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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他並非真正的鳳凰公子

  坐在宮中特意爬來的轎子裏,寧洛歌還是沒想清楚商議南燕郡主的事情,皇帝幹嘛要叫自己。


  難道赫連子煜又有什麽招兒了?要說這拓跋真兒的事兒寧洛歌雖然心裏門兒清,可是還沒有什麽證據,現在讓她去皇宮,是要做啥?


  寧洛歌就這麽迷迷糊糊地被宣進了宮中,一直到她見到了皇上,才算是知道到底是讓他來幹啥。


  因為她剛一進門,太子就虎了吧唧地上前一步說道,“鳳凰公子您可來了,南燕郡主說讓你來負責她的婚事。代表南燕。”


  聽清楚了這句話的時候,寧洛歌頓時就有一種天雷滾滾快下來一個劈死我吧的呼喊,這南燕小郡主是想要整死他吧?什麽叫“代表”南燕啊。


  怪不得皇帝要找自己來談談了,他要是皇帝,估計現在拿刀砍了寧洛歌的心思都有了。


  寧洛歌把目光瞥向拓跋真兒,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掃過赫連子煜,果然看見他在與她對視的時候眼中恍惚了一下。


  頓時,她心中清明,看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又是赫連子煜!

  寧洛歌顧不得再去看赫連子煜,連忙給龍椅上的皇上行禮,隻是方外之人,不行跪禮,她隻是稍稍鞠躬。而且若是真論起輩分,曾經皇上的祖父到鳳凰山求學,按著本分是占的是洛字本,和寧洛歌是一輩的。那現在龍椅上的皇上還要給她這個師叔祖行個大禮呢。


  皇上顯然也知道這其中的講究,隻是點了點頭,並未追究寧洛歌的不敬。


  “吾皇萬歲,不知今日召見寧某所謂何事?”寧洛歌聲音清朗,底氣十足,再加上容貌俊朗,往那兒一站卓然出塵,怎麽看怎麽都是一道風景。


  “真兒剛剛說,希望公子來代表南燕,作為女方的貴賓,代表‘南燕女皇’。”皇麵色威嚴,深沉地說道。


  寧洛歌微微思索,隨後無比認真地道,“哦,原來如此。隻是寧某與南燕皇室並不熟悉,恐怕不能做這一國代表。”


  好像是沒有注意到赫連子煜因為這句話而微微沉了的臉色,寧洛歌繼續說道,“況且寧某乃是方外之人,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既然如此那代表南燕總歸是不合適的。寧某聽說南燕知書識禮,是個講禮節的國家,按道理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有些什麽是寧某不知道的?”


  果然,寧洛歌話落,清晰地看到皇帝的嘴角微臣,一雙鷹隼般的利眸更是掃過了赫連子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神色略微有些自然地道,“是老三思慮不周全,才會提出這樣的意見。”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說到了三殿下,寧某倒是還有些話想要說,還望皇上恕寧某不敬之罪。”


  “公子有何話講,但說無妨。”皇上眉毛微動,似乎對寧洛歌的說法十分感興趣,他虛抬了抬手,以示對寧洛歌的尊敬。


  “寧某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是近年來在西涼遊曆,而今年更是在帝都居住了很久,不知是傳言還是笑話,寧某好像聽說真兒郡主喜歡的人是三殿下,而非李將軍,外麵傳的有模有樣,若非今天郡主親自麵聖說喜歡的是李將軍,寧某還有些不大相信呢。”


  寧洛歌一副“不必當真我隻是開玩笑”的表情,說完了話似乎是覺得好笑,自己還笑了笑。


  是以她也沒發現她這段話說完,大殿上的幾個人表情都或多或少的有了變化。


  皇帝臉色沉了沉,太子詫異地看著譽王和郡主,而譽王則麵色陰鬱地瞥著寧洛歌,大殿一時陷入了沉默。


  譽王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真摯誠懇地望著龍椅上的皇帝,“父皇息怒,兒臣冤枉,鳳凰公子這說法不過是空穴來風,坊間留言算不得真的。”


  “哦?是這樣麽?”皇帝冷哼了一聲,明顯已經開始懷疑赫連子煜,畢竟鳳凰門人的身份太有信服力,即使是皇上,也不得不認真思考這些話隱含的含義。


  “父皇,雖然真兒是南燕郡主,但是想必父皇也知道,兒臣任她為義妹,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根本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啊。是以這件事情斷不可像公子所言,公子初到西涼,不大了解西涼民風民情,父皇一向寬厚,對待百姓更是仁善,所以百姓才敢編排起皇家的事情,但這件事與兒臣無關,還請父皇明察啊。”


  赫連子煜一翻話說的情真意切,思路清晰,把他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而且按照他那話中的意思,隻是說他不會對郡主有想法,卻沒有說郡主不會對他有意思,且矛頭隱隱指向寧洛歌,寧洛歌心中冷哼,才說了這麽一句話,赫連子煜就像炸了毛的瘋狗,亂咬一同,要說這件事情是假的,誰能信啊?


