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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欺君之罪!

  “還有這事?”皇上挑了挑眉,看向寧洛歌,眼神中探尋的意味十分明顯,隱隱的眼神之中竟然還有一絲興味,就仿佛是在看一場熱鬧的耍猴戲一樣。


  寧洛歌十分不喜歡被人用這種眼光去看,頓時心情就差了幾分,原本還想戲耍戲耍赫連子煜,但此時忽然也不想讓高高在上的皇帝好過,於是寧洛歌說道,“譽王殿下說得有些好笑了,鳳凰門人豈是任何人都能夠隨意假冒的?即使不怕欺君之罪,難道不怕鳳凰山七十二暗門的追殺麽?”


  寧洛歌這話說得倒是不假,鳳凰仙山,雖然一向是活在世俗之外,不理世俗紛爭,但是也有些來鳳凰山學徒的方外之人,這些人或多或少和天下大事有脫不開的紛爭,讓鳳凰門的掌門不得不顧及且輔佐,就比如說西涼皇帝的祖父。


  而這些塵世之人,下了山之後自動自發的聯合在一起,為了報答鳳凰門的輔佐與支持,便建立了七十二暗門,專門供鳳凰門驅使。是以鳳凰門的門人每隔三年便會調派一個人走到塵世,一邊曆練,一邊掌管七十二暗門。


  當年寧洛歌的鳴師叔下山就是為了管理暗門。


  隻是暗門的存在,隻有少數人知道。在場眾人,恐怕隻有皇帝知道。


  見皇帝點了點頭,寧洛歌仍舊說道,“皇上明察秋毫,當日不也是派遣貴妃娘娘前去拜見了嗎?寧某因身體不適,連貴妃娘娘都沒見,又怎會見當時還是皇子的譽王殿下呢?這不是太可笑了麽?”


  寧洛歌冷哼一聲,絲毫不介意下了皇帝的麵子,也不介意在皇帝麵前貶損了赫連子煜。


  果然寧洛歌話音一落,皇上和赫連子煜的臉色齊刷刷地有些難堪。


  “但是父皇,兒臣身上的玉佩卻絕對不會是假的,鳳凰公子文韜武略,樣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說不是他自願贈予兒臣的玉佩,那兒臣是怎麽拿到的呢?”


  赫連子煜說得有道理,引得眾人齊齊點頭。又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寧洛歌。


  寧洛歌不答反問,“敢問皇上,是不是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況且譽王殿下執掌刑部,若是犯法便更加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是也不是?”


  皇上對於寧洛歌咄咄逼人的口氣有些不滿,縱然寧洛歌身份尊貴,但皇上畢竟是皇上,萬人之上習慣了,麵對有人對他這個態度,心中總歸是不舒服的。但皇上仍舊耐著性子道,“是有如何?”


  “那若是譽王犯了欺君之罪,這是罰還是不罰?”寧洛歌抬眼看著眉毛擰成一團的皇上,神色頗為嚴肅認真。


  她心中冷哼,想要看她的笑話,也要有那個能耐看得下去,要是不把他拉下水來,真真對不起寧洛歌的鳳凰公子的盛名。


  “自然是要罰的。”當著眾人的麵,皇上不好說別的,最後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那好,皇上請看,寧某手中也有一塊玉佩,而且寧某認為,這才是寧某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因為這塊玉佩是寧某鳳凰門門人的象征,寧某從來不敢隨意離身,這麽多年半步都不曾離開寧某,想當初寧某初到西涼,聽說譽王殿下和寧某是好友,也吃了一驚。是以寧某根本就不認識譽王殿下,在這之前也未曾送過殿下玉佩。這玉佩從何而來,寧某不知。”


  赫連子煜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寧洛歌竟然會扣給他這麽一頂大帽子:欺君之罪!這罪名即使他已經有了當今的身份,也依然承擔不起!

  他心中冷哼,想這寧無雙竟然這般狠毒,竟然是要置自己於死地,想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他頓了頓平複了波瀾起伏的內心,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再次開口道,“空口無憑,兒臣有玉佩為證,父皇當日也是見過的,鳳凰公子口口聲聲說兒臣的玉佩不知從何而來,兒臣鬥膽,也要問一句,鳳凰公子您又如何證明您的玉佩就是真正的鳳凰玉佩?”


  寧洛歌早料到了他這一問,麵露不屑,懶得再計較,伸手便向腰間探去,她把玉佩放在了腰帶之內,極其隱蔽。就是怕平日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會讓赫連子煜看到。


  哼,現在這玉佩終於起到作用了。


  她不再多言,伸出手指摸向自己的腰帶。


  然而,下一秒,她的臉色立變!


  玉佩不見了!!!

