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去嗎?
空氣一陣靜默,喬安歌也很是忐忑,怎麼一個沒注意就將白礬的秘密直接給抖出來了?回頭要是白礬知道了,不得怨念她?見凌天遙也是一時沒有反應,她不由得更加忐忑。腦子也快速的轉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說……白礬挺好一女孩子的,一直待在你這裡,你又不常關心她,她本就寄人籬下,沒什麼安全感,再見你這樣,心中忐忑不安不說,一時反常也沒什麼,倒是希望你能多諒解一下她。」
說完之後,喬安歌頗有些緊張的看著凌天遙,只見凌天遙倒也回過了神,恍然領悟的點點頭,看樣子倒是沒有多想,她微微鬆口氣。又繼續說道:「所以白礬以為你不喜她,便和我說了起來,我擔心她才來問一下的。」
「原來如此,你方才那麼大聲的說我還以為……這個確實是我欠考慮了。這段時日又是凌天琛,又是水災的,朝中走不開,回到府里也忘記去看看她。沒想到讓她生出這些顧慮,是我的失策。」
凌天遙有些歉疚的說道,這麼想來確實從白礬到了京城之後,他確實對她的關心太少,即便是在府里的時候,不是在書房,就是去找雪姬閑聊,倒也確實對她太疏忽,沒想到她心裡會那麼不安。所以這段時日才會如此反常么?
見凌天遙沒有多想,喬安歌這才放下心,見他內疚,也不由勸道:「其實也不是那麼嚴重啦,你平日里太忙也沒辦法,倒也是她太不主動,平時就該多來關心你,看看你,倒也不會發生這些了。不過她還是擔心你對她有什麼不好的看法,我才來問問的,若是真的有的話,我和她說一下,她平日里多注意就是。」
凌天遙無奈一笑,「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不好的想法?她怎麼說都是我很喜歡的妹妹,又是伯父的女兒,這麼多年沒有見面我疼她還來不及,她會這樣想確實是我沒多關心她。看來晚些時候我得和她說一下,免得她多心。」
「真的?」喬安歌問道?若是真能讓他們兩個單獨說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再怎麼說她到底是外人,怎麼也不好太過參和。
「那是自然,不然要是讓她一直這麼誤會下去,到時她真這麼認為該怎麼辦?不過得多謝你和我說這些了,不然我還當真不知道。」凌天遙說道,他倒也算誠心道謝的。雖然剛知道她不是為了他才過來,但到底是正事,又關於白礬,他怎麼都得感謝喬安歌的。
「那倒不用了,我和白礬本就是好姐妹,你又是我的好友,我可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間隙。不過,說真的,白礬當真我這麼久以來見到最好的女孩了。雖然她不是我的妹妹,但我已然將她當做好姐妹看待了。」
喬安歌意有所指的說道,其實就是想聽聽看凌天遙對白礬的看法,聽他方才的意思是把白礬當妹妹了?可也沒說他對白礬究竟怎麼想的。
凌天遙倒是沒有察覺到喬安歌的這點小心思,本就被喬安歌方才的話說的對白礬有了幾分歉意,這會喬安歌說起白礬對她的重要性,他也不自覺的想了想再次見到白礬以來的日子,不由有些感慨。
「白礬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子,小時候她就很是天真善良,那時我因為受傷,還有母親的去世,對我打擊很大。那時本就處在叛逆心起的年紀,對誰都是冰冷的,也不願和任何人來往。就連在伯父替我療傷的時候都沒什麼表示。倒是她一直跟在我旁邊,和我說著谷里的趣事。」
像是想起了那時的事,凌天遙面色冷淡,喬安歌聽他說起那時的事,不禁有些心疼他,才十三歲的年紀,失去母親,又受了重傷,要不是有人將他送到風茴谷,只怕他也不會好生活到現在,也難怪他的性情如現在這般,看似瀟洒自在,實際卻孤繆寂寞。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母妃竟是在那時去世的,怎麼白礬也沒和我說起?」無意間說到人家的傷心之處,喬安歌頗有些內疚,故作責怪的說道。
凌天遙轉而淡然一笑,「她當時年紀尚小,哪裡會知道這個。怕是伯父也不會和她說起這個,不過那時我確實性情大變,若不是她一直待在我身邊和我說話,不害怕我的故作冷漠,對我笑的那般燦爛,我想我也許會一直沉浸在當時的絕望中。」
見凌天遙笑的淡然,眸子里卻帶著一抹哀傷,喬安歌知道他看似放下,只怕是將那些記憶深藏在了心裡,不願讓別人看到,若不是那時見到他那般孤單寂寞的身影在夜空下吹簫,只怕他也會被他平日里戲謔的笑容給蒙住。
