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赤 裸的真相1
秦範的遺體在秦家停放了六天，在頭七那一日遺體被送至殯儀館，待等秦範生前友人吊唁之後入殮火化。
十多年未見秦天的母親，那位年輕時候的美人如今顯得蒼老身形也逐漸瘦弱佝僂，但她的言語依舊不多，表情雖是哀傷但難掩她恬淡的本性，似有幾分堅強但終是懦弱多了點。
秦範的自殺雖是因為莫離和秦天二人一意孤行的緣故，但秦母並沒有怪罪二人之意，反倒寬慰莫離，似有接受莫離為秦天妻子之意，隻是莫離卻難掩愧疚之情，連日來都有意躲開秦天。
“莫離，這幾天你都不陪著秦天，真的沒事嗎，現在的他應該是最需要你的時候。”
坐在莫離家中的沙發上，我試探的問著她，這幾日的她顯得異常的反常，莫離抱著她口中說的她爺爺的骷髏頭慵懶的蜷縮在沙發中，我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也無法猜測她眼下的心情。
見她不語我繼續道：“現在快10點了，儀式快開始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莫離，”我不無懊惱的叫著她：“你究竟怎麽回事啊，秦天的媽媽不是沒有怪你嗎還同意了你和秦天的交往，你和秦天經曆這麽多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你怎麽自己倒退縮了。”
“你給我起來，這麽多天都躲著秦天，連這麽重要的一天你也打算躲著他，你是真打算讓秦天恨你嗎？”我邊說著邊拽著莫離的手臂迫使她起身。
莫離突然坐起一把摔開了我的手怒道：“他要恨就讓他恨好了。”
眼見莫離一臉的淚痕我於心不忍的軟下了語氣：“現在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愧疚的時候，好啦，別在怪自己了，不論什麽事等過了這一天再說好嗎？”
莫離伸手掩麵揉搓著臉頰發出沉重的語氣：“麻依，我.……”
莫離欲言又止，我忍不住的催促道：“好啦，秦媽媽沒有恨你，秦天也依然愛你要和你在一起，你現在所有的愧疚和擔憂的多餘了，現在的你應該好好的洗個澡再打扮的幹淨利落的出現在秦天的麵前，讓他知道你始終是站在他身邊的。”
莫離依舊默不作聲，我拉住了她的雙手迫使她起身隨後推著她的後背將她推進浴室。
“乖啦乖啦，時間真的不多了，今天會很忙，秦天今天的狀態應該什麽事都做不了，他還等著我們幫他料理呢。”
替莫離拉上浴室的門，聽到浴室內傳出水流嘩嘩的聲音，我安心的轉身隨手收拾起連日來被莫離易怒的情緒蹂躪的這個家。
殯儀館前，莫離的腳步再一次的停止，她睜著一雙迷離猶如初醒的目光猶疑的看著殯儀館頭上的那片天，四周早已被低沉的樂曲環繞，進進出出的人群神情各異，但手中終歸都抱了一束白色百合。
殯儀館腳下的這片土地，我已不記得踏過幾次，我隻記得每一次來此都好似重新撕開一次我心上的傷口，久而久之也就變得有些麻木。
看到莫離的秦天急衝衝的走下台階跑至他的跟前關切的問道：“莫離，你好點了嗎，麻依說你這幾天發高燒可把我急死了，可這幾天事情又很多，我實在抽不開身去見你，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莫離詫異之餘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對秦天說道：“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明知道這段時間你最需要人陪著，我偏偏不爭氣的生病了，不但沒有替你分擔還讓你為我擔心，對不起啊，秦天。”
秦天很是動情的看著莫離一把將她揉進懷中並在她的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別說傻話了，你沒有對不起我，是老天嫉妒我們彼此深愛，才一次一次的降臨磨難試圖分開我們，我絕對不會讓他如願的，莫離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看著秦天和莫離二人相互扶持的走進了殯儀館，我的鼻頭莫名酸酸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何時也能在我的身上應驗呢？
傷感中的我一側頭看到了馬路對麵的顧雨童，隻見他注視著我緩緩地向我走來，我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著他。
顧雨童插著口袋悠閑的走到我的跟前說道：“聽說你回露堯了。”
“恩，回來之後我去過咖啡吧，不過你都不在。”
“是啊，最近綠龍營的事情挺多的。”
我的心跟著一顫，但依舊一副事不關己低低的應了聲：“哦。”
“露堯變了嗎？”
“還是老樣子，隻是路看著比過去窄了。”
“應該是你的眼睛習慣了朦城寬闊的馬路了吧。”
聽著再次奏起的哀樂，我憶起了老鬼巷想起了老蝴蝶。
“那個，老蝴蝶.……”
我話音未落顧雨童已猜到我未完之話。
他說道：“進了老鬼巷的人也就跟活死人無異，有沒有這些儀式也就無所謂了。”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以表示對他的話語的認同。
看著秦天我猶豫的問道：“你和淳於純相認了是嗎？”
“沒有。”
“可以問原因嗎？”
顧雨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覓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高揚說能夠牽起牽雲的手是他今生最大的幸事，麻依你呢，你此生最大的幸事是什麽？”
顧雨童的問題令我苦笑不止。
“雨童你怎麽了，在悲歎被戲耍的命運嗎？”
“嗬，怎麽會呢，我隻是在為我的好兄弟高興，你難道不為你的好姐妹高興嗎？”
“你是指莫離和秦天呢，還是牽雲和高揚？”
“不能同時指這兩對嗎？”
我歎著氣笑道：“現在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聽著呼嘯而過的車子，我猶疑的壓低了聲音繼續問道：“淳於純，她知道你回來了，難道沒有要求你回到淳於家嗎？”
顧雨童歎了口氣說道：“有些事她比我明白，時間差不多了，別在這站著了，進去吧。”
我遵循的顧雨童的話並肩與他齊行，突然響起一道尖利的刹車聲驚得我腳下踩了一個空，好在顧雨童一把拖住了我的腰際，我們相互對視著，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住，時光似乎在倒流，縈繞在堯山與露水間的純粹的依戀之情悄悄的彌漫在了四周，但往昔已逝，過去的終是追悔不回。
一聲粗礦戲謔之聲從我們的身後傳來，我尷尬的輕輕的推開了顧雨童，我們同時回視著此時到訪之人。
“淳於純？”
我不由得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喲，這不是那天那個魔鏡嗎，你不是說你對男的沒意思嗎，那麽這個男的，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韓耀的嘲諷方才令我意識到他的存在，我沒有理會他隻是麵對著淳於純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淳於純冷笑著回答道：“我是來看看那份至死不渝的愛情到底有多麽堅不可摧。”
我冷笑道：“如果你隻是嫉妒心膨脹我建議你還是繞路去看看心理醫生，這裏不歡迎你。”
淳於純輕笑道：“歡不歡迎我好像不是你說了算的吧。”
說著淳於純不在理會我徑直向前走去，我一回旋一把攔住她的去路，猶如忠犬一般守護在淳於純左右的韓耀頓時炸了。
他吼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攔純的路。”
說話間他便要掏下腰間的槍支好在顧雨童一把鉗住了他的雙手，即便韓耀如此壯碩魁梧的身材竟也無法從顧雨童的手中掙脫。
對於韓耀的咆哮我並不予理會的繼續對淳於純道：“事已成定局，你何必還要去自取其辱呢？”
“哈，自取其辱，那你就權當我今天來自討沒趣好了。”
淳於純冷笑中的目光寫滿了由來已久的邪魅，好似積聚了許久力量即將橫掃粉碎一切的擋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