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蕪郡

  “王爺,您的意思是還是要戰蕪郡?”


  墨北一襲青衫便服,以往俊逸邪魅的麵容下此刻全是疲憊,分析地圖形式“此戰必得拿下蕪郡。”


  “那蕪郡縣長早已棄城而逃至百姓生死不顧,西渠與蕪郡相隔曲河一帶,明日即刻啟程。”


  衛子玠沉思重重點頭,“王爺此言有理,爾等勢必將燕人驅逐境內以保社稷安寧,百姓周全。”


  話還沒落完,便聽衛子玠頓了下,“隻是……”


  “隻是什麽?”


  子玠皺眉,“隻是眼下聖上未能給出答複,對於這蕪郡是攻而不攻?”


  “衛幕友所言甚是,難道這天下豈有人敢逆陛下的意?!”


  一聲狂妄而具有十足威嚴性的聲音傳來,窸窣眾人已入了營帳。


  衛子玠朝那人施了一禮,墨北冷道;“秦將軍?難道你覺得本王安排不妥?”


  秦珂戎裝加身,身披獸麵吞吐連環鎧甲,腰掛勒甲玲瓏師鸞戴,滿目不滿與怒火對上墨北邪魅的眼眸。


  一字一句道;“本將軍是道陛下未曾下此旨意!”


  “報!報!”急促聲傳來,眾人震楞滿目不解。


  墨北勾笑有意無意朝秦珂老臉瞧去。


  將士即刻呈上旨意跪地,“京都八百裏加急急報!”


  “陛下已下了旨意,務必攻下蕪郡以解蕪郡百姓之困。”


  什麽?

  眾人麵露詫異,秦珂撫著胡須的手頓住。


  看吧,這麽快就被打臉了吧。


  有人想笑卻又不敢言的,憋屈得各將領麵部扭曲厲害。


  墨北斂眉輕嘲,“秦將軍?”


  “咯!”布滿老繭的手緊握成拳發出骨骼聲,秦珂喘著粗氣可見氣得不輕。


  想他秦珂撫遠大將軍之名誰聽了不是震撼,敬而遠之。


  可今天,竟然公然被此羞辱!


  “通領各軍將士,明日晨時出發!”


  眾人相互環視一眼,恭敬道;“是!”


  秦珂大概被氣得不輕,走前衛子玠瞧他半邊老臉都綠了。


  “王爺,奴見秦將軍此時可是得氣了。”子玠凝視那怒火衝天的背影淡道。


  墨北不打緊啜了杯茶,“碰!”又放幾上。


  時才慢悠悠道;“上次西渠之戰少了炮竹可同他脫不了幹係。”


  衛子玠一驚,“您是說秦將軍……”


  再問,墨北已經不再吱聲,凝神瞧茶盞露出捉摸不透的笑意。


  這旁帳內;


  “什麽?你說如今要去攻打蕪郡?”姬翎激動上前。


  衛子玠撫了手中清淩劍,“明日晨時便整軍出發。”


  她身子嬌小,不可置信湊到跟前,“可是如今那燕人首領還沒抓著呢?”


  姬翎說的是日前西渠一戰的燕人首領。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咱們還非得去蕪郡了。”


  “為什麽?”姬翎還是想不明白。


  衛子玠突兀朝她笑笑,“王爺懷疑日前逃脫得敵軍首領去了蕪郡。”


  “當然,這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蕪郡數日前便被燕人占領,想是燕人增援的援軍。”


  姬翎皺了秀眉,這件事情她略有耳聞,聽說那守城的官員還連夜拖家帶口帶著老婆兒子跑了。


  而那蕪郡數千百姓皆被突兀襲來的燕人困在了其中,也不知在打什麽轉盤。


  起身快速奔向自己的床榻,開始收拾行李。


  子玠瞧見了疑惑,“你這是做什麽?”


  “不是去蕪郡打仗嗎?”邊說話邊熟練的收拾去包袱,子玠立刻攔下。


  姬翎疑惑了,“幹什麽?”


  他將包袱放回她床榻上,“我還沒說完,王爺這次雖然要去蕪郡,但是自然要留一部分人在西渠紮守營地,以放防燕國餘孽乘機作亂。”


  姬翎聽他這話似乎明白了什麽,果然便聽子玠再道;“所以小兄弟你便留在西渠吧。”


  “不是,”姬翎慍怒對上他,豪氣挽起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也能上戰場殺敵的!”


  “噗呲!”


  怎料引得衛子玠笑出聲。


  哪怕是他自己也未能發覺,自從認識姬翎後多了笑容。


  沉住笑意拍了拍姬翎胸前盔甲,“行了,瞧你這小身板的,生得跟女子似的,怕是戰火席卷過來,風一吹你便倒了。”


  霎時姬翎臉紅不已,心底暗附;這家夥難道不知道拍得是她哪兒嗎?

  低頭凝視了被錦布束縛的胸前,麵色更加紅暈。


  衛子玠還沒瞧出個什麽事,疑惑道;“怎麽了?”


  她咬唇,羞恥不已,“沒,沒什麽。”


  沉笑聲滌蕩了一片,卻弄姬翎更加不自在。


  這個禽獸!

  這一夜,漫漫無期。


  整個鐵騎軍隊皆是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


  衛子玠還是沒能攔住姬翎,終究一行人塌上前往蕪郡的步伐。


  北國鐵騎軍隊莊嚴的走著,一路沉默。


  行軍速度不快步慢,每過一刻鍾埋鍋造飯一次,也不會感到饑餓困乏,始終保持著精神充盈。


  當北國鐵騎軍步入蕪郡邊境時,姬翎不住指了麵前河流,“那是曲河!”


  “你知道?”子玠詫異笑對她。


  同時引得墨北目光掃來,又快速收了回去。


  此時是陽春三月,有淡淡陽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顯得格外動人。


  許是連衛子玠都感覺到了尷尬移開過目光。


  心底腹議自己,他竟然對一個男子看得出神……


  姬翎豪爽笑了笑,“兒時常聞這一代風光無限,族人代代講了曲河是三城督郡的命脈,上通蕪郡下通西渠南至蒼洲。”


  子玠欽佩,“原來是子玠冒犯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這是在算道歉?


  姬翎心裏當然清楚,因為之前這人可沒少打擊她身體嬌小。


  活脫脫就像一個女子。


  不知怎的如今得到了肯定,反而心裏有絲自豪。


  恍然瞧了一旁冷漠嚴肅的墨北,朱唇淺笑勾起。


  但那以往清澈見底的眸子,此刻卻覆上昏暗。


  龐大鐵騎軍隊繼續延緩著曲河向上而行。


  曲河兩岸風光無限,綠蔭成林。


  飛鳥緩緩圍繞河畔潛伏捕捉獵物。


  河水清澈見底,可見遊魚身影。


  一個鯉魚歡快翻轉起身,翱翔衝刺天空又快速落回了河中滌蕩片片漣漪。


  末約等姬翎欣賞夠了沿途美景,蕪郡自然也到了。


  三月的蕪郡野草返青,山花綻放,一個馬蹄下來,摧殘著那花就此枯萎。


  眼下入目已是黃昏,綠水青山相伴。


  風席卷得他青絲飛揚,落於耳鬢。


  蕪郡城外五百裏處,北國大軍剛剛開始紮寨,肅穆的氣氛便迅速蔓延開來,給這三月暖春悄然增添了幾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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