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陷害

  “近日伺候溫良媛煎藥的是誰?”發話的是墨楚夜。


  眾人麵麵相覷,輪時何處煎藥的差事都是掌事姑姑安排好的。


  到底眾人沒一個人站出來。


  墨楚夜目光犀利掃了一眼,“不說,別怪朕查出來不給你們活路!”


  他的聲色可噬人鬼魅,似可看透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最後,終究一個身著粉色宮裝,麵容小巧的婢女哆嗦站了出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奴婢。”婢子騰得顫抖跪地叩首。


  雕花床前,男人凜冽冷卻深寒的視線壓得婢子哆嗦打顫,細細一看,不是前日那小巧聰慧,持藥罐的婢子嗎?

  忽爾,他柔冷一笑,嗜血如地獄鬼魅,鎖人心。


  “說。”隻一個字,已經嚇得婢子癱瘓在地,“誰派你做的!”


  橫眉怒視,杌子邊菀貴嬪驚慌得茶盞碰出聲。


  驟然室內人目光投過來,墨楚夜陰沉著臉,“愛妃,你緊張什麽?”


  “沒,沒,嬪妾這喝茶不小心。”她著實赫了一跳,索性男人還是將目光轉移了回去。


  “嗬。”耳邊似有悶笑聲,聲音不大不小卻容得她剛好聽見。


  瀟皇後樂得歡愉,烹茶喝著看這出好戲。


  瞪時氣得柔佳氏咬牙切齒,也隻得悶著。


  殿前被質問的婢子,已經張皇失措,鬼哭神驚道出幕後指使,哽咽瑟瑟道;“是,是棠美人!”


  什麽?!男人劍眉一擰。


  室內眾人吃驚,靜得駭人,隻有瀟皇後停盞手中茶水,棠美人?哪個棠美人?


  “小主子!”吉祥慌亂扯住卿棠錦袖。


  周圍侍衛一把狠勁將她踹開,遂腦袋磕在宮道上。


  卿棠美眸劃過動容,堅定道;“姑姑不必擔心,我會回來的。”


  她黛眉微皺,今日她畫的是柳葉眉,也是巧笑嫣然。


  “走,走,快走!”侍衛厲聲嗬斥催促,不給半分顏麵,何曾把她當正緊小主子看。


  卿棠神色厭惡,“放開,我自己會走!”


  直到吉祥嗚咽木訥的注視她被隨從壓去。


  當趨近殿內時,仰首睥睨匾額上那幾個大字,倚蘭殿,嘴角輕笑。


  隨即腳踏入紅色朱雀大門,麵無懼色。


  卿棠端得平穩的步子,聲音淡然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皇後娘娘,長樂安泰。”


  彼時感應到四周投來的炙熱目光,可她又何懼?


  截然無畏抬頭,便見今日來的人可不少,就連皇後也在場,隻是那一襲百鳥朝鳳耀人眼睛生疼。


  容不得自己過多端詳,墨楚夜如雷慣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說,是不是你做的?為何要謀害寵妃!”


  她聽這話刺得她耳膜生疼,誠然大膽道:“陛下也道良媛是寵妃,誰不想謀害。”


  話裏骨子強,任誰也沒想到一個從七品美人有這膽量,分明是在找死!


  那一刻,她看見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暗潮洶湧,眼裏殺機浮現。


  “所以,你承認了?”若即若離的聲音裏帶著撼動,與怒火。


  手中茶盞“哢嚓”被男人的內功摧殘得粉碎。


  “陛下!”眾人驚呼,見他手上鮮血恒流。


  他倒無畏罷手,嗜血笑道;“你可真是好本事。”


  “枉朕這麽多年也未曾發現蛛絲馬跡。”


  卿棠並非愚不可及,而今晨自己還在小恬,便被一群人莫名其妙拉到倚蘭殿狀告謀害。


  禍不單行,可這次她不會那樣蠢。


  她心下一橫,持正不阿道;“陛下錯了,臣妾道良媛乃寵妃,誰不想謀害?何故認定是臣妾謀害的?”


