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平凡
五班憑借《玻璃鞋公主》的順利演出,成功地獲得了代表一中參加市裏舉行的中學生英語話劇大賽的資格。
白景暝靜靜地站在禮堂的角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不習慣站在一切容易暴露自己位置的地方,總是習慣性地尋找房間的死角,或者相對安全的地方;這是人類的求生本能,“廢墟”所做的隻是將這種本能強化,而身為狙擊手的自己更是將這種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嗨!”正守在打印機旁的白景暝轉身,是安妮。
“你好。”白景暝禮貌性地打招呼,“那天的話劇演得很好。”
“我還以為你沒在呢。”安妮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說錯了幾個地方,緊張死我了。”
“但是你掩飾得很好,至少沒有拿著劇本的人聽不出來。不過,個人意見:語調還是應該注意一下,那樣聽起來會感覺更自然。”
“幫我打印三份。”安妮打開U盤,指了指一個文件,對老板說。
“Titanic?”白景暝隻是掃了一眼,“你們打算演這個?”
“嗯。”安妮妮微微點頭,“三選一,大家都覺得Titanic比較經典,Rose和Jack。因為太經典,所以演起來難度也很高。我想重現Rose和Jack在船頭的那個景象,特經典,你看過沒?”
“沒有。”白景暝試圖回憶,但是印象中對於Titanic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參加表演,你的英語那麽好。”白景暝的英語好得讓一般的人羨慕,特別是男生,因為他說起英語來能讓人有一種特別的感覺,用英語老師的形容詞來說就是:gentle。
“這不是英語的問題,我不怎麽適合。”白景暝聳了聳肩,“我緊張。”
“緊張?!”安妮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
“我不習慣站在聚光燈下的感覺。”打印機的哢嚓聲停了下來,很厚的一疊。
“這是?”安妮有些好奇,看不出具體的內容,隻看到大篇的英文,很厚的一疊,可能有一兩百頁。
“《追風箏的人》。”白景暝將打印出來的紙整齊地疊好,然後準備拿著過去裝訂。
“我也很喜歡這本小說,去年出的,作者是美籍阿富汗人,我記得叫卡勒德.胡塞尼。”安妮對於這本小說還算熟悉。
“我剛看過中文版,覺得不錯,所以想買英文原版的,但是聯係了幾家網站都缺貨,從國外寄回來有點麻煩,所以隻好打印出來。”一邊說著,白景暝一邊裝訂,結果一個不小心,第二個訂書針沒有穿透所有的紙,卡住了,白景暝皺起了眉頭。
“你還真有心。”安妮從打印機上拿起劇本,走到一邊的桌子邊,也準備裝訂,“怎麽了?”
“沒事。”白景暝隨手將手裏的紙丟進了垃圾桶,然後從袋子裏掏出U盤,“老板,重新打印一份。”
“啊?!”重新打印一份?!
“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老板擔心地走了過來,“打印錯誤?”
“沒。”白景暝有些不耐煩,“重新打印一份就是了,我會付錢。”
瞬間,安妮對白景暝的印象分降低了不少:本以為他和其他的富家子弟不同:樂於助人,謙和有禮。但是看來以前恐怕隻是看到了表麵上的東西,從骨子上來說,他可能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樣挑剔,孤傲。不就是一個訂書針沒訂好,□□重新訂不就好了嗎?難道就因為重新裝訂會讓紙上留兩個小洞就全部重新打印吧。一兩百頁誒,紅果果的浪費!
“一共有235頁,你確定?”老板似乎也沒有見過如此挑剔的人,有些難以置信。
“是。”白景暝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
“五點?”武軍晟才剛開始說就被白傑打斷,武戰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小軍你沒弄錯吧。”
“真的,五點起床,晨練;七點回來,洗澡,吃早餐然後去上學。下午六點我在學校門口接他;回家吃完晚飯,一、三、五回臥室彈鋼琴,二、四、日回書房;九點出去跑步,十點回來,洗澡,去書房,十一點回臥室睡覺。”武軍晟覺得如果不是親自統計,別人說出來自己也不會相信,“這兩周都是這樣,時差控製在一刻鍾之內。”
“周日呢,他幹些什麽?”
“基本不變,隻是上午會抽兩個小時出來練鋼琴,中午會午睡,其他時間都和平時一樣。”武軍晟補充道,“至少上周是這樣的。”
“他在書房都幹些什麽?”白傑有些好奇。
“上網或者做作業。”
“玩遊戲?”現在的孩子將越來越多的時間花在網上,有些甚至沉迷於網絡遊戲。
“沒,看網頁。多數是英文網頁,我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武軍晟找借口進去過幾次,每次看到的都是大片的英文,每一次看懂過內容的。
“他人呢?”白傑想了想轉頭問身後的武戰,“在練功?”
“是的。”武戰看了看手表,“現在應該正在練套路。”
“我們過去看看。”白傑起身,“一起過去看看。”
練習場內,大家似乎也習慣了白傑的到來,打完招呼之後便繼續練習。白傑踱到練功場的一角,“陸天明,你和四少打一場吧。”
“啊?”陸天明有些驚訝,其一是:白傑竟然讓自己和白景暝打一場;其二是:白傑竟然能這麽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雖然自己已經在白雲鬆身邊一段時間了,但是和白傑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唯一一次當麵提及自己的名字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難道那時候自己就被記住了?
