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怦然心動
凌天珩才從御書房出來,他暗嘆口氣,對皇上方才的告誡心生無奈,只望喬安歌的事能早些有個了解,否則再這麼拖下去,只怕父皇也會插手這件事,到時,喬安歌怕是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走在出宮的路上,他又想起凌天琛,從昨晚回來之後,他便和天遙天翎一同商討了半個時辰,雖然大致知道凌天琛突然回京究竟是為了什麼,但也想不透皇上為什麼突然鬆口,放他回來。
於是,今日散了朝後,他便直接到了御書房想要求見皇上,而皇上像是知道他要過來,早已在御書房等候他,還沒等他提及自己的疑慮,倒是被皇上先開了口。
「天珩,聽說你之前和小五小九帶著安歌那孩子去石魯城了,如何?有什麼收穫?」坐在高位的皇上聲音平淡的問道。
凌天珩心中一緊,自然聽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便跪地行禮朗聲稟報,「稟父皇,兒臣和兩位皇弟確實帶著喬家小姐去了石魯城,除了去暗探石魯城主在受賄案中的關聯外,也對喬家千金暗中試探。」
「嗯?結果如何?」皇上狀似隨意的問道,可凌天珩還是仔細斟酌措辭,「回父皇,兒臣雖對喬家千金幾番試探,可不知她是當真不知,還是藏的太深,她彷彿並不知道倫列國的存在。」
皇上聽了,微皺眉頭,頷首沉思一番,隨後問道:「會不會是她已經察覺到你在試探她,所以故意當做不知?若是如此的話,那此女心計未免太深。」
凌天珩搖搖頭,否認道:「她不知道,從剛開始相識起她便對兒臣沒有設防,她是不會知道兒臣接近她的目的的。父皇,她的事兒臣自有一番對付,兒臣今日來是又另外的事與父皇說的。」
凌天珩怕皇上再繼續問下去,便先行轉移了話題,而皇上絲毫不意外,鎮定的說道:「朕知道你為何而來,只能說朕目前還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待往後時機成熟后便說於你聽吧,不過恐怕到那時,也沒了要說的必要了。」
凌天珩抿唇跪在原地,看著皇上仍是毫不在意的坐在龍椅上,好似雲淡風輕真的什麼都不在意般,又像是胸有成竹的早就掌握了一切,對於這位從沙場中拼打下凌雲江山的皇帝,他也是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最終,一陣沉默后,他只得暗自妥協,和皇上行了禮后,便說道:「兒臣明白了,既然父皇不願多說,那兒臣也不再多問,至於喬家千金的事兒臣會接著查下去的,若父皇沒有別的吩咐,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沉靜的看了眼凌天珩,知他心裡怕是有些不滿的怨念,但也知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點頭讓他先回去。
凌天珩草草行了一禮之後,便不再多問,起身離開了御書房,雖然對皇上隱瞞他這件事有些不滿,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於是,他決定還是先去找凌天遙先商討兩句。
剛出宮門,蘇航便已經等在了宮門口,凌天珩見到他的身影,心中一咯噔,幾步上前,不等蘇航先拜見他,他先開口問道:「安歌呢?她出什麼事了?」
語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常年跟著凌天珩的蘇航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里的著急和擔心。「回王爺,今日午時之後,五王爺和九王爺帶著白礬姑娘和喬小姐去了集市,在那裡遇到了二王爺。」
「什麼?」凌天珩沉聲道,沒想到他再怎麼叮囑,還是讓凌天琛見到了喬安歌,想著他的心裡還是不安,隨後騎上了蘇航帶來的馬,「蘇航,把今日發生的事都一一說清楚。」
去丞相府的路上,蘇航將今日發生的情景都和凌天珩一一稟報,在聽到喬安歌險些被馬傷到時,他的心也不由跟著一跳,隨後聽到凌天遙和凌天翎都受了輕傷的時候,他的眉頭皺的更深,向來平淡無波的眼神中也浮現淡淡的怒意。
這個凌天琛,剛回來就四處惹事,他再怎麼防備讓喬安歌躲著他,沒想到還是遇上了,想來凌天琛已經知道喬安歌的身份,到時肯定會將矛頭指向她,他雖有自信能保護好她,可也不能保證沒有失手的時候。
