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置氣
這感覺在溫氏身上未曾有過。
心痛窒息,鑽心噬骨。
仿若有人將心割碎七零八落。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放下?
原諒朕?”
墨楚夜強壓怒意悲痛。
生怒禁錮女子腰肢。
恨不得將其鑲入骨血。
“嬪妾……”
懷中之人聲音沙啞,欲言又止。
終難掩傷痛,冷漠合上美眸。
大底,哀莫大於心死。
任憑耳旁男子低語。
心未曾有波動,或許傷痕太深。
早已成為其中難以跨過的溝壑。
夜,深沉寧靜。
直至良久,男人終究呈現冷色。
似忍耐至極限,掃過身旁女子。
置氣道;“好生歇息,
朕,改日再來看你。”
話罷,撩了袍子起身離去。
隻餘耳旁殘風掠過青絲。
孤盞搖曳,燭光折射塌上女子臉上。
逐漸,美眸睜開。
眼裏浮現濕潤。
顫抖身子將錦被拉至蓋過頭頂。
‘咯吱’
殘風寒涼,吹打開窗柩。
任憑冷風侵蝕孱弱的身子。
“陛下。”
屋外,守夜的宮人驚詫。
正逢吉祥過來,疑惑皺眉。
墨楚夜冷聲,眸光掠過吉祥。
“照顧好你家主子。”
說完人已撩開步子離去。
末約片刻,吉祥起了身子。
掃過守夜宮人;“這是怎麽回事?”
宮婢為難,盡顯惶恐。
皆無奈搖頭不知。
吉祥歎息,沉默良久駐足在屋外。
若這會子進去,指不定主子還怎樣傷心。
況且主子心性及高。
這檔子更不能進去添堵。
猝然,掃過宮婢。
給過婢女眼色,在其耳旁低語。
良久,宮婢遲疑籌措。
“姑姑,這……”
吉祥橫過宮婢,“無礙,去便是。
若中途有了差錯,我替你擔著。”
這樣說道番,宮婢才好轉了臉色。
垂首福了身子離去。
適才,吉祥抬頭掃過周遭餘下宮婢。
低聲道;“今夜好生侍奉主子,勿要進去叨擾。
容主子好生歇息。”
“是。”
宮婢其聲低應。
適才,吉祥提起的心放下。
轉頭掃過緊掩的雕花木門。
無奈歎息。
自主子經曆落紅後,這表麵與陛下愈顯恩愛。
但實則,主子心裏的苦誰能體會?
喪子之痛,破腹取胎。
陛下非但未以極刑處置溫氏。
反是維護溫氏。
這番,當真傷透主子的心。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真心可言?
今日這折騰,惟恐兩人又要置氣好陣。
寒風卷起塵埃席卷皇城。
映月閣;
貞嬪正無神注視手中繡仙鶴絹帕。
眼底沉思,難掩柔情。
“嬪主,怎還未休息?”
香阮進來,驚詫貞嬪將絹帕收好。
半會,見貞嬪未說話。
香阮歎息,以為貞嬪在等陛下。
道;“嬪主先安置吧,陛下又留宿在謹容華處了。”
話落,全是落寞。
“這樣,也好。”
歎息一聲,貞嬪掃過香阮。
“下去歇息吧,再等會天該亮了。”
香阮欲言又止,終恭敬退去。
抬首注視離去之人,突然貞嬪皺眉。
捂住唇角,竟幹嘔起來。
穆然,心死寂沉重。
驚詫反應這反常狀態。
難道……
貞嬪詫異,顫抖撫摸腹部。
猝然,眼角滑落淚來。
打濕在繡祥雲絹帕上。
恰逢正在傷懷,香阮難掩喜色急切折回來。
“婉容,婉容……”
秦氏驚詫,連淚都沒來得及拭去。
疑惑道;“怎的這事,這樣匆忙越顯沒規矩。”
“不是的婉容,是……”
香阮歡喜上頭,還沒說清楚。
王安嗓音已傳進殿,“陛下駕到!”
陛,陛下……
秦氏詫異,眸子睜大。
陛下不是歇在謹容華處嗎?
怎的,這還……
未容秦氏過度猜忌,墨楚夜已經沉冷進殿。
秦氏險些慌亂,急忙將絹帕鎖進匣子裏。
瞬間,心裏感情複雜交織。
殊不知高興還是難受。
起身正欲福身,男人已罷手。
撩了袍子落坐塌上。
墨楚夜越發森寒,未曾言語。
君主天威盡顯,難免令人壓抑。
旁秦氏任由婢女攙扶落坐。
忐忑掃過男子,遲疑道;“臣妾聞言,
陛下已歇在謹容華處,如今……”
察覺男人深寒眸光射來。
秦氏反應過來,立刻噤聲。
“怎麽,愛妃不希望朕來看你?”
墨楚夜冷了臉,皺起劍眉。
一雙深邃的眸仿若能將人看穿。
“臣妾怎會?”
秦氏惶恐,喜極而泣道;“臣妾隻是高興。”
塌上,男人盡顯冷漠。
未再言語,隻是讓人更衣。
良久才道;“歇息吧。”
秦氏心裏一抖,適才鬆散。
餘光,不經意瞟過匣子。
終提了裙角起身,往裏去。
孟春將至,窗柩旁枝丫上。
有報春鳥駐足在枝頭。
待黑夜退去,拂曉已至。
清晨陽光傳來,已迫不及待揮動翅膀。
扯起嗓子增添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