“打一場,點到為止。記住白麟堂的規矩:擂台上沒有身份地位之分,沒有少爺小弟之分,隻有勝負之分;全力去打好每一場是對對手的尊敬。”白傑拍了拍陸天明的肩膀,“放開了去打,他不會比你差。”
“是,老爺。”陸天明猜不出白傑這一招的用意,但也隻能應戰。
旁邊的武戰卻嚇了一大跳。怎麽說陸天明也是特種部隊出生,那一招招可都是殺招;況且白景暝並不善武,讓兄弟幾個中武術最好的白景銳上場都沒有勝負可說,怎麽能讓四少上?!
“讓景暝放開了打,不要輸!”白傑似乎看出了武戰的顧忌,“每天訓練的人就應該有每天訓練的人的水平。”武戰點頭,白傑是想試白景暝,很明顯白景暝隱藏了什麽,更重要的是白傑很好奇。
——
陸天明的一腳側踹將擂台賽結束,沒有躲閃過去的白景暝竟然被踹到了擂台下。眾人忙圍了過去,白景暝用手按著腹部,表情有些痛苦。
擂台上,陸天明皺著眉頭,眼裏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對不起,我輸了。”白景暝低下了頭走到了白傑麵前。
“沒傷著就好。”白傑安慰道,“好好練,比賽總是有輸有贏的,輸一次不丟臉,吸取教訓,下次努力!”
白景暝點頭稱是,白傑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天就練到這裏吧,陸天明你跟我來。”
“老爺,我……”陸天明小心地觀察著白傑的表情,他試圖解釋卻被白傑製止,“我看到了,他能躲開。”
聽到這句話,陸天明輕鬆了不少,那一腳踹的畢竟是白家四少,雖說白麟堂的擂台上是不分貴賤,但是白傑如果追究的話,隨便找一個借口都能辭了自己,可能還會.……
“格鬥是你的強項,經過剛才那場比賽你怎麽看景暝?”
“四少的反應能力,肌肉爆發力,柔韌性等身體指標應該都很好,基本功也比其他幾位少爺都好,至少我認為是這樣。四少應該修習過武術,泰拳以及柔術,而且……”陸天明欲言又止。
“說下去。”旁人看得再清楚也理解不了當事人的某些感受,有些人在擂台上能給對手造成無形的壓力,其中的典型就是:殺氣。
“他讓我想起了特種部隊裏的格鬥教官。”白傑眼裏有絲疑惑,顯然他不知道陸天明怎麽將兩者聯係起來的。
“四少身上有一種霸氣,有時能夠很強烈地感受到,有時候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覺得,我覺得四少在隱藏實力。”
“嗯。”對於這個答案白傑似乎還算滿意,“以後你每周六都過來,偶爾和景暝切磋切磋。”
“是。”望著遠去的白傑的背影,陸天明總算鬆了口氣。但是每當想起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陸天明就不由皺眉。四少,白景暝,這個剛從國外歸來的老實少爺絕不簡單!
從審訊室裏轉頭一眼裏迸發出來的讓人發寒的殺氣,到今天故意挨自己這一腳,陸天明感覺他隱瞞的事情絕不止這麽多。有必要調出他的檔案好好研究一下,陸天明心想。
但是他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確實讓人難以理解:當在其他兄弟都極力表現自己,希望得到家族重視的時候他卻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
如果當初在審訊室裏給自己那種感覺的是白家後輩中其他的任何一個人,自己都會給予極高的重視。但是在這場擂台賽之前,自己卻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安靜和平凡。
他從不遲到也從不早退,不會早到一分鍾也不會晚走一分鍾,他總是安安靜靜地完成任務,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他的訓練成績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學什麽他不會是第一個學會的,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學會的。似乎他的到來沒有給周六的訓練造成任何影響,似乎他的存在完全可以忽略。但是此刻在陸天明眼裏,這種安靜有了一層很不同的含義,
格鬥教官,回憶起隊裏的格鬥教官,陸天明永遠忘不了他招招致命的攻擊和永遠的冷靜。
對抗訓練的時候,大家最怕和教官對練也最希望和教官對練。因為每當你露出破綻的時候,教官會迅速指出來,然後攻擊。
陸天明也看到了,今天自己露出破綻的時,白景暝的眼睛會迅速瞄向那一點,隻是他不會指出來,更不攻擊,但是那種眼神卻和教官無比的相似。
而且他的那眼神中有一絲不耐煩,似乎是站在高點俯視著一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屑去攻擊。不屑,對,是不屑!那種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不屑給陸天明的感覺比被教練擊中的還痛。
他到底是誰?他以前經曆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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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的推後一方麵是因為中間有個考試,另一方麵是因為中間有個端午。
上麵說的都是借口哈,好消息是:明天還有一更。
上一章說的有獎問答因為那天熬到太晚忘記了,這章補上:
題目《安暝》的含義,大家開始猜,猜對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