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疑心
“棠娘娘，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
薛氏一句關慰，才讓卿棠回轉過來，“無礙。”
“對了，皇兄可是親自差了人過來接你。”
卿棠又是一呆，強撐著應了聲。
王後失笑，雖有著做母親的高興，但眸色還是難掩悲傷，“來燕國這麽多年了，是沒回去探望過父母家人……”
“若棠娘娘回了北國，日後得空了能否替我去看看。”
“對了，還有表姐……”
“王後安心，我定會去傳達。”
難得卿棠笑道：“隻要王後在能燕國保全自身，便是給薛大人，還有沁夫人最好的安慰。”
“多謝……”
薛氏泛起淚，拿出一封書信道：“這是給表姐的，還有這個……”
又遞過一個盒子，“這些東西本不值什麽錢，但難得尋了稀奇東西給表姐，希望能引表姐一笑。”
“王後有心了。”
交談兩句，卿棠瞧天色已不早了便沒多做久留，但薛氏任執著送卿棠出宮。
直到上馬車的一刻，薛氏全是不舍，“保重。”
卿棠看著揪心，“若王後想念母國，不若尋了機會回去探望親人？”
“這是自然。”
薛氏忍住淚意，又與卿棠說了兩句，才目送女子遠去。
“姑娘……”
馬車上，女子發呆看著方才王後給的東西與信，小心收好。
“去驛站罷。”
燕國的街道人影綽綽，紅牆綠瓦的房屋更顯別致，各處全是吆喝聲，販賣東西聲音。
比起北國，雖沒北國疆土大，但卻是呈現繁榮之態。
驛站裏：
男人墨發玉冠，身穿玄裳更顯俊逸與天威。
在窗台旁卷起宣紙套在一隻雄鷹的小足上。
又撫了雄鷹羽毛，任由其飛向天際離去。
“主上，娘娘已到了。”
墨楚夜收回目光，低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馬車裏，卿棠正與止洛談話，“戰親王回北國了？”
“這……”
止洛為難搖頭，表示並不知道。
“愛妃這麽關心皇弟？”
男人塌上馬凳上來，一句話令止洛大驚失色，倒是卿棠毫無反應，示意止洛下去。
“陛下。”止洛福身匆忙下車。
卿棠任是坐在塌上不言語，獨自轉過頭透過薄紗簾子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但這個舉動，卻無名中讓男人怒氣騰氣，半眯著寒眸，“就這麽不想看朕？”
“還是……隻有戰親王可以？”
身子一顫，卿棠更厭惡：“陛下多慮，我身子隻是不便。”
“是嗎？”
墨楚夜譏笑，直接霸道摟上女子腰肢，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耳畔上，但他說出去的話，卻絲毫沒有溫度：“愛妃這麽不，理會，看來戰親王留不得了。”
“陛下……”
卿棠一激動轉頭，正好撞在男人唇角上。
春風撫過，勾起青絲飛揚，有暖陽透過簾子穿透進來，落在男人彎氣起的唇上。
“唔……”
卿棠一震，還沒移開男人已直接將其下顎禁錮住，深深索吻，一番強取豪奪，由不得女子反抗。
卿棠氣壞了，因為這男人的自私霸道，心狠手辣，更為厭惡了。
直接一口咬住男人舍尖。
君王任沒感覺一般，更摟緊了女子腰肢，殘笑：“愛妃這麽不乖，真不擔心朕會殺了戰親王，還是以為……朕不敢？”
霎時，卿棠不敢繼續掙紮言語。
因為她知道，知道這男人殘暴不忍沒什麽做不出來！
連尚將軍，皆被權勢迷惑了心竅對自己親姐投毒，又勾結王後奪取人妻弑殺侄子篡位！
這等大義滅親，毀壞絕倫之事尚氏都能做出來，更不要提這男人！
察覺女子不在動彈，墨楚夜勾起繞有興致的笑。
但同時，也是心緒複雜難受。
看來，這丫頭真對戰親王動心了，否則怎會因自己一句話，擔心自己真殺了皇弟而變得這麽乖巧。
“嘶——”
卿棠舌頭一疼，瞪了男人一眼，墨楚夜垂眸冷聲：“專心。”
無言中，卿棠臉色越發紅得剔透，想掐死這男人，但一想起戰親王，若這男人來真的……
不，卿棠不想目睹這場麵。
更不想讓戰親王因為自己惹得君王動怒而丟了命。
若是這般，這輩子卿棠都不會安心。
男人托住女人小巧的下巴，吻得專注，但瞳孔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甚至是，浮現殺意。
北國，皇城：