「看樣子那時的白礬給了你不少鼓勵,你才能從悲傷中漸漸走出來吧?想想我也能看到小時的白礬是什麼樣的,一定很是迷糊,一臉純真稚嫩的臉,帶著燦爛的笑容和純凈的眼神和你說話,被你凶了之後一會閃著淚花的繼續待在你旁邊。」
知道凌天遙不希望別人談論他那時的那份心情,所以喬安歌便轉移了話題,一臉得意的說道。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看如今白礬這幅迷糊又傻白甜的性子,估計小時候要也是這樣。
而凌天遙卻啞然失笑,也不知是被喬安歌模仿的動作和嫌棄的語氣逗笑的,還是真想到了那時的白礬而笑出來,但不得不說,喬安歌倒也沒有說錯,那時白礬白白嫩嫩的小臉,眼含淚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確實讓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見凌天遙笑開來,喬安歌也不禁笑了,隨後好奇的問是不是她說的那樣,直到凌天遙帶了兩分寵溺的點頭后,她才罷休。隨後又繼續吐槽道:「還好白礬的醫術還是深得她父母真傳的,否則她這般迷糊又偶爾笨拙的樣子,我可不敢讓她來醫治了。」
「白礬雖然性子迷糊,但在醫術這方面很是有天分,就連伯父如今收的幾個徒弟都沒有她這般的手藝。再加上她在醫術和藥理這塊很是心細,所以你倒不用這般擔心。」
知道喬安歌是說笑。不過自幼了解白礬能力的凌天遙還是忍不住替白礬說道,他可記得在幼時的時候,白礬就已經學會了認藥材和一些基本的醫理。當時還讓他頗為訝異來著。
見凌天遙不自覺的為白礬說話,喬安歌倒是暗自竊喜,隨後又故作擔憂的說道:「雖說是這樣,可是她這般性子我可真為她往後擔憂。她雖醫術精湛,可在女工上卻一竅不通,琴棋書畫也是接觸的不多。身份雖說是神醫的女兒,但到底不算什麼高貴的身份。如今她家裡給她安排的婚約她也逃出來了。只怕在當地叛逆的名聲已經傳遍了。這往後她的婚約究竟該如何才好。」
聽到這裡,凌天遙微微皺眉。雖然知道喬安歌是出於對白礬的擔憂,但聽到的時候。凌天遙還是頗有些不滿,在他看來,白礬很好,哪裡需要煩惱這些。
「我想安歌倒是多慮了,白礬雖然因逃婚離家,但光是她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就已是足夠讓人敬佩了。縱觀天下女子,又有哪個有這份勇氣和決心。她雖迷糊,不會處理家事,但為人卻體貼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又有一身醫術在身,之至於身世之類的,本就是些虛無的東西,在我看來,倒是沒多少男子能配的上她。」
見凌天遙語氣帶了一絲不滿,喬安歌倒是頗為滿意他的反應,看來他也不是那麼不在意白礬,聽到她的話。不是一樣的擔憂,卻是有些不滿的抱怨。聽他說的,白礬在他心裡也是有些不一樣的位置吧。
「這麼說來也確實如此,不過這也是小五你見多識廣本就心思豁達,自然不會在意那些個禮節,可世人不這樣想,在他們看來女子當守婦德,也就是大戶人家才會讓女兒學些琴棋書畫,尋常百姓哪會看重這個,更別說神醫之後的白礬了。」
喬安歌說的也確實不錯,雖然她也很不屑。可她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確實是如此,女子的地位有多可悲,又有多微不足道?若是尋得一個良人能夠真心待自己還好些,若是尋不到,就只能為自己而活,太過可悲。
而白礬逃婚離家,在錦州只怕已經傳遍了,她父親不急著讓她回去,怕也是有不少刺耳的流言蜚語不想讓她面對罷了。之前她還聽煙兒提起京城中一個女子用自盡來抗婚,卻被人罵不懂孝順,違背父命,離經叛道。連京城都如此,更何況錦州那些偏遠城池。
凌天遙一時無語凌噎,確實,他一向洒脫,自然是不在意這些個規矩,可世人不同,就算是卓越擁有赤子之心的人,只怕也不會不在意這些個名聲。
見凌天遙面色沉重,喬安歌知道他意識到白礬在錦州究竟會是怎樣的名聲,這也好,他便能更多的關心白礬,至少他應當會想法子護著白礬,這也是她支持白礬的原因。
白礬如今在錦州的名聲早已不是當初,也許那些人會顧及神醫的名頭而不說什麼,可背地裡究竟如何想的,只怕白礬的父母也很清楚。
所以,白礬需要一個不介意不注重這些的人來照顧保護她,而那個人若是凌天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