笑說:“美人安心,這些不至於損傷龍體,隻要到時美人懷上了龍裔,陛下自然得以康複。”


  “當真?”溫如玉眼眸折射出詫異。


  霜兒頷首點頭。


  主仆而人剛撂完話,外頭婢女便通傳莊貴人來了。


  因著溫如玉榮寵萬千,往前清冷孤寂的凝霜閣時而熱鬧起來,籠絡不絕的妃子已經快踏破了門欄。


  所以對於這些,溫如玉早就不以為意。


  愣是見莊貴人進來好一會兒,擺著撲臉子不搭理人家。


  莊璃暗自生恨,麵上依舊端著得體,“妹妹這凝霜閣越來越有人氣味了,比不得我那宜人居清冷如常啊。”


  “是嗎?”溫如玉撫了蔻丹,嘲諷道:“這陛下喜歡往嬪妾宮內跑,嬪妾也沒有法子啊!”


  “況且嬪妾呀,多次勸陛下去姐姐宮裏坐坐,可陛下就是不肯呢。”


  言語激怒莊璃臉色紫脹得厲害,但讓人不得不佩服莊貴人的忍耐性子,即便話打擊到這份上依舊和顏悅色端得大度。


  可旁邊就有婢子看不下去了,慍怒不平,“美人恐怕忘記了規矩,這是您和貴人說話的態度嗎?”


  “退下!”莊璃緊了柔荑。


  “規矩?”


  撫弄蔻丹動作一滯,盯眼滾動著滑溜的眼珠子凝視婢子,瞧得下頭婢子發荒。


  忽爾聽溫美人狠聲道:“霜兒,好好教教這賤婢規矩,什麽才是主子講話丫頭僭越!”


  好一副威風做派!

  “碰!”莊璃已然生怒,“不勞妹妹費心,本主自個的奴才自個兒會教訓。”


  疾步踏過門檻時,莊璃回眸意味不明勾笑,“妹妹,你這閣內的香可真沁人心脾,都快引得勾人魂兒了。”


  驚!

  眼眸劃過驚愕。


  波動得溫如玉心底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人影遠去,才徹底放鬆下來。


  但,此刻。


  她明顯是有些不安穩了。


  連著霜兒眸中也流露絲慌亂。


  待莊氏去後,霜兒便搪塞找個由頭發急往膳房去。


  還未踏進門欄,周宴便滿臉詫異,“霜兒,你怎麽這個時辰便過來了,不是應該……”


  “進去說。”心急火燎不待回話,“咯吱”一把關上了檀香木門。


  引得佯裝而來取餅餌的吉祥詫異。


  莫約隔了一壺茶時間,見霜兒鎮定得從裏頭出來。


  徒惹吉祥詫異。


  這已經不是吉祥第一次見此情景。


  故而這次,她想查探出究竟。


  待酉時過分,吉祥領了餅餌並未著急回清秋閣。


  而是原路折返回禦膳房,步子踩在鵝暖石鋪成的分歧道路上,摁著腳心微疼。


  錦盒提在柔荑上晃晃悠悠,小徑綠茵在微弱宮燈下顯得格外陰深寒冷。


  方折了彎過來,撥開擋住額頭樹枝綠葉,便見裏頭周宴從容不迫端了膳食出來。


  謹慎得吉祥趕緊躲在了樹後,探眼瞧去。


  有幾個婢子正從周宴手裏接過,那為首的是霜兒無意。


  隻見兩人佯裝客套完,好一番才離去。


  吉祥環顧四周,確認了人已經走遠,緊著步子進了膳房。


  灶頭裏火勢已經熄滅,略有餘溫。


  左右仔探視下並未瞧出不妥,心底恍然焦慮不安。


  四麵掃視,最終將目光停滯在了灶台上。


  凝神注視,那是方才停放膳食的地方。


  有朦朧水漬醃臢之物覆在其上。


  指甲輕撚起,水漬中未消散的白色粉末……


  粉末!


  瞳孔睜大,震驚得捂上自己嘴巴。


  忽然快速往地上瞧去,怔然便見有粉末覆於石碳之上。


  想是撒的時候太急,遺漏了些出來。


  這群人,真是該死!


  踱步剛跨過門欄,一抹粉色吸引了注意力。


  露出的粉色錦帕不起眼的掐在門縫裏,吉祥疑惑拾起。


  凝視這上麵的繡花……


  “這上麵的花正是扶郎!”


  秀和撫絹驚道。


  “你看出了什麽?”


  卿棠疑惑不解問,又抬眼睨了吉祥,隻見吉祥也搖了搖頭。


  眨眼間秀和兩眼角已經掛上了淚,眼眶紅腫。


  滴滴清淚,無不是淒苦憤恨。


  “秀和……”小憐出聲。


  平息了好一陣。


  秀和時才瞪著絹帕解釋道,恨不得盯出一個洞。


  “這是許美人的。”


  聽這說,固然證實了卿棠之前的猜想。


  吞咽了口氣,秀和依稀講來;“許氏同倩氏一同晉選入宮,兩人常常以姐妹相稱相互照應。”


  “雖然倩氏性格是張揚跋扈,自傲了些,但她對許氏是沒什麽壞心眼的。”


  “至於這手帕……”稟然一瞧,“是許氏常帶在身邊的,她喜愛扶郎,至於這裏頭的原因奴才也不知曉。”


  卿棠深思遠慮道;“僅單憑一張絹帕又怎能斷定是否非許氏所為?難保是去了膳房撚了吃食,湊巧丟下。”


  小憐沉思附和“小媛這樣說也占理。”


  無聲中,哀歎。


  霎時間室內又陷進氣氛凝重的狀態。


  秀和眸光悠悠,凝神思索。


  回想那次自己一個人去膳房間著得身影……


  乍然劃過一抹異樣。


  “是她!”忍生怒道;“是她,是她,奴婢想起來了!”


  引得眾人瞧去,聽秀和道來日前之事。


  “如此說來……”吉祥睨了卿棠


  小憐歎息拍了拍秀和手背,“秀和……”


  秀和擦了把淚珠子,強笑,“無礙的。”


  “但是,我定然會為主子報仇。”


  緊捏將絹帕撕扯成一團,卿棠微微皺眉。


  等到將婢子打發下去,吉祥掩上檀香木門。


  “小主子,您怎麽看?”


  她凝視那絹帕發神,“這件事……”


  鮮活雛形繡著活靈活現,銀黃色金絲線纏繞花瓣連連。


  著手將絹帕放在梳妝台上,“沒那麽簡單。”


  吉祥鬆了她發髻,取下珠釵。


  “對了,今日你可找出何破綻?”卿棠扶額淡問。


  顯然此刻,她精神差及。


  吉祥眸色一震,滯了手中動作。


  臉色及其怵目。


  “說!”


  聲音高了幾調,一向柔性的卿棠勃然變色。


  隻因,她那折射在鏡中吉祥的表情。


  稟了心神,吉祥無奈緩緩附耳過去。


  驟然,卿棠慍怒的臉色刷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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