暖陽透過雲層給皇城染了層金邊，將整個皇城籠罩於霧霾之中。
無邊天際中，一隻雄鷹展翅高飛，穿透雲霧在往皇城飛去，暖陽投落在雄鷹身上，映亮一身毛發綻放五顏六色的光芒。
“陛下……”
宣政殿，太監臉色古怪，聲音更是寒冷，引領著案台上頭戴王冕的男人去窗台旁。
一道厲風撲來，勾起男人青絲飛揚，露出一張與墨楚夜完全一樣的麵容。
安撫著落在窗台的雄鷹，取下上邊套著的宣紙，展開掃來，霎時眉頭蹙起低語：“陛下，要回京了。”
太監沉冷未語，忽的男人又道：“王安又被太後喚去了？”
“不錯，如今太後三天兩頭傳王安過去，恐怕是發現了什麽。”
“無妨。”
男人負手站在窗台，瞧著窗台上雄鷹，“陛下不日便會抵達京都，再想法子撐過這段時日，莫要露了破綻。”
太監沒在應聲，恭謹站著。
壽康宮：
太後追問一陣未果，但心頭還是沒消除疑惑。
總是覺得，這段日子以來自己兒子便得極其古怪。
若要說古怪在什麽地方，這還真說不出來。
畢竟是自己生的，對自己孩子在了解不過。
“既沒有異常，你還待在這裏作甚？”
煩躁掃過候著的王安，太後越發來氣沒了心思。
“這…”
王安欲言又止，“奴才方才想起一事，確實有奇怪之處。”
“嗯？”太後皺眉。
王安立馬道：“近日陛下時常沒讓奴才進去侍奉，反倒是傳了另一個太監……”
果然，話音一落太後臉色更難看了。
“這段日子陛下可有去探望貞妃？”
“亦或者召幸六宮妃嬪？”
王安被問住了，難看著臉垂頭靜聲，蘇懿明白過來。
看來，自棠妃失蹤後，皇帝當真沒去探望過妃嬪。
但轉頭想來又不對勁。
之前棠妃與貞妃交好，如今貞妃已有龍裔，就算棠妃被擄去敵國，怎麽著皇帝還是該去探望貞妃的。
皇兒最近舉止反常古怪，又極少來壽康宮請安，是該好生去查探番了，以免出了什麽差錯。
“先回去罷，好生看管陛下，若出任何反常之事，務必先回稟哀家。”
打發完王安，太後才緩過臉色，心不在焉飲過茶。
“這段日子貞妃可還好？”
雖是厭惡了貞妃，但畢竟這肚子裏還是皇家的龍裔，況且皇家皇子單薄一直是太後的心病，如今貞妃好不容易有身子，蘇懿怎能不關慰。
“太後安心。”
芳竹淺笑：“貞妃娘娘這段日子脈象平穩，倒是好兆頭。”
“隻不過……”芳竹遲疑道：“這段日子有著身子辛苦，貞妃嘔吐不止，連食欲也沒有了，這身子下去可孱弱不少。”
蘇懿聞言來氣，皺起褶子，“這可不行。”
“這若下去餓了皇裔怎行？！”
不說其它的，唯獨這孩子才是最矜貴的。
芳竹還想多說什麽，蘇懿已撐著疲憊的身子起身，“去映月閣。”
長廊旁，老嬤嬤正領著墨子蕭過來給太後請安，還沒走近拐過柱子，隔著老遠就看太後急色匆匆出來往大門方向去。
太後這是要出去？
老嬤嬤還疑惑，身旁四五歲的孩童卻蹙起好看的眉頭，站在原地鎮定乖巧。
但若有人注意到孩子剔透的眼珠子變得
深寒時，定會嚇一大跳。
這可不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該有的目光。
“嬤嬤可知道皇祖母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小包子又開始賣乖，扯著老宮女的衣服追問，皺起張臉蛋。
不知道的，還當這是孩子天性。
“這奴婢也不清楚。”
老宮人笑得和藹，“不過看太後這麽著急，應該是去探望貞妃娘娘。”
可不是，如今宮裏最能讓太後這般在意的，除了貞妃還有誰？
“是貞娘娘嗎？”小包子天真的問。
“可不是，貞娘娘與二皇子您母妃舒妃可是親姐妹，按理說您也是貞妃娘娘的侄子。”
墨子瀟狐疑，裝起不懂傻笑。
“好了，方才瞧皇子太急還沒食膳，不若先回去等太後回來過來請安？”
小包子乖聲應了，連忙牽著老宮人的手走，老嬤嬤被墨子瀟這動作逗笑了，越發喜歡這孩子。
在嬤嬤看來，二皇子年幼失去母妃，貞妃雖為其姑母，但如今有了自己孩子怎會關心這孩子？
至於陛下，更不必提及。
厭惡舒妃至此，直到死了才給其一個妃子的封號。
想起來，這孩子年紀輕輕的，身邊沒一可信任依靠的人，老麽便感歎二皇子命苦。
太後匆忙趕去映月閣，還沒踏進門裏頭便傳來作嘔聲。
“怎麽回事？”
香阮一震，福了身道：“回太後的話，娘娘有孕不適，正食不下咽，如今又正好趕上害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