  如此,男人眸子閃過一抹精光,瞧出她言外之意。


  倒是菀貴嬪步步緊逼道:“你安排的細作都承認你的罪行了,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喲,菀貴嬪怎不給人喘口氣的時間呢,未免刻毒些?”瀟皇後猝不及防飲茶嘲諷。


  這一打岔,卿棠是未料到皇後會懟上,也算幫了自己。


  眾人各舉一詞,不過窩在懷裏病弱纏綿的溫如傾倒是看得透徹。


  好一個柔佳氏!唇瓣溫柔勾起,似罌栗花魅惑致命。


  卿棠又側身笑容可掬觀察婢子道:“敢問姑娘,本美人認識你嗎?”


  料及那婢子一口反駁,結果自是果不其然。


  “美人,美人,您說的什麽話,是您讓婢子這樣做的啊,你又怎麽假裝不認識奴婢了。”


  那婢子哭哭啼啼,也惹人心煩,墨楚夜橫目注視不語。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好戲,巴不得她死。


  可這次,她偏不讓她們如意。


  遂然還是一慣笑著和煦,“是嗎?那本美人謀害良媛原因在哪?”


  起先婢子遲疑,反觀咬定說;“美人您不是恨良媛讓卿家家破人亡嗎?怎還問奴婢呢?”


  這戲,演得可真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刻意調教過的。


  驟然她目光一冷,冷聲道;“可是你卻忘了,本美人十三歲入宮,入宮僅此四載,而良媛餘毒達十載,難道…”


  遲疑反問,“本美人在入宮前幾載便下毒了?”


  “再者!”話峰一轉,“本主入宮四載有餘從進宮便是身旁宮婢安排有限,不得寵,何時多出你當差?”


  說完,卿棠叩首正氣道;“請陛下,命尚宮調查婢子當差行駛,再徹查。”


  怎知一提到這個婢子便急了,“不是的陛下,是棠美人收買奴婢這樣做的!”


  墨楚夜抿唇未語,撫手安排人查探。


  還是冷聲懷疑道;“即便查到,這能證明什麽?”


  “至少陛下也該去司藥閣查清臣妾入宮多年,是否領取過那害人的藥物。”


  第一次,她這樣回答,他麵色倒是有了漣漪。


  菀貴嬪還是坐不住了,急聲,“陛下,臣妾以為卿氏根本不知亦無法確定是何時下的藥,十年之久她怎知道?”


  是啊,怎知十年之久,方才禦醫可沒說過這句話,而卿棠等的便是這句!


  “菀貴嬪怎知未達十年之久?又怎知何時下的藥?再說溫良媛不是已經病達十年?”


  這人一急,話也是漏洞百出。


  卿棠嘴角噙笑,而墨楚夜麵藏驚風怒濤,大發雷霆道;“來人!”


  頓時嚇得她珠釵滑落滿地,青絲鬆散狼狽。


  倒是婢子驚慌爬過來求饒,嘶啞解釋,“陛下!陛下,不是您想得那樣,是奴婢做的,全是奴婢!”


  “奴婢見著自家主子受委屈,不得陛下寵愛,所以方才記恨溫良媛,下了毒。”


  男人青筋暴跳,怒火中燒,壓製心頭怒火看了眼柔佳氏,又厭惡睥睨腳下婢子。


  隻聽她繼續道;“方才貴嬪不過是急了,才問錯話,求陛下饒了娘娘!”


  婢子顫抖哆嗦,即便自己怕死,可她知道,自己家人的命還在菀貴嬪手了,若菀貴嬪死了,她們一個也活不了。


  此刻的菀貴嬪亦嚇得哽咽出聲,墨楚夜聲色決然,“來人!賜其婢女腰斬,懸其城門數日。”


  突然聲色一滯,寒光凜烈,睨向菀貴嬪,“另,柔佳氏菀鳶,管教宮婢不當,罰祿一年!”


  菀貴嬪頹廢癱倒在地,似鬆了口氣。


  卻沒有人發現溫如傾麵上顯現幾分不悅,又快速掩蓋下去。


  雖說未懲處柔佳氏,但墨楚夜心底還是有顧慮,他眸光透著深邃,另人琢磨不透。


  同時左右相位高權重,互相牽製,如今左相自是動彈不得,更不能令其一方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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