  隨即寧洛歌冷笑了一聲,道,“是麽?若是百姓的話算不得數,那我們不妨問問當事人的意見,郡主,你說你心係李將軍,對譽王殿下沒有任何男女之情。那你今天敢不敢當著皇上的麵發誓,你所說的話要是有半分不實,將來所生子女不得好死。”


  寧洛歌目光淩厲,言語激烈,頓時讓拓跋真兒花容失色,本就膽子不大,此時站在殿上竟然隱隱的有些發抖。


  “嗬,怎麽,不敢麽?”寧洛歌前世和這位郡主打過交道,知道這位郡主常年在異國他鄉當質子,膽小懦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我……我……”拓跋真兒聲音柔柔弱弱的,細如蚊蚋。


  “父皇,真兒膽小,鳳凰公子言辭犀利,真兒已經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了,且這誓言太過陰毒,實在是不能發啊。”赫連子煜跪在地上,此時用膝蓋向前挪蹭了一步,激動地眼中幾乎要流出了眼淚。


  “如果此事是無中生有,發個毒誓又能如何?”皇帝陰沉的聲音緩緩在大殿中響起,竟然是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赫連子煜心中“咯噔”一下,依他對皇上的了解,若說之前皇上心中還隻是那這當一個笑話,在他賣力的“過分”演出之後,隻怕皇上現在已經有幾分相信了。


  於是赫連子煜識趣地沒有再繼續求情,而是扭過頭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發抖的拓跋真兒道,“真兒,既然我們問心無愧,那就發誓又能如何?”


  “可是……”真兒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赫連子煜接住了話頭。


  “而且若是你我今日因此事被有心之人冤枉,那邊也沒有日後可言了。”赫連子煜盯著拓跋真兒,希望她能聽明白他話中之意,若是連命都保不住了,還怎麽可能有什麽孩子呢!


  於是拓跋真兒慘白著臉,在皇上,太子,以及寧洛歌的麵前發了毒誓。


  之後,皇帝的臉色好了很多,雖然仍舊心有猜忌,但這無傷根本,他也懶得再去計較,皇上扭過頭去看看寧洛歌,語氣十分的尊敬,“毒誓已發,公子覺得可妥當了?”


  “嗯,甚好甚好。寧某就說這不過是流言蜚語,大家當個笑話聽就算了。”寧洛歌嗬嗬一笑,一臉無辜,好像剛才那個咄咄逼人讓別人發毒誓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然而,她是沒事了,可有人卻不幹了。


  赫連子煜沒有起身,而是行了一個更大的禮,眾人被他怪異的舉動都勾起了好奇心,紛紛看著他,眼神中充滿疑惑。


  赫連子煜瞥了寧洛歌一眼,寧洛歌心中警鈴大作,於是就聽赫連子煜朗聲說道,“說起坊間留言,兒臣有一事需要啟奏。鳳凰公子才德無雙,若是能夠在朝中留用,那當事我西涼之福,雲蒼之福。然而若這鳳凰公子是浪得虛名,並非有真才實學,而是有人冒名頂替,那若是重用,便是我西涼之大禍了。父皇您還記得我生辰之日鳳凰公子送的那一塊玉佩麽?”


  皇上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耐煩,他輕聲嗬斥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赫連子煜沒有被皇上的表情傷到,一臉的恭謹,“兒臣想說,現在殿上這位鳳凰公子是心懷不軌之人的假冒,他並非真正的鳳凰公子。”


  “什麽?”皇上道。


  “你說什麽?”同樣大為驚訝的是太子,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盯著赫連子煜搶先說道。


  “兒臣說,這位鳳凰公子是有心人假冒,並非真正的鳳凰公子。鳳凰公子與兒臣交情商可,雖然兒臣沒有親眼見過鳳凰公子的麵貌,但根據兒臣與他的交流,卻知道斷不可能是眼前這位。若真是他,那麽為何當日我親自去他府上拜訪他卻推脫不見?哼!定然是做賊心虛,怕被兒臣揭穿。”


  赫連子煜瞪了寧洛歌一眼,心道“你不仁我不義”,像賀寧洛歌這樣的謀士,有外界的留言,得知可得天下,若是不能得之,那赫連子煜寧願毀之也不可能讓他落在太子的手裏。


  今日大殿之上,寧洛歌既然完全不聽他的命令行事,那就不能怪他下手不容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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