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秦天的懊悔
接到莫離的電話被告知秦天的父親秦範開槍自殺,我和奚爍連夜開車回到朦城。
說實話秦範的自殺對於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當年他與我父親合資培育白卒,後來卻中途撤資導致白卒的培養計劃流產更險些導致我們家破產,最終我父親唯有無奈的將白卒拱手讓給了淳藍藥業。
關於秦範撤資的這件事情我曾從其他的叔父長輩口中得知,秦範之所以會中途撤資是因為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當然現如今看來所指的某些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我父親白卒培育計劃的流產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淳藍藥業。
關於秦範的流言不勝枚舉,最被人議論說道的就是他發跡史。
與我一同長大的除了顧雨童還有秦天,當然我認識秦天的時間要比雨童來的久,我們本是近鄰兩家大人的關係又不錯便時常串門走動,嬰兒時期兩家大人甚至還曾為我們二人定過娃娃親。
在秦天9歲那年也就是顧雨童來到露堯的第二年,秦範在朦城買下了一棟小樓隨後舉家搬離露堯定居朦城,而他怎麽能夠一年之間發家致富買樓一度成為露堯街鄰巷尾議論的話題,有人猜測他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也有人說他在朦城做了大買賣,不過更多人覺得他的這些錢來路不正,但無論是何種猜測對於秦範都沒有絲毫影響,事實是自從搬離露堯秦範甚少回來,直到我14歲那年,久未歸鄉的秦範突然衣錦還鄉。
回到露堯秦範大擺筵席宴請左鄰右舍,那排場之大之闊氣好似宴請國賓,當然露堯並沒有如此撐得起場麵的酒樓,我也不曾見過國賓的禮遇,隻是那時秦範闊綽的手筆令眾多人豔羨嫉妒,當然也令眾人詬病認為他擺譜嘩眾取寵。
秦範宴會之後與我父親談及合資培育白卒的計劃,我父親自從定居露堯便安心本分的做著露堯高中的化學老師並不曾奢望過大富大貴,但終是心結白卒不能作為藥劑普及市麵,白卒雖是罌粟的變異品種但卻含有大量的凝血素,嗎啡、可待因等的成分則大大的減小極大的降低了服食後的成癮性,作為普世藥劑是再合適不過了,可惜各種原因的局限父親終是不能將這一想法付之實現,當秦範提起此事,父親雖是顧及此人人品以及他不太為人熟知的過往,但終於還是在他各種口舌的誘哄之下同意了此事。
半年後父親來到朦城與秦範聯合著手白卒的大麵積養殖,一年之後便攜帶我等搬至朦城,但豈料第二年秦範推說自己生意周轉不良需要資金,未經父親的同意他私自調走了大筆合資資金,導致白卒培育計劃的中斷也讓前期投入的資金血本無歸,父親因為此事愁的一夜白了頭,因為無處周旋險些還走了絕路,就在以為無路可走之時,淳藍藥業出現出麵收購父親白卒的養殖的專利,並聘請父親為白卒的專職培植護理科研專家,以為所有的困難就此過去,但何曾料想第三年卻因為我和淳於罄寒的緣故,父母雙雙車禍遇難,如此想來我和秦範似乎是一丘之貉皆是導致我的家走入絕境的罪魁禍首。
“麻依,麻依,你沒事吧。”
奚爍突然搖晃著我的肩膀驚醒了魂遊天外的我,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我摸了摸臉卻詫異的發現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已哭成了淚人。
“你沒事吧。”奚爍關切的問道。
我胡亂的擦了擦臉說道:“沒事,我們這是到哪了?”
奚爍用眼神示意讓我知曉前方狼藉一片,看來在我們到來的不久前這裏還是擁堵雜亂一片。
“已經到了秦天家,不過看前麵的情形我們最好還是走過去,下車吧。”
秦天的家的門口前還停著一輛警車,隻是孤零零的停著配著晨光的清冷好不孤寂。
我和奚爍走至近處,隻見秦天獨自一人頭趴在雙手之上全身蜷縮著坐著在台階上。
“秦天。”
我輕聲呼喚著,但秦天沒有任何反應,一位警察從屋內走出,奚爍見是相熟之人便快步迎向他,二人於是並肩返回屋中並針對此事攀談了起來。
我在秦天身旁緩緩地坐了下來,我不曾打算追問他隻是覺得此刻他大概需要點慰藉吧,無需太多隻要有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無需聲音,隻要讓他覺得無助下的自己並非隻有一個人。
我微微的眨巴著眼睛對著初露的太陽淺淺的笑了。
“當槍聲響起之時,我就坐在這裏,那一刻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我衝到了門前一下一下的重重的錘著門,就好像我一直這樣錘下去就會有人為我開門似的,你知道我當時腦海裏記起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秦天癡傻的注視著我慘淡的笑了,他繼續道:“是你說的,你說我根本做不了主。”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再見一麵莫離有什麽意義,明天你就要和淳於純結婚,你希望一個愛著你卻得不到你的女人怎麽樣,你怎麽會這麽自私,既然你選擇了淳於純你就應該對淳於純負責而不是三心兩意的望著其他女人。”
“你明明知道淳於純根本不是我的選擇,你也知道我的選擇一直都隻是莫離。”
“那又怎樣,淳於純不是你的選擇難道你明天就不會和她結婚嗎,莫離是你的選擇又怎麽樣,在你的眼中隻有自己,你口口聲聲的說沒有莫離你會死,那麽你為什麽不去抗爭不去爭取,不管你說多少好聽的話,你都做不了主不是嗎?”
腦海中回想的當時的對話,我尷尬的垂下了頭,不知該如何回複。
“之前我覺得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因為我們兩家的事情誤解我,可是就在那一刻我信了,我真的什麽也做不了主,和淳於純的婚姻是我爸和淳於純兩人做的決定,教堂逃婚是因為你告訴我莫離懷孕了我覺得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反抗我爸的理由,哈,”秦天仰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我是不是很懦弱,在你眼裏我應該是個笑話吧。”
我靜靜的坐著聽著秦天的傾訴沒有回應。
“我想這天底下大概沒有比我更無能的人了吧,不過咫尺之間卻阻止不了我爸的自殺,明明作為他的獨子接受他一生的恩顧,到頭來卻成了抽走他最後一棵救命稻草的不孝之人,如果我不是笑話大概沒有比這更好笑的吧。”
秦天說著說著真的掩麵笑了起來,笑的淒愴笑的悲涼,那一聲聲的笑聲像是一把磨得鋒利的銀針刺入我的背部,痛的我直冒冷汗。
“你說說看,連我爸都自殺了像我這種人是不是更應該自殺啊,我活著難道不是在汙染這個社會嗎?”
秦天的笑更加的肆虐,驚得路過之人倉皇逃離,雜亂的街道越顯蒼涼,冬季的冷越發刺骨。