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趴:一條傻路
蘇茹的萬里路除卻開始的狂風暴雨後,後面很是平靜,沒有風,沒有雨,連烈日也甚少出沒。
路平靜,心卻因無聲的同行而變的不平靜。
蘇茹開始喜歡被無道拉著前行的感覺,她的心開始動搖,懷疑師傅的用意,她早已蘇醒,可卻依然裝睡,想繼續沉浸其中,享受一下很可能會是她此生僅有的一次萬里行。
她是真的在享受這段路程,可卻苦了無道,他皮糙肉厚,有元力傍身,可日夜不停的趕路,他還是有些扛不住。
「拼啦,只要花仙子滿意,我就有機會避開眾人的耳目打探功法之事。」無道不下百次提醒自己,一定要堅持,與蘇茹搞好關係,好方便以後行事。
路再長,也有走完的一天,即便蘇茹再是裝睡,隨著離湘城越來越近,她也需蘇醒。
擔架一輕,無道回頭,發現蘇茹已經站在黃沙中,背向他,望著來路。
「花仙子,我們快到湘城啦。」無道揉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臂道,有賣弄等誇獎的意思。
然而蘇茹卻一語不發,甚至動都未動,就這麼靜靜的望著延伸在沙漠深處的那條被她拖出的長線。
她在笑,甜蜜幸福的笑,可惜卻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擾了心境。
「不會是睡傻了吧。」無道的嘀咕惹來了她的回眸白眼。
「沒傻就好,沒傻就好。」
「無道,你說這條路叫什麼路?」蘇茹問。
「茫茫荒漠,哪裡有路。」無道嘟囔。
「傻子。」蘇茹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微風拂過,黃沙撫平了來時的腳印,但卻多了一塊牌子。
牌子上只有兩個字,傻路。
無道不知道蘇茹為何會給一條明明沒有路的荒漠立牌子,還取名傻路。
在他看來,這個路名很土,土的有些掉渣渣,可蘇茹卻樂在其中,還用元力在牌子上施了一道禁,讓其不被黃沙淹沒。
蘇茹的舉動換來了無道的撇嘴,更換來了蘇茹的白眼。
他不敢再問,再多嘴,怕前功盡棄,所作白費。他有無上令牌,可萬事都有個底線,有個度,若是真把它當成尚方寶劍,固然有效果,但極有可能會激怒蘇茹,不是生死之仇,兩敗俱傷不划算。
荒漠中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化作了黑點。
湘城,已經出現在視線中,蘇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許告訴別人。」蘇茹用一種異樣的語氣說道。
「是,花仙子。」無道自然明白蘇茹在說什麼,即便蘇茹不提醒,他也不會告訴別人,因為在他看來,他的舉動有失男人的風範,若是傳到蜀山弟子耳中,定會成為被眾人取笑的把柄。
他只考慮到了自己的顏面,卻忽略了蘇茹說話的語氣。
「以後在眾人面前不得叫我花仙子。」
「是,師叔。」無道抱拳。
哼,蘇茹冷哼一聲,將面紗罩與臉上,氣呼呼的向著湘城走去。
呃,無道又一次領教了女子的善變,從晴天到陰天只需一息的時間,而且沒有絲毫徵兆。
「連點頭答應也錯?」嘀咕著無道追了上去。
湘城外,今日值守等候之人是子末,當看到出現在視線中的黑點后,眼睛一亮,快步向著蘇茹迎去。
「恭喜師叔安全達到湘城。」
「有勞師侄在此等候。」蘇茹點點頭,在子末的帶領下踏入了湘城。
隨著無道到達湘城,眾人聚首,蘇茹又戴上了她師叔的面具。
蘇茹的變化,看的無道一愣,有些不明白哪個才是真的蘇茹,是那個有些小女人,愛使小心子的是她,還是這個高貴,威嚴,時刻掛著拒人千里之外冷臉的是她。
與消瘦一圈的無道相比,眾人卻胖了一圈,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自然是甩開槽牙各種吃喝。
無道氣的牙痒痒,想為自己的艱苦鳴不平,蘇茹的一句話融化了他所有的不滿。
「湘城休整一日,明日出發。」
無道感動,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一日的休整,意味著他有時間去打探一些事。
可話癆卻盯上了他。
「走,我訂了一座盛宴,為你接風。」子末連推帶攘的把無道推進了一間滿是勾魂香氣的房中。
咕嚕。
五臟廟戰勝了面子,無道甩開膀子一頓狂塞,看的子末半天才反應過來。
「耗子,師叔有沒有針對,刁難你?」
「就差吃沙子啦。」
「這麼慘。」
「這個再來兩盤。」無道用吃來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耗子,按照我的計算,即便是腳程再快,你們也不可能二十日就穿過那片荒漠吧?」
「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與師叔作弊?」無道口齒不清道。
「不是,不是,就是好奇。」子末連連搖手,眼神有些躲閃。
「其實我也好奇,自從你們一走,風就停了,天氣好的無法形容,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在為難師叔?」
「啊,竟有此事。」
「不會是你乾的吧。」
G◇
「怎麼可能是我,我這點修為,怎麼可能操控風沙。」
「別讓我抓到把柄,不然,哼,宰不死你。」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果真是你,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
「信不信我現在去告訴師叔。」
「你小聲點,我說還不行。」
算計上,無道最是敏銳,從下山考核開始那一刻,不是颳風,就是下雨,可眾人一走,風卻驟停,天下哪有這麼詭異的事。
一定是有人操控,而且這個人就在他們隊伍中,是誰,他當時還不敢確定,直到看到子末的那一刻,他才肯定是他所為。
因為子末身份特殊,既是聖山弟子,又有萬事院執事。
整個隊隊伍中,身兼兩職的只有三人,門華勤乃福山弟子,又是萬事院一等執事,性格彪悍,行事最為直爽,暗中針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另外一下身兼兩職者乃雀山的劉艾,他乃刑罰院執法,只負責刑罰一事,可能性也不大。
而子末不同,他不僅是執事,還是宗主坐下弟子,又涉及到宗主的考題,他的可能性最大。
事情不出無道猜測,他用試探得出了結論,萬里之路確實有人從中搗鬼,而那個人就是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