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榮升
長長的宮門掩蓋下去,婢子心如死灰被拖出殿外,而柔佳氏則恭敬道;“謝陛下隆恩。”
菀貴嬪此刻很是狼狽,抹了眼角珠子,半天不敢抬頭。
瀟皇後終於還是說了句話,“既然都查出來了,妹妹便好生歇息,可別再出什麽幺蛾子。”
“瀟靖蓉!”男人不悅。
皇後不理,省得陛下再看自己不順,隻道出去時特地瞥了卿棠一眼。
那目光很熟悉,狡黠的眸子帶猙獰,卿棠知道,那是對自己的敵意,未曾想哪裏得罪了皇後,思來想之隻有夜宴那次。
美人躺在君王懷裏愜意不得,柔佳氏跪在地上戰兢不得。
隻有卿棠還是那樣穩聲平靜,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
“來人,棠美人秀外慧中,剛正不阿,著日起封為貴人,此封號,瑾!”
什麽?!
其餘兩人皆是一震,就連卿棠也是始料未及。
所以她這是因禍得福了?
感受到菀貴嬪嫉妒與狠意,同溫良媛眼裏的意外卿棠盡收眼底。
“臣妾多謝陛下隆恩!”她重重的叩首磕了一個頭,心底猶千金重,不安伴隨著忐忑。
這便是她贏得聖心的第一步。
今日一鬧,卿棠自知和菀貴嬪算結下了仇,同時自己也成風口浪尖上的人。
明廊閣樓前,吉祥得令眼巴巴領著眾人在閣等候,眼見卿棠回來,爾等行禮恭賀,“奴婢恭喜主子,賀主子安泰。”
眾人喜上眉梢,眉歡眼笑,於她們而言主子得寵也意味著奴才的日子好過,論誰不是喜出望外。
卿棠沒有多說,示意眾人起身。
吉祥忙過來扶,省得在外冷了風。
挑了簾子,眼底飽含心酸道;“小主子總算是熬過了這一步了。”
等了這麽些年,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隻怕今後的路更加凶險。
“姑姑。”她秋波婉轉帶有愧疚,“這麽些年,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吉祥感慨萬千,未料主子這樣說。
抹了一把眼角淚珠,感激涕零道;“隻要主子好過,奴婢便不辛苦。”
驀然又憶起什麽似的,“不知主子是如何躲過這一劫,而又因禍得福?”
話裏聽得她逗趣,笑歎,“雖然我不爭不搶,可遇事時腦袋還算靈光。”
倒是還喜歡打趣說笑,樂得吉祥心緒好轉。
兩人還在說什麽,門外那雞鳴般尖著嗓子奪命的聲音響起。
是了,墨楚夜的聖旨到了。
“卿氏美人,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甚得朕心,著即日起封為正七品貴人,賜封號瑾,賞扶搖花簪一對,海棠鳳釵一支,白銀千兩,欽此。”
王安朗讀完,立馬笑嗬嗬道;“貴人,請接旨吧。”
卿棠跪著沉穩;“臣妾謝陛下隆恩!”
兩旁婢女攙扶著她起身,王安滿臉奉承,“如此恭賀瑾貴人了。”
示意向宮女識了個眼色,小憐客氣揣著銀票往來人手裏送,卿棠含笑,“有勞王公公了。”
“哪裏哪裏,能為貴人辦事是奴才的福氣。”王安笑得客氣。
左右一會兒送走禦前的人,不過一個形式,打發完那撥人後卻犯起困。
墨楚夜別的賞的物件倒沒在意,隻是那海棠鳳釵惹得自己上心。
不豔俗乃清雅娟秀,粉色吊墜映襯雕花細軟,襄淡色的金絲使得她看呆。
“主子,小憐來了。”吉祥提醒道。
婢子趨進內屋,輕聲恭敬,“奴婢參見貴人。”
好一陣子才見她回神,著手將鳳釵放在梳妝台上。
“起來吧。”朱唇輕啟間,打開雕花妝奩,拾些碎銀吩咐了說;“你且將這些銀子拿下去各自打賞分發宮婢,也算圖個好彩頭。”
小憐一怔,一股歡喜暖上心頭,貴人肯派遣她擔事也就是信任自己。
“是。”捧著碎銀激動不已,興奮道;“奴婢這就去辦。”
“小主子這試探可行?”吉祥睨向婢子背影呢喃。
雲鬢垂下,淡淡出聲;“倒是個老實的,不過人不可貌相,一試便知。”
吉祥認同的點頭,雲梳理著青絲,方視臉上倦意。
抬神眼見天都黑壓壓一片。
“這昭北的天氣,老天爺都作亂。”吉祥好氣嘀咕。
本也是尋些樂子,惹得她笑,“姑姑也愈發刁鑽了。”
到底忽略以往秉性,就是吉祥此刻也不滿,“可不是,它這一攪和咱們又有得忙。”
卿棠透過銅鏡瞅身後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來人,傳膳。”吉祥忙聲吩咐,又替她理了好一會兒雲鬢。
有婢子已經下去準備,這新妃得寵容不得人怠慢去,勤著膳房人都慎重起來。
末了好一會兒,卿棠才說話;“明日便去查探,她做得老不老實。”
吉祥應答,將事情放在了心上。
殿內稀疏腳步聲傳來,小憐挑了簾子通傳,“貴人,請用膳了。”
卿棠淺笑,吉祥扶她起開杌子,到了外間時菜肴已經上齊,滿宴未見珍饈美食,而是清粥小菜。
如此倒是按著她的要求做的,她喜清淡,不喜葷食。
吉祥遞給她銀筷,這才儼然食起。
足足半刻淡然用完膳食,觀測到室內婢子喜猶不定,有人向殿外探去。
她捋了鬢角到耳後,淡道;“陛下不會來了,伺候本貴人洗漱吧。”
似雲淡風輕,拉回眾人神誌。
但吉祥卻隱約聽出話裏的幾分不滿,及落寞。
她由得眾人伺候,洗漱完一直對著銅鏡發呆。
吉祥拿過薄裳搭在她背上,勸道;“小主子早些安置吧,今日你剛受冊封禮,明兒還得去麵見各宮主子請安。”
確實,經吉祥這樣一提才想起這事,以前她是從七品美人,低賤到塵埃,無從麵見嫡妻資格,可如今才算正式入了皇家。
在她思索時,吉祥已經布置好被褥,卿棠起身將梳妝台上的海棠鳳釵鎖進了妝奩裏。
適才往床榻上坐,吉祥伺候著脫鞋還是被她打斷。
這一覺似乎並不安逸,輾轉反側間夾雜著心事重重,到次日清晨也提不上神來。
卿棠愁眉不展,瞪著銅鏡照了許久。
眼底烏黑,隻怕這樣見禮保不齊會被怪罪。
也隻能拿脂粉掩蓋著,氣色不至於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