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難

  “陛下!”


  “臣妾家父沒做過的事,臣妾絕不會認!” 她雙眸死死,目光灼灼盯著他道。


  卿棠自是明白,她絕不會相信自己父親會通敵賣官,因為,他沒那個膽子!

  墨楚夜不為動容,看著地上的她,冷聲;“你說。”


  “臣妾承認,當年家父為入朝為官,屢屢考入不舉,後是臣妾母親為了給父親尋得一個好官職,刺繡熬瞎了雙眼籌得銀兩,為父親籌得較小的官位。”卿棠淚眼婆娑,哽咽。


  “可又何來通敵賣官之說,就算他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膽子的啊”


  墨楚夜目光睥睨的看她,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令她猙獰不堪。


  “陛下…”她小聲的喚著,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哪怕一次,也好。


  可終究,希望還是被泯滅。


  “來人!”墨楚夜怒甩錦繡,負立而站道:“將罪臣之女卿棠壓入天牢,嚴加拷問。”


  “另,革去卿焯光內閣中書職位,家中無論年老幼少,全部流放北漠,若不得詔,永不可回京!”


  “哐當!”


  她感覺自己腦袋嗡嗡做響,猶似聽錯。


  心底的石頭,終還是狠狠的砸向了她的心。


  她好似看見那個男人的冷血無情,那個女人得勝的笑柔,如意的不忍與譏笑。


  耳旁有婢子的嘲笑聲,唾罵聲,以及不堪,她雙眸充血,連著淚也流淌不出。


  原來一切都是宿命,這一切都是她的軟弱導致。


  再被拖出去的那瞬間,卿棠遠遠看著那個至高無上的男子,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被自己似為夫君的男子。


  可笑,可悲,這世上最薄情的便是帝王,她居然還想去相信他,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她的不爭不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最貼己的人背叛,而她還是像初入宮廷般懵懂了這四年,惹人唾棄。


  卿棠在入天牢前曾去冷宮看過霓裳,她生活得不成樣子,老鼠在她身上攀爬,與鼠搶食,她告訴自己說,她其實一直膽小,可在溫氏的逼問下,原來也有不怕的一刻。


  霓裳告訴自己要小心溫良媛,那個看似最為柔美,溫柔的女人,實則才是最心狠手辣之人。


  卿棠當是不信,連日便去倚蘭殿求溫良媛放霓裳出冷宮。


  事實卻是如她所言,哪怕是現在,手腳被冰冷的鎖鏈拷住,她任是不可置信。


  暗淡潮濕的牢房,她被架在冰冷的十字架上,經久的鎖鏈上染著舊時的血跡,牢房中嗤之以鼻的惡臭,夾渣著死亡的氣息,血腥味一片,令她作嘔。


  而那牆上四端掛著的洛鐵,赤鞭,虎鉗等刑具,令她不寒而立。


  “卿棠,難道你竟真是要死在這兒了嗎?”她似自言自語。


  此時腦海中浮現另一抹身影,可那個男人又怎會來救她。


  卿棠有些自嘲,歎了口氣。


  可她知道,她不能死,一定不能,因為她還有母親,還有家人,而他們唯一能活命的希望便是自己。


  宣政殿前,昭沁一襲白衣急急趨近。


  墨楚夜抬頭,有些出乎意料道;“你怎麽來了?”


  昭沁不苟言笑,“有事相求陛下,自然得來。”


  “朕以為,你一輩子都不願再見朕,也未想,你也有求朕的時候。”墨楚夜有些自嘲。


  昭沁不語,靜心聽著,也由得他說。


  “不過朕倒是在想,是什麽事能讓你底下頭求我。”


  男人抬頭看她,想從她白淨秀麗的臉頰上捕捉到一絲情緒,可到底還是沒有。


  她端著步子,行了大禮,恭敬道:“陛下可還記得欠臣妾一個人情。”


  墨初夜凝神片刻說;“自是記得。”


  “那好,臣妾如今便讓陛下放棠美人出天牢,恢複其位份。”


  他不可置信,平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這便是你這麽多年所求的嗎?”


  昭沁不理,繼續恭敬道;“請陛下成全。”


  墨初夜莫名置氣,“朕答應你!”


  隨即話音一落便出了宣政殿,留下昭沁一人仰歎,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盯著那抹身影,眼角尚有濕意。


  今夜,墨楚夜並未去其它宮裏,而是去了菀貴嬪哪兒。


  柔佳氏笑得眉人骨酥,饒是久不得寵的她,也越發惹人嬌羞。


  “陛下,您都好久不來臣妾這兒了,臣妾可想死你了。”


  墨楚夜兩語不搭,直接打橫抱起菀貴嬪往床榻上摔。


  柔佳氏羞得嬌嗔,“礙陛下,陛下,您別急,臣妾臣妾還沒準備……”


  宮婢識趣退去,隻道屋內傳出曖昧的氣息,也羞得眾人臉紅。


  殿內暗香浮動,兩屈交織裸露的身影緊緊交纏在一起,纏綿悱惻,時而輕聲,時而低鳴,時而不堪悅耳。


  當一切化作縹緲,男人毫不眷戀起身離去時,墨楚夜還是同往常一樣更夜去了溫良媛身邊,擁她入眠。


  旁人不知曉他,可他還是珍惜懷中人,而那些人不過是他泄憤的工具。


  “他還是回那賤人宮裏去了?”菀貴嬪坐在銅鏡前,理著青絲。


  室內婢女無一人敢答話,而她亦早知是這樣的結果。


  “賤人!”


  她將手中梳子用力一擲,往鏡麵砸去。


  鏡中容顏四分五裂,正如她此刻的心,早已陰毒決斷。


  “本宮讓你們給那賤人藥裏加的東西,你們可是加了?”她陰沉著問。


  婢子忙回話,顫巍說;“回娘,娘娘…加了,加了,自是加了。”


  她刻毒一怒,大聲道;“那她為什麽還不死!還不死!”


  菀貴嬪陰柔睥睨腳下婢女,見她直打哆嗦,“你很怕本宮?”


  她用指尖托起婢子的下顎問

  “奴,奴婢不敢。”她的話嚇得婢子直搖頭。


  她冷哼一聲,迎麵狠毒的扇了婢子一耳光。


  “來人,殺了她!”


  柔佳氏陰毒狠辣的聲音,驚得腳下婢子早已沒了生氣,臉色慘白。


  可她沒有求饒,就那樣被拖了出去,因為她早知沒了生還的可能。


  那個女人,一直是她心裏的刺,想拔拔不掉,想毀毀不了,更是拿她沒了法子,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枕邊人搶走,而她卻無可奈何,你說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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