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談話
特別是在公主昏迷這段時日，世子每每坐在床榻邊替公主講訴過往舊事。
那段枯燥無助的時日，連自己都以為公主醒不來。
誰曾想……
彩蘋搖頭也不再言語。
執起篦子繼續替公主梳理青絲，終究公主口是心非罷。
陰暗光線照射在銅鏡上，折射刺人光芒。
寒陽偏過頭，眸光正好落在案台上。
驟然，瞳孔泛起異色。
那個東西，是……
寒陽抬手打斷婢子動作，任由青絲鬆散開。
放慢步子走近案台將誘人散發光澤的紅色串子拾起。
彩蘋正疑惑，抬眼去才見公主臉色浮現抹苦澀。
將糖葫蘆放入袖中，“可知他去了哪裏？”
寒陽聲色夾雜細微哽咽，但還是被彩霞聽出來。
為難道；“公主，奴婢隻知曉在數日前陛下召世子進宮。
後來擔心公主便將行程延後幾日，但至於去了何處…這……”
彩蘋滿臉愁色，無奈搖頭。
“也罷。”寒陽眼色暗淡。
掃過彩蘋道；“既然如此，那我這便去給衛國公拜別，然後進宮親自問皇兄。”
話落，寒陽提了裙角便往外去。
“公主，您現在身子……”
彩蘋見狀要跟來，寒陽一個回頭。
冷道；“不準跟來，替本公主收拾東西待會兒進宮。”
囑咐完，彩蘋在回神已經沒寒陽身影。
碎步頓在閣內，心底泛起擔憂。
先前公主醒來一事，一直滿著眾人。
包括這國公府皆未曾有人知曉，當然這是公主的意思。
想來公主是擔心這事讓國公府的人知曉後，定然會傳入陛下太後耳中。
礙於太後給公主造成的傷害，故而這才是公主不想讓旁人知曉醒來的原因吧。
但如今公主這樣出去，定會撞見府中婢女。
還如何能滿得下去？
然而，此時彩蘋的猜想截然相反。
寒陽以前常來國公府纏連恒玩鬧。
對於這府邸裏回廊各處摸得通透。
因此在她踏出院宛後，一路未曾撞見任何丫鬟。
直到寒陽來到大廳才見寥寥家丁丫鬟忙碌打掃。
卻未曾見吊唁的賓客，以及棺槨。
原來，是國公老爺居然親自送逝去的夫人出殯。
此舉，隻怕當真能讓衛鋒謀一個好賢名。
秦氏通奸自殺屍體未被遺棄不說，反倒衛國公竟將其風光大葬。
並且親自去送秦柔最後一程，這得何等胸襟？
如此，這京都百姓誰不讚頌衛國公的好？
寒陽避開家丁準備往回去時，正轉身便見有丫鬟而來。
未避免惹上麻煩，寒陽探了眼大廳內室。
撩開裙擺推開房門便進去。
一股幽香縈繞鼻息，寒陽皺眉環視。
這裏殿點著熏香，與隔絕在外的大廳全然相反。
殿外除去刺鼻香灰味，便是香紙彌漫。
但這裏卻仿佛隔絕開，未受半點沾染。
寒陽斂袖捂住鼻息，掃過香爐。
這香味當真衝鼻！
正這樣想著，猝然寒陽眼眸浮現驚詫。
她依稀記得，這國公老爺是不喜用香料的。
更別提這樣濃烈的熏香！
寒陽疑惑更盛，踏步往裏走去。
這座正殿空曠，徑直向前畫屏。
左右有擺放矮幾，案台。
寒陽皺起黛眉環視四周，逐漸眸光落在暗紅色地板上。
左右也不知怎的感覺何處不對勁。
但又說不出何處不對。
這才往畫屏裏邊靠窗便趨近，眸過掃過四處皆無異樣。
寒陽正疑惑自己多疑，準備離開往外去的時。
餘光一瞥，竟掃過銅台上的白蠟。
趨近仔細瞧，這上邊竟然是……
“老爺。”
淩成滿身華服，正推開殿門。
這番突然舉動，驚詫寒陽慌忙掩藏在畫屏後。
衛鋒滿身白衣臉色沉怒踏進內殿。
室內氣氛瞬間沉冷至極點。
屏風後，寒陽壓製神色，額頭沁透薄。
眸光又落在窗台邊白蠟上。
“老爺放心，這件事已經辦妥，未曾有人懷疑！”淩成滿臉陰笑。
衛鋒轉頭掃過淩成，眼底充滿凜冽。
“這件事尚且做的不錯，如此一來秦柔一死，對我們也隻有利處。”
“這還是老爺高明。”淩成接過話。
笑得狠辣道；“借著夫人一死，便將秦家銳氣搓盡。
且看那秦家如今在京都可還能抬頭？”
“除此，這秦家便不足為懼！夫人也未曾算白白枉送性命。”
這什麽意思？！
寒陽眼眸瞪大，尚未理過神便聽他們又道。
“嗬？秦家？秦家固然不足畏懼，這般做不過是除去陛下左膀右臂。
再者那戰親王且能逍遙幾日？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轟隆！
如五雷轟頂！
險些寒陽刺激奔出去質問。
但好在，寒陽克製住理智。
經過溫如玉和太後造成的這兩次傷害後。
好像將這腦袋徹底摔聰明了。
“老爺難道又了計策？”淩成挑眉。
“哼！”衛鋒捋了胡須。
陰狠道；“此番長平公主獻計，定然能讓北國戰親王徹底消失！”
提及長平，衛鋒又是陣惱怒！
竟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要挾！
當然，若不是要倚靠臨王。
這長平早沒留著的用處！
但想到長平離府交代的事宜……
“院宛那位可有醒來？!”衛鋒壓製怒氣道。
淩成皺眉，“如今尚未醒來的跡象，也未曾聽院宛傳來蘇醒的消息。”
怎料，這話剛落衛鋒扯了嘴角。
道；“如此甚好。”
淩成被這句話弄得糊塗，意味不明看他。
“老爺的意思是？”
衛鋒深邃的眸光落在淩成身上。
意味深長道；“我記得這薛禦史可說過，寒陽公主此次受創僅剩一口氣吊著。
並且及有可能在躺在塌上半生難以清醒。”
“你說倘若寒陽公主真的躺在塌上昏迷不醒，就這樣悄然離逝……”
嗬！
躲藏在屏風後的寒陽，驚恐捂住嘴角。
衛國公要殺她！
這個狼子野心的奸人要殺她……
寒陽眼眸浮現驚詫交織惶恐。
脆弱的身子搖曳欲墜，一個失神腳踩到東西。
“碰！”
這聲脆響，驚詫室內眾人警惕。
衛鋒擰緊眉，眼色陰狠散發殺意！
正欲抬腳往裏去，卻被一截長袖單臂攔過。
淩成朝衛鋒點頭，衛鋒會意這才退回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