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丞相府,卻正好在府門外遇到來替喬安歌施針的白礬,白礬剛下馬車便聽到一陣慌亂的馬蹄聲,她抬頭看去竟是一天都沒有見到的五王爺凌天珩。
「你怎麼在這裡?」凌天珩下馬問道,剛問完便看到白礬隨身背著的藥箱,心下瞭然,繼續說道:「既然碰上了,就一起進去吧,我也有些事得問一下你。」
白礬點頭跟著凌天珩進了相府,在凌天珩面前,她總是有些敬畏他的,不僅僅是聽說了太多他的事,更多的是對凌天珩本身散發的威嚴而鎮住,不由得心生敬畏。
由於凌天珩作為王爺又是丞相府即將成為的女婿,自然是時常到相府,相府的人也都不攔他,見到后便一一行禮離去,凌天珩一路到了喬安歌所在的臨楓閣,剛到院里便看到房門緊鎖,門外守著她的貼身丫頭煙兒和兩個婢女。
凌天珩正要進去,卻被煙兒攔了下來,煙兒有些哆嗦的說道:「王,王爺,小姐現在在泡葯浴,不便與您相見,還請王爺在外等候片刻。」
凌天珩一愣,泡葯浴?她什麼時候還開始用這個方法了,想著他看向白礬,白礬回過神說道:「這是我昨日替喬姐姐看診后給的方子,泡葯浴能讓她的身子更好的吸取藥效。」
凌天珩這才明白,雖然念及她的情況,但這會兒已經到了她的住所,她還能安然的泡葯浴,想來也沒有什麼大礙,他倒也沒有方才那麼慌了,鎮定下來之後,他才對想起向白礬詢問喬安歌的病情。
於是,兩人便在臨楓閣的涼亭處坐下來便等喬安歌,邊閑聊,煙兒見他們留了下來,想來是有要事找喬安歌,便讓人送了茶水過去。
在涼亭里,凌天珩才知道要醫治喬安歌的病情竟然還得用如此繁複的法子,在知道她每晚都要來替喬安歌施針,喬安歌都要承受非常的痛楚,他不由得深深蹙眉。
在白礬的告知中,他大概知道了關於喬安歌病情的詳細情況,他沉默片刻,便讓白礬將昨日的兩張藥方都重寫了下來交給他,白礬只當他是要替喬安歌去尋那些藥材,畢竟要找齊那些藥材還是頗為麻煩的。
將藥名寫下之後,凌天珩簡單的看了一下,雖然都不是什麼稀世的藥材,但要找齊也確實不是件易事,他謝過白礬后便將藥方交給了身後跟著的蘇航,讓他去準備那些藥材。
白礬看著凌天珩對喬安歌如此上心,心裡也頗有些羨慕,從到了京城之後,雖然有些忙碌,但她在夜深的時候還是想著兒時見到的那個人,她這次離家后想要找到的人,到現在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想著想著,她的腦子裡突的浮現了凌天遙的影子,她一驚,忙慌張的搖搖頭,她怎麼想起那人來了,那個沒良心的人怎麼能和她幼時的大哥哥相比。
在內心一番掙扎的白礬顯然忘了凌天珩還在面前,看著面前一身男裝的小丫頭前一刻還平靜的很,這會兒就紅了一張小臉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微微搖頭,不再多想,只是看著喬安歌的房間的方向有些出神。
等喬安歌泡好了葯浴,整個人都冒著熱氣,叫了煙兒進來后,替她穿戴好裡面的襯衣和襯褲,煙兒才想起凌天珩和白礬來的事,「對了小姐,三王爺和白礬公子方才來見您,因為不便,奴婢讓他們在院里的涼亭等候,已經等了好一會可以。」
白礬來了她知道,凌天珩來做什麼?難不成今日的事他都知道了?不會這麼快吧,想著凌天珩之前的叮囑,她便有些心虛的不想見他,但也知道逃不過去,便嘆口氣說道:「行吧,你去通知他們到外間等我,我穿好衣服就到出去。」
煙兒領命替喬安歌把外衣穿上便出去請凌天珩和白礬。喬安歌叫了妙香和妙琴收拾浴間,披了一件外衫簡單梳理了一下便去了外間。
剛出去,便見到一天都沒見到的凌天珩一身朝服的坐著,顯然是剛從皇宮出來還沒來得及回府換身衣裳便直接來了這裡,至於白礬,倒是換了一身便裝依舊帶著那個木箱。
「對不住,讓你們等久了,我以為只有白礬過來,沒想到你也來了。」喬安歌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讓人家撞見她正在泡澡的時刻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失禮。
而凌天珩卻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一暗,剛泡了澡的喬安歌一張嬌俏的小臉帶著氤氳水汽,原本白皙的臉頰也帶著潤紅,一雙眼睛更是帶著濛濛的水汽,顯得有些嫵媚,凌天珩莫名感覺胸口有些浮躁,尷尬的移開了眼睛。
白礬倒是大方的笑道:「我回去之後用了膳便收拾著來了這兒,畢竟喬姐姐你今日又受了驚嚇,怕你出什麼情況,我也只能快些過來了。不過沒想到竟在相府外遇到了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