  寧洛歌萬萬沒有想到,一直在她身上從來不曾丟失的玉佩竟然不見了!她摸索腰帶的另一側,懷疑自己可能是放錯的地方,然哪兒都沒有那麽一塊小小硬硬的玉塊,摸遍全身,都沒有。


  她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今天這殿上之爭到底是給別人挖的坑還是在自掘墳墓啊。


  殿上的人也都發現了她的異常,尤其是赫連子煜,見他渾身摸索,臉色慘白,掏了半天也掏不出玉佩來,頓時一顆心就放到了肚子裏。


  “怎麽?出什麽問題了麽?”在座眾人,隻有太子對寧洛歌沒什麽敵意,反而還有些友情,起碼太子本人是這樣認為的,於是他率先詢問道。


  “玉佩不見了。”寧洛歌皺著眉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薄唇微動,正要說什麽,寧洛歌搶先行了個禮,說道,“皇上,草民的玉佩不知為何不見了蹤影,現在不能拿出來證明草民的話,但是草民可以證明,譽王殿下手裏的玉佩是贗品。”


  “你的玉佩都不見了?如何證明?”皇上麵上多了一份不耐煩,本來以為是看猴戲的,這怎麽看著看著覺得自己也是在這耍的?難不成這麽多人浪費了這麽長的時間就是陪著這寧無雙在玩的麽?


  “自然是有辦法證明的。草民請求皇上讓譽王殿下把玉佩呈上。”寧洛歌其實心中也無把握。但此時自己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不嚐試一下,這麽好的機會,豈不是就要讓赫連子煜又在她的眼前逃脫了麽!


  “準奏。老三,把你的玉佩呈上來。”


  “兒臣遵旨。”


  赫連子煜恨恨地瞥了寧洛歌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從懷裏拿出來。


  德公公輕移腳步,走下殿階,把玉盒放在托盤上,端到了寧洛歌的眼前,德公公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盒中的玉佩頓時光芒大盛,玉佩靜靜的躺在盒中,瑩瑩如流水,輕輕一碰便會發出七彩的光芒,耀眼奪目,讓人無法直視。


  寧洛歌知道這玉佩之所以會這麽亮,是因為赫連子謙當日用了能夠發光的磷粉,利用他極其高深的內力,強行把磷粉壓進了玉佩的體內,讓這塊玉看上去好像是自身能夠發光一樣。


  寧洛歌手心汗濕,她希望自己能夠用內力把裏麵的磷粉催逼出來,隻是現在並無把握。


  她緩緩地抬起雙臂,氣沉丹田,緩緩的聚集了十成內力於雙手掌心,緩緩地抬起,讓自己的掌心朝向玉佩,內力緩緩流出,寧洛歌輕喝一聲,強勁的金色熒光自掌心流瀉。


  忽然,朝梧宮的大太監小李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踉踉蹌蹌全無半點禮儀。


  “皇上,皇上不好了~”小李子高聲大呼。神色惶恐。


  “怎麽了?”皇上本來對太監如此無禮甚為惱怒,但一看竟然是小李子,緊張擔憂便代替了其他不快的情緒。


  皇上騰地從龍椅上站起來,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緊繃,“怎麽了?是不是蓮妃出事了?”


  “瑤郡主來拜見娘娘,誰知剛到一會娘娘就昏倒了。瑤郡主說是舊疾發作。”


  “什麽?!快宣太醫!”說罷,顧不得在場的眾人,隻是說了一句改日再議,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寧洛歌隻感受到龍袍的衣角從自己身側擦過,而帶起的陣陣輕風。便再也看不見皇帝的身影了。


  她心中擔憂,惟恐蓮妃舊病發作,小李子跟在皇帝的身後,走得稍微慢一點,當寧洛歌把視線投向他的時候,他衝著寧洛歌使了個眼色。


  寧洛歌頓時就釋然了,看來蓮妃這一昏是為了自己啊。


  主角已經走了,寧洛歌也收了內力。至於玉佩則暫且作為證物壓在皇帝手上,赫連子煜見今天肯定不會任何結果,在拓跋真兒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深深地看了寧洛歌一眼,拂袖而去,拓跋真兒緊隨其後。


  太子則向著寧洛歌走來,語帶寬慰,“公子無需擔憂,父皇一向明察秋毫,若公子是無辜的,一定不會有事的。父皇恐怕一會都不會回來了,我們還是暫且先走吧。”


  寧洛歌看著溫和的太子,雖然不喜歡太子的溫和軟弱,但總歸作為朋友他是合格稱職的。


  她點了點頭,與太子一道離開皇宮了。


  一場轟轟烈烈罪涉欺君的麵聖,最後竟然就這麽荒誕的收場,寧洛歌走在回府的路上,還忍不住哂笑出聲。


  她剛才在路上想過了,玉佩丟失,絕對不是偶然。昨晚的時候,她還檢查過,玉佩還在,但現在就不在了。顯然是今天丟失的。


  而今天一天自己根本就沒碰見過外人。寧洛歌腦海裏突然閃現一個人的臉,那個有這天下間最俊美的麵容的男子,那個幫她拿回玉佩的男子——赫連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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